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日本,朝鲜(朝鲜半岛),越南和琉球是汉文化圈的五个国家,其中中国属于汉文化圈核心,中国古代帝王称“皇帝”;日本古代与中国没有稳定朝贡关系,也称“皇帝”或“天皇”;而朝鲜,越南和琉球三家则是中国藩属,其首脑只能称“王”而不能称“帝”。

然而,越南方面心眼比较多,越南采取了“外王内帝”的方法,即其在国内自称皇帝,但在对中国时只称王。这种方法南越、西夏、大理也这么干过。在汉文化圈这五国中,除日本外,越南的皇室其实是最晚废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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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有人疑惑:1885年中法战争后,越南不是完全成了法国殖民地吗?这没错,但法国人是保留了越南皇室的,当时越南皇帝理论上还是越南中部和北部地区的元首(南部直接被割让给法国),但实权则是完全由法国殖民机关掌握。而越南阮朝的官员实际完全是法国殖民政府的公务员。法国人之所以这么干也是为了减少统治阻力,毕竟越南也是一个有上千年历史的国度,民族意识还是有的,这和非洲等地的部落不一样。

于是,越南的皇帝制度就又这么续了70多年,一直到二战时都存在(毕竟维希法国是日本的同盟),直到1945年3月11日,日本人鼓动保大帝阮福晪脱离法国“独立”(当时法国已经被盟军解放),改国号为越南帝国。

越南帝国国徽

不过很快日本也完了,“越南帝国”自然作废。1945年8月30日,在革命浪潮冲击下,保大帝退位,将象征权力的国玺和宝剑交给了越盟代表。

接下来的历史我们也知道了,越南陷入混乱,法国人和美国人接连而来,越南南北内战,动乱了整整30年。

大家也许有疑问:这个时候越南皇帝去哪里了?

1945年,越南的保大帝才32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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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政治生涯当然并未结束,1945年9月2日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保大成为越南民主共和国的“首位公民”。但,帝国主义政府当然不能容忍这个情况,英国军队协助法国人重返越南南部,中国军队(国军)也开进了越南北方。越南方面被迫让步,11月10日,宣布保大为越南民主共和国的“最高顾问”,1946年1月6日举行全国国会选举,成立临时联合政府,保大当选越南国会代表。

1922年,小时候的保大帝在法国与其父亲的合照

越南民主共和国如此厚待保大帝自然是看上了其重要的“统战价值”,保大帝也是个精明的人,他知道越南现在是个是非之地,不能久留,要赶紧跑。1946年3月16日,保大跟随越南民主共和国访问团出访中国重庆,趁着这个机会,他流亡到了中国,最终跑到了香港。

不过,保大皇帝明哲保身的梦没做多久,除了越共方面想利用他,帝国主义方面也知道他的利用价值。占据越南南方的法国人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北越)均开始拉拢保大帝。保大一开始一方都不想得罪,不想掺和,但到了1947年秋季,保大决定站在法国一方。

1947年12月7日,保大与法国代表波拉特(Émile Bollaert)达成了“下龙湾协议”,法国承认越南为法兰西联邦加盟国的“独立”地位,而越南则拥有实践其统一的自由。

1950年保大皇帝视察谅山

很显然这是一个败笔,越南国内无论是亲共还是反共的,但凡是有点民族感情的人均认为此事为叛国,保大帝此招算是走错了——他还想着借助法国人的力量夺回一部分权力呢。

保大甘当法国傀儡,1949年3月8日,保大和法国总统樊尚·奥里奥尔签署协议,保大在法兰西联邦内建立自治政府,法国不再阻碍南圻(法国人直接视为领土而不是殖民地的越南南部地区)并入越南。6月14日,保大帝成为越南国临时政府的国家元首,同时希望获得“皇帝”称号。6月20日,保大帝兼任总理一职。7月1日,越南国临时政府正式成立,保大帝被授予“国长”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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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就是越南南北分裂,法越战争。直到奠边府战役北越击溃了法军主力,1954年《日内瓦协定》正式确定了南北越的边界。不过,保大帝显然算是自作自受,保大原本仍然保持南越国长的身份,他任命民族主义者吴廷琰担任总理。但即使是在南越国内,民族主义者也对其十分不满。1955年10月26日,吴廷琰组织了公民投票,结果有98%的人支持废除保大的皇位,保大帝被废。

此时保大皇帝算是在政治上出局了,于是他逃到了法国度过余生。

这下子保大算是心灰意冷了,之后几乎不问政事,但也有几次例外,比如1972年他就公开呼吁南北越不要“兄弟相残”。1997年7月30日,保大去世,埋葬在帕西公墓。没有庙号、谥号、陵号。

保大帝陵墓

保大皇帝虽然实际影响力不大,但有很大的象征意义,是越南近代史上一个重要人物。保大皇帝是有民族情感的,在1945年他拒绝了日本军队镇压越盟的提议,表示“我不希望外国军队杀死我的人民。”1945年他退位时也表示:愿为独立国之民,不作奴隶帝王;1947年初回绝法国人让他去南越主持局势时他也说:“所谓的保大方案只不过是一个法国方案。”越战时他公开声明反对美军派驻至南越领土,还批评南越总统阮文绍的政权。

然而,保大仍然有自己的政治野心,他错误地选择与法国合作,极大打击了他的声望。他本人也知此错误无法挽回,所以其之后一直拒绝了北越希望其加入联合政府的邀请。

但越南皇室家族其实还在,而且越南皇族人丁非常兴旺,甚至在海外还出现了“越南君主立宪制联盟”等争取恢复君主立宪制等怪异团体。有意思的是,保大帝的原皇太子阮福保隆一直与这类组织划清界线,安心在法国上班,当普通人。

这些组织在越南国内以及在国际上几乎都没有影响力,但有时候一些特殊新闻也会引起一些波动。比如2012年,阮家族长的继承人,阮福保隆三弟(阮福保隆无子,其二弟继承族长位置,2017年后去世,之后由三弟继承,2012年时三弟还是继承人)竟然突然多了一对双胞胎孙子。

越南的帝王时代早就过去了

这事儿可就有意思了,因为越南民间传说中皇帝出了双胞胎有重大意义(御出双生,大南天明)。越南政府都急了,表示这两位是试管婴儿(实际表示这两人是违反自然法则的,不能算传说应验)。

作者:云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