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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

在《红楼梦》中,薛宝钗和林黛玉作为最关键的两个女性角色,各自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物性格和处世态度。古往今来,无数读者悲叹于宝、黛、钗三人之间的因缘错会,但在这条主线之外,还有一个人吸引了众多读者的喜爱和大量红学研究者的目光。

她有着与黛玉相似的身世境遇,却不像黛玉那样忧心伤怀;她虽托生显贵之家,但也有做针线活到三更的无奈。

她就是那个“大说大笑”着出场的史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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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湘云。来源/87版《红楼梦》剧照

姗姗来迟的湘云

史湘云,人称史大姑娘,雅号枕霞旧友,位列金陵十二钗正册第五,出身于“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的保龄侯府,是贾母史老太君的内侄孙女。

尽管在书中献上了“醉眠芍药茵”(或称“醉卧芍药丛”)这个名场面,但湘云实际上很晚才正式出场。

在第十三回,“秦可卿死封龙禁尉 王熙凤协理宁国府”中,提及“忠靖侯史鼎的夫人带着姪女史湘云来了”(程甲本),但这里只是一笔带过。直到第二十回“王熙凤正言弹妒意 林黛玉俏语谑娇音”,湘云才伴着一句“史大姑娘来了”正式亮相。

史湘云。来源/87版《红楼梦》剧照

不同于黛玉初到时的那种“闲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也有别于宝钗入府后所展现的“品格端方、容貌丰美”,史湘云的出场全然没有任何多余的辞藻渲染,仿佛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且说宝玉正和宝钗顽笑,忽见人说:‘史大姑娘来了。’宝玉听了,连忙就走。宝钗笑道:‘等着,咱们两个一齐儿走,瞧瞧他去。’说着下了炕,和宝玉来至贾母这边。只见史湘云大说大笑的,见了他两个忙站起来问好。”

湘云出场。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这里不难看出,史湘云绝对不是初次入荣国府,甚至和众姊妹都交好相熟。在后面的行文中,还提到了“湘云仍往黛玉房中安歇”。

在其他人的对话中,也印证了这一事实。比如袭人曾同宝玉说,自己先服侍了湘云几年,然后又服侍了宝玉几年,可见湘云也是自小就常来贾府。

既然如此,为何前二十回中却少有关于湘云的叙述呢?这其中恐怕有曹雪芹“增删五次”的缘故。

与众不同的湘云

尽管湘云“姗姗来迟”,但在后续的回目里,那个心直口快、潇洒豁达,颇有魏晋之风的豪爽女子却大放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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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大笑。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红楼梦》对人物服饰的描写可谓“登峰造极”,这一方面,史湘云的与众不同便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四十九回“琉璃世界白雪红梅 脂粉香娃割腥啖膻”中,集中呈现了众人的穿着:黛玉穿的是“掐金挖云红香羊皮小靴,罩了一件大红羽绉面白狐狸皮的鹤氅,系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上罩了雪帽”;李纨身着“哆罗呢对襟褂子”;薛宝钗穿了一件“莲青斗纹锦上添花洋线番羓丝的鹤氅”;其他姊妹多穿着“大红猩猩毡与羽毛缎斗篷”。

这个场合里,史湘云穿的又是什么呢?

“一时史湘云来了,穿着贾母与他的一件貂鼠脑袋面子大毛黑灰鼠里子里外发烧大褂子,头上带着一顶挖云鹅黄片金里大红猩猩毡昭君套,又围着大貂鼠风领。”

见此装扮,黛玉不禁笑称“孙行者来了”。湘云闻言,反而脱了褂子,请众人看她里面的打扮。

“只见他里头穿着一件半新的靠色三镶领袖秋香色盘金五色绣龙窄小袖掩衿银鼠短袄,里面短短的一件水红装缎狐肷褶子,腰里紧紧束着一条蝴蝶结子长穗五色宫绦,脚下也穿着鹿皮小靴,越显的蜂腰猿背,鹤势螂形。”

看见这身装束,在场众人都笑道:“偏她只爱打扮成个小子的样儿,原比她打扮女儿更俏丽了些。”实际上,这也不是书中第一次描写湘云的男儿打扮。

在第三十一回“撕扇子作千金一笑 因麒麟伏白首双星”中,宝钗提到湘云曾穿了宝玉的衣服,乍一看就像是宝玉的样子,连贾母都误以为是宝玉本人,最后还赞她“扮作小子样儿更好看了”。

湘云和宝玉。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服饰上如此不同寻常的史湘云,用餐时更是不拘小节。第四十九回中,史湘云听说有新鲜鹿肉,便悄悄和宝玉商量着向王熙凤要一块,二人到芦雪亭(一作芦雪庵)中喝酒吃肉。后来被众人发现,湘云还一边吃一边说:“我吃这个方爱吃酒,吃了酒才有诗。”

见此情形,黛玉戏称她是“花子”,还说“今日芦雪亭遭劫,生生被云丫头作践了”。湘云却回以一句“是真名士自风流”,反称对方“假清高”,还说“我们这会子腥的膻的大吃大嚼,回来却是锦心绣口”。这样一番大吃大喝,更显人物的豁达豪情。

湘云说“是真名士自风流”。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再说刘姥姥二进大观园时,因被鸳鸯和凤姐捉弄,在饭桌上抛出了“老刘老刘,食量大似牛,吃一个老母猪不抬头”这个爆梗,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紧接着曹雪芹继续落笔,似乎迫不及待地想写湘云的反应。湘云也实实在在没让读者失望,率先没撑住,然后“一口茶都喷了出来”。

率真活泼的湘云,不仅行为豪放,言语上也尽显爽直。一方面,心直口快的湘云会在众人笑而不语、知而不答时,毫不设防地接住王熙凤抛出的话头,直言小戏子的扮相“像林姐姐的模样儿”。另一方面,湘云甚至能让素日里沉默安分的迎春都忍不住开口吐槽:“我就嫌他爱说话,也没见睡在那里还是咭咭呱呱,笑一阵,说一阵。”宝钗所言“疯湘云之话多”,果真十分贴切。

湘云直言戏子像黛玉。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香梦沉酣的湘云

在湘云的众多逸事中,最经典的当然要数“醉眠芍药茵”。

事情发生在贾宝玉生日这天,同天也是薛宝琴、邢蚰烟和平儿的生日。众人聚在一起庆祝,湘云早早按捺不住,拉着宝玉“三五乱叫”地猜起拳来。这还不算完,她更是兴致勃勃地提出一个酒令,要求“酒面要一句古文,一句旧诗,一句骨牌名,一句曲牌名,还要一句时宪书上有的话,共总成一句话,酒底要关人事的果菜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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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云定酒令。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酒令有趣,人也尽兴,成就了一番香梦沉酣的经典场面。当大家发觉湘云不在后,遣人四处找寻也迟迟没见踪影,直到一个小丫头笑嘻嘻地来报,说云姑娘吃醉了图凉快,竟然在山子后头的一块青石板磴上睡着了。

“说着,都走来看时,果见湘云卧于山石僻处一个石磴子上,业经香梦沉酣。四面芍药花飞了一身,满头脸衣襟上皆是红香散乱。手中的扇子在地下,也半被落花埋了,一群蜜蜂蝴蝶闹嚷嚷的围着。又用鲛帕包了一包芍药花瓣枕着。”

湘云醉眠芍药茵。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众人见此,“又是爱,又是笑,忙上来推唤搀扶”,而湘云嘴里还嘟嘟囔囔地说着“泉香酒洌”的酒令梦呓语。

如此可爱的憨态睡相,也并不只是醉后才有的样子,书中其实早就描写过湘云的睡相。第二十回中,湘云与黛玉同住,宝玉一大早就来找她们,但二人都还没醒。此时,“严严密密裹着一幅杏子红绫被”的黛玉,正“安稳合目而睡”。转观湘云,却是“一把青丝,拖于枕畔,一幅桃红绸被只齐胸盖着,衬着那一弯雪白的膀子,撂在被外,上面明显着两个金镯子”。

这样活灵活现的睡美人姿态,可谓是《红楼梦》中独一份的绝美景象。

襁褓之间父母违的湘云

活得这样恣意畅然的史湘云,似乎永远不会为凡尘琐事困扰。但别了园中姊妹后,湘云在史家的处境其实十分艰难。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

虽然贵为侯门千金,但湘云自幼失去双亲,只能跟着叔婶生活,自然也要处处看人脸色。

对于湘云的处境,宝钗和袭人在私下里的一番谈话道出了其中辛酸。起初,袭人因做鞋一事向湘云求助,后来宝钗得知此事,却说袭人不会体贴人。宝钗告诉袭人:

“我近来看着云姑娘的神情儿,风里言风里语的听起来,在家里一点儿做不得主。他们家嫌费用大,竟不用那些针线上的人,差不多儿的东西都是他们娘儿们动手。”

湘云与宝钗。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宝钗是湘云非常崇拜和信任的人,湘云在大观园中便常住在宝钗的蘅芜院。两人相处时,湘云曾向宝钗提及“家里累得慌”,还不禁红了眼圈,欲言又止。袭人听到宝钗转述,又想起自己曾请湘云打十根蝴蝶结子,但她过了很久才遣人送来,还说做得粗糙,要等她过来了再好好做。对此,宝钗解释道:

“上次他告诉我,说在家里做活做到三更天,要是替别人做一点半点儿,那些奶奶太太们还不受用呢!”

有着这样看人脸色的境遇,也难怪湘云会觉得在贾家更加自在,每次回家也是万般不舍。

第三十六回“绣鸳鸯梦兆绛芸轩 识分定情悟梨香院”的最后一段,描写了湘云回家时的情形。只见湘云眼泪汪汪,但因有史家的人在场,她又不敢表现得十分委屈。宝钗见状便明白,如果史家的人告诉了湘云婶娘,恐怕湘云回家后又会受气。临别时,湘云还悄悄嘱咐宝玉,让他时常提醒贾母,要遣人去史家接她。

湘云责怪宝玉。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湘云的窘迫,实际上也在暗示着史家的衰败,曾经“阿房宫”都住不下的侯门显贵,竟然俭省到需要在针线上节流。而湘云作为一个千金小姐,每月统共有“几吊钱”的份例,遇到做东起诗社这样的事就难以维计,还是靠着薛宝钗的帮助才有了后来螃蟹宴的盛事。

有着这般处境的湘云,幸好生得一个“英豪阔大宽宏量”的脾性,在失怙失恃的命运中,依然活得豪爽率直。

厮配得才貌仙郎的湘云

在悲金悼玉的《红楼梦》中,众人的结局似乎都难圆满,那湘云又有什么样的结局呢?

且看湘云的判词:

“富贵又何为,襁褓之间父母违。展演吊斜晖,湘江水逝楚云飞。”

再看曲文《乐中悲》:

“襁褓中,父母叹双亡。纵居那绮罗丛中谁知娇养?幸生来英豪阔大宽宏量,从未将儿女私情,略萦心上。好一似霁月光风耀玉堂。厮配得才貌仙郎,博得个地久天长,准折得幼年时坎坷形状。终久是云散高唐,水涸湘江。这是尘寰中消长数应当,何必枉悲伤?”

判词和曲文两相呼应,似乎都在暗示着“水逝云飞”的悲剧结尾。在后世研究的喧哗众声中,有人说湘云嫁给了宝玉,也有人说湘云嫁给了卫若兰,还有人说湘云是孀居终老或早逝。

湘云和宝玉的金麒麟。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支持“宝湘结合说”的人,大抵是虑及“因麒麟伏白首双星”的伏笔。第三十一回中,湘云和婢女翠缕在园中边走边论“阴阳”,忽见蔷薇架下有一个金晃晃的东西。翠缕捡起后,先笑了一句“可分出阴阳来了”,然后又拿起湘云自小佩戴的金麒麟来瞧。湘云接过这个金晃晃的东西,一看原来是个“文彩辉煌”的金麒麟,比自己戴的还要大上一些。而这个“又大又有文彩”的金麒麟,正是贾宝玉不久前从清虚观得来的。

湘云与翠缕对比两只麒麟。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一个金麒麟,引出后世多少笔墨官司。可宝玉这边,已经和黛、钗有了“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缘”的伏笔,为何又添上一段雌雄麒麟的际会?对于这一点,己卯本的批语中便有解释:“金玉姻缘已定,又写一金麒麟,是间色法也。”所谓间色法,意思就是用以烘托旁衬。所以湘云和宝玉最终是否成就了一段姻缘,恐怕一时还难有决断。

而卫若兰这个人,在书中出场的次数实在寥寥。之所以将他与湘云联系起来,主要是源自脂批中的一段话:

“后数十回若兰在射圃所佩之麒麟,正此麒麟也。提纲伏于此回中,所谓草蛇灰线,在千里之外也。”

卫若兰。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宝玉得来的金麒麟,很可能最终被转赠给了卫若兰,卫若兰才是那个与湘云相配的“才貌仙郎”。但在现存的各版书稿中,除了这一处批注外,其他也少见明证,所以仍无定论。

但不管是宝湘结合还是湘卫成婚,判词里的“湘江水逝楚云飞”和曲文里的“云散高唐,水涸湘江”,都将她的故事指向了娥皇女英哭湘江般的悲情。而湘云和黛玉在凹晶馆联诗时对出的那句“寒塘渡鹤影”,更是被视为她最后孤独终老的谶语。

既入薄命司,又何来圆满,好在湘云自己是活得那样的恣意畅快。不是主角,胜似主角,正因为没有定论,才给万千读者留足了反复品味的余地。

史家实力如何?

前有贾母、后有史湘云,能走出两个颇有能力的女子的史家,实力究竟如何呢?

史湘云和贾母。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在贾、史、王、薛四大家族中,只有史家先祖是文官出身。贾母之父保龄侯史公官至尚书令,乃文官之首,位同宰相。在有的版本中,史家到湘云父辈这一代,不仅没有像宁、荣两府那样降等袭爵,而且还是一门两侯——史鼐承袭保龄侯,史鼎获封忠靖侯,两人即是湘云叔叔、贾母内侄。

书中还曾提到,忠靖侯史鼎(有的版本为保龄侯史鼐)因迁任外省大员,将携家眷赴任,贾母便将湘云留在贾府。迁任外省并不意味着远离政治中枢、实权降低,相反,正如清代官场流行的俗语“在京的和尚、出京的官”,当时不少人都向往赴任地方,比如清末叫得上名号的几位重臣,也都官至“封疆大吏”。所以说,相比贾家,史家在官场上其实更为活跃,而且这一任史侯比同样承荫的贾赦、贾珍等人更有实权。

同时,史家还经常与其他勋贵之家走动,湘云的社交活动就直接反映了史家当时的交际往来。譬如贾母八十大寿这日,南安太妃、北静王妃等一众贵胄女眷都前来赴宴,贾母就让凤姐叫了湘云、黛玉、宝钗、宝琴和探春这五人出来见客。其中,只有湘云与众女眷最熟,南安太妃还直接笑着对湘云说:“你在这里,听见我来了还不出来,还等请去,我明儿和你叔叔算帐。”可见,南安太妃与湘云早就相熟,与史家也是经常来往。

此外,在贾母和湘云的只言片语中,也能窥见史家的家境实力。第三十八回,湘云在宝钗的助力下设螃蟹宴,宴会地点便在大观园的藕香榭。贾母到场后就回忆到:“我先小时,家里也有这么一个亭子,叫做什么枕霞阁。”不过,后来贾母在枕霞阁玩耍时失足落水,这个亭阁就被拆掉了。到了湘云这一代,府中虽然已无枕霞阁,但仍有“几处轩馆”,所以,从府宅规模来看,史家的实力应该也不弱。而且,在第七十六回中,湘云和黛玉在凹晶馆联诗时还提到:“怎么得这会子上船吃酒才好,要是在我家里,我就立刻坐船了。”

由此可见,史家的园子也着实不小,实力可见一斑。

黛玉与湘云在凹晶馆联诗。来源/87版《红楼梦》截图

那么,在政治和经济上都有着不凡实力的史家,为何还会让府中女眷亲自做针线活呢?

这或许是因为史家此时已经有了危机意识,府中才厉行节俭。依薛宝钗的话,史家是因“嫌费用大”,才不用“针线上的人”,但在古代,女工也是闺阁女子的一项基本技能,从湘云做活到三更的情况来看,其中或许也不乏家门规训的成分在。即使湘云从小失去双亲,但她在史家也受到了良好的教育,所以其才情方能比肩黛钗。总的来看,史家管束颇多、家风较严,不似贾府那样放纵子弟骄奢淫逸。

曹雪芹在写作《红楼梦》一书时,结合了不少个人经历,而史家的原型很可能就是与曹家有着姻亲关系的苏州李家。曹雪芹的祖母、曹寅的正妻便出自李家。与曹寅一样,李家家主李煦与康熙帝的关系也颇为密切,曹寅之母和李煦之母都曾是康熙的保母。曹寅先任苏州织造、后任江宁织造,而李煦则接任了苏州织造。巧合的是,李煦的两个儿子李鼐和李鼎,在名字上也与史鼐和史鼎相合。

历史上,曹家和李家都因任上亏空及其在皇权承继中的站队而于雍正朝被抄。在《红楼梦》一书中,虽然曹雪芹没有直接点明史家的结局,但鉴于四大家族“一损皆损、一荣皆荣”的关系,史家在其他三家衰落后,自身的颓败也已成定数。

参考文献:

(清)曹雪芹著、高鹗续:《红楼梦》,乾隆五十六年萃文书屋活字印本(程甲本)。

(清)曹雪芹著、高鹗续:《红楼梦(十册)》,北京:中华书局,2012年。

吴少平:《“因麒麟伏白首双星”解——兼论史湘云的结局及其他》,《红楼梦学刊》1994年第1辑,第167-186页。

薛瑞生:《是真名士自风流——史湘云论》,《红楼梦学刊》1996年第3辑,第122-141页。

魏颖:《史湘云的命运探析》,《红楼梦学刊》2009年第3辑,第255-267页。

END

者丨南麓

编辑 | 詹茜卉

校对 | 古月

排版 | 孙蔚

*本文系“国家人文历史”独家稿件,欢迎读者转发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