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的种族问题根深蒂固,而在美国不同的种族之中,最弱势的无疑是亚裔。亚裔人数少、即没有白人的地位,又不似黑人和拉丁裔一样好勇斗狠,加之亚裔本身文化内敛性强,所以亚裔在美国经常陷入困境。

什么是亚裔呢?如果从字面理解, 亚裔就是亚洲族裔,但是稍有常识的人就知道,在美国,亚裔一般不是这个含义。印度属于亚洲,但在美国人心中印度人一般不算亚裔;阿拉伯在亚洲,但阿拉伯人一般也不算亚裔;以色列也在亚洲,但是,犹太人更不可能算亚裔。事实上,在美国,只有东亚及东南亚人才被算作亚裔。根据牛津辞典,“亚洲人”这个词汇在美国通常被视为仅有东亚血缘的人,而汤玛斯·F·凯什在《身体图鉴》中将亚裔定义为指据有东亚(包含越南)血统或任何有内眦赘皮特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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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粗浅的标准,美国政府现在的确是把印度次大陆的民众和阿拉伯人也界定为亚裔的,美国人口普查也是用这个标准。但在民众观点中,一般不认为南亚人和西亚的阿拉伯人或者波斯人(伊朗人)属于亚裔。而南亚人本身呢?他们通常也不认为自己是亚裔(他们不想自己被误会是佛教徒或黄种人)。

为什么呢?明明都是亚洲人,为何只有东亚和东南亚人才算亚裔?

关于此,首先大家要有一个概念:亚洲太大了,全世界人口亚洲占了六成!而且,和欧洲与南北美不一样,亚洲的文化很复杂,东亚、西亚与南亚完全不一样。比如亚运会的会徽(第二代)就是红日上面盘环绕着一条龙,下面环绕着一只鹰,龙代表东亚而鹰代表西亚。亚洲文化是相对多元的。

所以,如果将所有亚洲人都称为“亚裔”,那会相当宽泛,“欧裔白人”、“拉丁人”、“黑人”多少还是有共性的,但东亚、南亚和西亚人属于完全不同的文化圈子。所以将他们统一泛称“亚洲人”无疑不合适,那么就引出另一个问题:为什么是东亚和东南亚被称为亚裔,而不是印度人或者阿拉伯人被称为亚裔?

需要说明的是,这种情况其实是美国特例,在英国等地是相反的,在英国的亚洲人通常指南亚人,反而是中国人、日本人等会被另外称呼。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实际是一个“历史遗留问题”,英国人提到亚洲就想到印度,那是因为南亚地区是英国殖民地,很早的时候英国就和这些人打交道。目前英国国内主要的亚洲人群体也是这些南亚人。所以,对于英国人来讲,说到亚洲自然会第一个想到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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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国的“印度军团”

但是对于美国人来说,那情况就特殊了。美国是两洋国家,最开始南亚是英国殖民地,西亚人又不怎么移民,所以美国人最有印象的是隔着太平洋的东亚人。

一开始是中国,美国最开始的华人移民潮是在1850年代。当时北美西岸正值加州淘金潮,而中国南方则是陷入战乱(太平天国),很多华工去美国修铁路、挖金矿。但美国国内种族问题严重,对中国人非常歧视,出现很多惨案。1871年,在洛杉矶的排华暴乱有19名华裔人士被杀。1877年美国加州经济转入低迷,排华浪潮再起。

在这种思潮下,1882年美国颁发了臭名昭著的《排华法案》。

美国华工

中国人是东亚人中最典型的群体。在美国人的印象中,这就是“亚洲人”,于是日本裔的美国人也遭到同样的白眼。而日本人当时主要移民到夏威夷州和西海岸。

由于“排亚”思潮,美国之后的移民禁令越来越严格,1917年移民法案全面禁止除日本及菲律宾以外的亚洲人移民美国(日本是列强,菲律宾是美国殖民地),法案并规定16岁以上的新移民必须通过文化测验,移民到达美国时必须交税。

而到了1924年,情况更严重了。《1924年移民法案》(又称《约翰逊-里德法案》)加了个特别的《排亚法案》(Asian Exclusion Act)。法案规定每年来自任何国家的移民只能占1890年时在美生活的该国人数的2%,低于1921年移民限制法案的3%的上限设定。

而对于亚洲人呢?这个法案直接禁止日本人移民。这引发了日本人的强烈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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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止阿拉伯人移民对美国影响不大,阿拉伯人移民美国的本来就少。但禁止东亚移民影响就大了,美国人对于已经在北美闯荡多年的东亚裔印象深刻。所以美国人眼中的“排亚”,排的就是东亚。至于东南亚,和东亚人长相多少类似,就被归为同一类了。这个影响持续至今,至今大部分美国人仍然只会将“东亚面庞”的亚洲人视为亚裔。

毕竟,美国人的地理一向不好,很多人可能都不知道印度和阿拉伯属于亚洲。

作者: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