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文启事:麻栗坡县老山红色文化研究会第二届“老山杯”有奖征文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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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4年收复老山主攻团一营老山作战纪实(二)

重踏血腥谷:老山主攻团政委王映洲实地查看一营收复老山穿插战斗路线纪实

本篇报告文学为丁光洪著,发表于1986年《报告文学》杂志,系1984.4.28原昆明军区陆军第14军40师118团(老山主攻团)一营三连收复老山穿插作战中,遭遇敌人密集炮火袭击时的英雄壮举纪实。

这支军队英勇善战,所向无敌,炮火怎能把他们打散呢?

将军没想过,连长、排长和士兵更没有想过。

战前他们经常唱的一支歌是:“战士上战场,什么也不想......”

三连在丛林中巳潜伏了一天一夜。这里离老山主峰的直线距离只有3公里,如果是平地,一个壮实的小伙子20分钟就可以冲到那里。但这是山峦起伏、悬崖陡峭的大山,又处于战争状态中,前边布满了地雷、堑壕、高低铁丝网。三连是奉命和营里一、二连一起迂回穿插,从老山和662.6高地之间的那片峡谷穿越过去,从右翼迂回攻取老山。

峡谷这么深,从山顶到沟底有多长?搞不清楚。峡谷上下是原始森材,浓厚的大雾到了这里也被过滤,稀释成了一丝丝轻纱。

当指挥员把手指往沙盘和地图,确定穿插方案时,疏忽了敌人久占老山,对这一带地形比我们熟悉这一点,敌人怎能放过这片可以作为穿插路线的峡谷、树林?

天黑出发时,一条长蛇似的一个跟着一个,队形不散不乱。连长郑周勤还得意地对着“861”指挥机用力吹风。这是暗号——平安无事,连队是按预定路线行进的。

但,一钻进森林,情况就太不一样。枝叶这么稠密,上下左右前后全是黑洞洞的,星月、大山全都不见了,只有钢盔上涂的两个黄豆大的荧光粉还在闪着绿光,随着队伍的移动,象一串萤火虫在飞舞。

突然,隆隆的吼声由远而近,似晴天惊雷,似山蹦地裂,脚下的大地、头上的树枝叶都在抖抖索索地颤动。越军开始炮击。黑幕中,被罩在林子里,看不清炮是从什么地方打来的。

“各连注意,炮火会餐时,加快行进速度。不要乱,不要搞错方向。流尽最后一滴血也必须完成任务!”报话机里传来副团长向坤山的声音。

这时刻是1984年4月28日5时56分。

6时10分。越方的炮弹一发又一发打来,接着是成排地在天上地下爆炸,组成一张严酷无情的火网。所有的人都觉得,自己的命运全被这张网罩住。怎么才能撕开突出去?高温高压的弹片在横飞,巨大的土块腾空而起,大树被连根拔起又摔下来,金黄的火舌在狂舐着树木山草。大自然那和谐的声响都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所压倒。一切都淹没在硝烟之中。战士们扑在地上,被筛来颠去......

二连和三连恰好在敌人的火网内。敌人的大炮早就瞄准了这片峡谷和森林,他们要用卷地毡的方式,把森林和里边的穿插部队都炸完。敌人打的是105榴弹,瞬发引信。这种炮弹一碰到树就爆炸,空爆象伞状,杀伤面大,150米范围内的人都难躲避。

透过微弱的亮光,郑周勤只看见少数几个人爬起来,更多的人还在血泊中呻吟、抽搐......

郑周勤不知所措,身上全是泥土,耳朵几乎震聋了。血不再流了。思维、生命、空间......凝固了。一片真空。

又是一声短促的尖啸。他赶紧往下蹲。炮弹飞得很低,一个战士脸朝下,再也没有站起来。

郑周勤抱起这个战士,只见他满是泥土的军服被撕开了,胸脯微弱地一起一伏,苍白的嘴唇紧闭,往外冒着玫瑰色的泡沫。便呼唤着:“黑哈且,老黑......”

黑哈且吃力地睁开眼:“连长……莫管我。”

郑周勤盯着这个来自大凉山的彝族战士:“老黑,你不能……你说打完仗,还要回去相亲的啊!”

郑周勤放下老黑,无力地抬起手,抹去脸上的泪水。一发炮弹呼啸而来,弹片“嚓”地一声,把附近的一棵树削去半截。他丝亳没动,仍呆呆地站着,象一座泥雕。

不论是让全连卧倒,还是站立到树后,所有这些防炮措施都失败了。敌人安排了十几门大炮专打这座森林,一颗又一颗重达七八十公斤的炮弹也就如雨点般地倾泻到三连头上。才几分钟,接连又有十多个士兵倒下去了,30多名重伤员没法后运和救治。负责担架的军工队又上不来,敌人的炮弹把他们打得也很惨,他们连自己的人都抬不完。

代理副营长张仁龙趴在一个地势较高的弹坑里,声嘶力竭地喊:“郑连长,你还不快点带部队突出去!”他高喊道:“冲呀!死,也要死到敌人的阵地上去。同志们,为了祖国,跟我冲啊!......”

一排、二排的战士疯狂地喊着:“冲啊”,纵身跃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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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营、这个三连几乎全被打散了。当前的处境很危险,很狼狈,排长曾荣德却很自豪。他总算有了支冲锋枪。他把枪看了又看。准星很正,蓝蓝幽幽的。他紧紧地抱住了它,我的宝贝冲锋枪啊!

这枪是五班那个小胖子的,小胖子却死了。

小胖子全副武装,扎着腰带,趴在地上,好象在睡觉。但是,他那蜡黄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一只微微眯起的眼睛已经失去了光泽。剃光的圆脑袋上落满了土。

“他死了”一个战士喑哑地说。

曾荣德皱了皱头,就去抓小胖子的冲锋枪。可这位已牺牲的战友依旧紧紧地捏住枪身。曾荣德一个劲地拽呀拽呀,死者的脑沉地抖动着,脑浆也沾到枪上。

“别拽了”那个战士说“连长正看着你哩!”

“让他看......哼!”曾荣德头也不抬,继续从死者僵硬的手中拼命扯那支枪,死者整个身子晃动起来。相持了一阵之后,死者僵直的手指突然松开了。曾荣德抓起枪,又捡了几个弹匣......

树林上空不时传来炮弹的呼啸声,几声爆炸又劈断了许多树枝。他拚命往前跑,死了,就算了;不死,看老子打你们一个落花流水。

这里也有许多新弹坑,只不过没有刚才密集罢。曾荣德挎着冲锋枪,沿着陡坡向上爬,用手抓着毛茸茸的刺根,象猿猴似的攀登着。他停住步子,张大嘴吸了几口气,然后,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揉了揉被汗水浸得火辣辣的眼睛,打量着前面的战场:茂密的森林延伸到高地,可以听到那里机枪的扫射声......曾荣德下意识地端起了冲锋枪。

终于有了冲锋枪!他鼻子里一阵酸楚。

一排子弹从高地上射下来。他闪到一棵树后,高喊:“浓松空也(缴枪不杀)!”

“不要叫,混蛋!小心枪子,不要抬头。”不知什么时候,代理副营长张仁龙摸到他旁边的一棵树后。

曾荣德似乎没有听到,还是以一个英雄的气概向敌方喊话。机枪子弹飞蝗般窜来,他左胳膊好象被什么碰了一下,整只手顿时感到火辣辣的灼痛。只要不打伤我的右臂就好,以后要靠它握笔作诗。他看看那失而复得的挎包,用另一只手握住枪,只是觉得胸闷,呼吸急促地透不过气。他在发现自己的血之前,只感觉张副营长的脸上是那么不安和痛楚。后来,血从袖口里流出来。才感到浑身发虚,脸发麻,嘴唇发僵。他爬到一棵较粗的树后面,坐到地上,下意识地用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托起冲锋枪。

“老冬帽!我叫你们叫!我叫你们打!”他发疯似地喊,同时扣动扳机,压满的子弹打光了,有两个敌人栽倒了。

敌火的子弹疯狂地朝他泼来,高射机枪也压平了对他扫。

曾荣德无声地滑落到地上......

张仁龙匍匐到他的身边,只见他的胸前布满了窟窿,殷红的血正向四周漫去。他的嘴巴歪斜,眼睛愤怒地盯着敌人那边,仍保持着射击姿态。

战士们清查曾荣德的遗物时,特别注意他的挎包,发现里面被血染红的三篇诗稿和两篇小说手稿。有首诗是这样写的:

山高坡陡雾漫漫,

任凭艰难无限(阻)险。

捐躯孝(效)国求尊严,

抛头洒血故宁愿。

他的上衣口袋里,还有一封给母亲的信“......妈妈,如果我牺牲了,请您帮我交纳四十五年的党费,按每月三角计算,共162元......”

高地在燃烧。咋夜还着露珠、湿润软嫩的茅草、刺竹,在炽热的炮火炙烘下,正在枯变焦,黑色的烟尘代替了山间的白雾......

排长钱留云卧在弹坑里,手中却捏着一束嫩绿的兰花。他翕动着冒汗的鼻翼,贪婪地闻着它的芳香。

没想到老山的密林里会有这么多独特的兰花!原始森林中阴冷潮湿,它抵御着雾冷露寒,洁白的花瓣象一根细长的正燃着的蜡条一样,熠熠发光,那金黄色的花蕊,象一缕摇曳的灯苗......

抚弄着这战地兰花,钱留云觉得有个命运之神在安排着这一切。

“排长,有地雷!”有个新战士喊道。“怕哪样!让我来排!”他轻轻地扒掉伪装的土层,拧下雷盖,取出引信。“这点小伎俩,是俺在陆军学校学的。”钱留云扒开茅草,猫着腰招呼后边的战士:“我在前走,你们跟着。”

看清了敌人的火力点,他向后一摆手:“上!”

一班长张锡权从坎下跃起,象一支箭射出去。第二、第三个战士紧跟跃起。钱留云紧跟在他们后面。迎面飞来几发高机子弹,嗖嗖地从他匍匐着的身子上方飞去。

“突突突......”前面的战士都扣动了扳机,机枪哑口了。

钱留云猫着腰,飞也似地往前赶去。这是冲上高地的好时机。他突然觉得胸口一阵麻木。随着,听到一挺机枪短促的吼叫声,那是从背后那个不到60米的山头上射来的。这颗子弹击中他的腰部又从胸膛里穿出来。他抓住一把山草,慢慢地卧下去。双手捂住胸口,象要堵住淌血的伤口。鲜血染湿了口袋里的照片,染红了兰花。

张锡权转回头惊呆了。他记不起自己是疯狂地喊叫着排长,还是悲愤地哭泣。无奈钱留云倒下的地方,正是敌入的机枪封锁得最严密的地方。他们抬不起头,更无法接近他。

张锡权用小圆锹挖,其他战王也用指头拚命地抠,想迅速挖出一个槽槽通向排长,可是,还没有挖出个缺口,钱留云便停止了呼吸。

他的眼睛还在望高地。

张锡权悲愤地带着两个战士冲了上去,张仁龙也冲上去了,那发烫的枪口正冒着蓝烟......

太阳用细纱般的雾把脸盖了起来。似乎被这严酷的场景震慑住了。各高地的枪炮声还在连声响,而张锡权他们攻打的这个高地,却只有零星的冷枪冷炮了。

钱留云的牺牲,使战士们胸中正燃着的火又次猛烈喷射。打!狠狠地打!张锡权的脸由于愤怒,变了形。他趁机枪手换弹的间隙,突然跃起向敌人甩去两枚手榴弹,其他几个战士也交替着冲刺,把一枚枚手榴弹甩过去。敌人的机枪被打掉了。敌人侧翼的火力点又被他们消灭,接着,又捣毁了敌掩蔽部。这一切,干得非常迅速、利索。

他们激动地抱在一起,互相扭着抓着,不停地高喊:“我们占领了77号高地!”

这是收复老山作战中较早的捷报。

通信员大声地向张仁龙副营长报告了这个好消息。

张仁龙吃力地抿起了嘴。

他躺在泥水里,雨衣没把身子盖严,还露着一部分血迹斑斑的破衣服,脸上扎着两条绷带,那上面的血已被雨水冲掉了,被打穿的脸颊和前额上,鲜红的血还在流。

通讯员跪在他身边,把嘴凑近耳朵,说:“副营长,痛得厉害吗?……我们一定想办法把你送下去!”

可是,要送一个伤员,最少也得七八个人。三连哪里还有人来抬他!

张仁龙几次想睁开眼,但眼球被血糊住了。想说什么,嘴巴又不关风。

“啊哈……”那是用喉咙在哼,他痛得浑身颤斜,雨水的冲刷,使伤口更加疼痛。

通信员手足无措,把自己的雨衣撑在他头上。

他痛苦地移动着头,想说,我实在受不了啦,你补给我一枪吧!

四班副张学成就是这样做的……

张学成和机枪手冲到高地不久,突然飞来两发炮弹引爆了地雷。机枪手牺牲了,张学成则一条腿被炸断,另一条腿上插进了三块弹片。他不包扎,默默地望着机枪手。然后,战战兢兢掏出“全家福”,一动不动地望着,腿泪打湿了照片,又一滴一滴地落到草丛里。他多么留恋这个世界,多么舍不得父母和美丽的阿咪子(苗语:未婚妻)。但是,他还是掏出纸烟壳,用颤抖得厉害的手,写下了这些字:

对不起首长和家里人。我被敌人炸短(断)了腿,走不动路了。可恶的几个敌人从高地上爬出来。咕咕哇哇朝我走。我不能让狗日的抓去,只好这样做。我不算好战士但不是叛徒……

当战友们后来看到他的时候,他已经用腰带把自已吊死在树桩上,一条腿跪在地上,好象睡着了一样……

看到这个悲壮的场面,谁都忍不住捂着脸哭了。

战士们脱下军帽,哀伤地埋怨他:“张学成,你做了件什么样的傻事啊!”

通信员虽然不知道他的副营长现在有没有这种法,但是,张学成的死,给他这个小兵的刺激实在太强烈了。

刚才,凶险的激战要让他心惊——

张仁龙指挥着三连部分被打散的兵,象一群困兽,在莽莽的原始森林中左冲右突。哪是东南西北?哪是三连要打的高地?他心中全没底。

他现在的样子并不好看:被烧得东一个窟窿西一个洞的军衣满是泥污和血迹,裤子被扯开了好几个口。从臀部下边的一个裂缝星,可以看见一条变了色的军用大衬裤,大腿的肌肉是黄色的。绑腿也退了色。两只黑糊糊的手,被刺划破了一个又一个的口子,脸上也被竹签扎出了血。看了这副样儿,谁会相信他从前是个“奶油小生”呢?

不仅张仁龙是这副模样,跟在一起的每个战上几乎都是这副模样。

“冲啊!”由于枪声和炮弹的爆炸声太响,他的喊声被盖住了。其实,他喊不喊都一样!战士们不是一个劲地往前冲吗?!

又有两颗炮弹从他头上尖叫着飞过。炮弹打断了还没有倒下的树木,弹片掀起阵阵尘土。

张仁龙和战士们来到高地下面。敌人发现了他们。

“副营长,你靠后指挥,我们上!”张锡权担心他的安全。

“少啰嗦!”他大声吼道。

张仁龙突然发现一挺重机枪口正对着他。他全身一阵紧缩。瞬间之后,他又镇静了。马上瞄准,枪声响成一片,敌人的,我们的。他也记不得自己扣了几下,脸颊一阵麻木,头昏脑眩。嘴也张不开了,鲜血从下额涌出。他妈的,那么危险,一路都平安无事,而现在……他窝着一肚子火。

张仁龙用急救包草草地绑扎了伤口,又匍匐往前。刚爬了几步,一声轰响,一块弹片打穿了钢盔,钻进头骨。他失去了平衡,扑倒了……

“副营长——”通信员肝胆欲裂地呼叫着,冲到张仁龙身边,密集的子弹擦肩而过,他不管,硬把张副营长拖到一个凹地里。

山下传来枪声,从另一个方向的浓雾中,几个影子正往上冲来。

在高地上的三连战士警觉地端起枪,听到雾中的人是讲中国话,张锡权忙招呼:“别开枪!”双方一通话,才知道是八连的兵。他很奇怪,八连怎么打到77号高地来了?

还没开口,倒是八连的人先问:“你们改变任务了吗?咋帮我们打54号高地?”

张锡权这才知道在火网中打错了山头,气愤地说:“这屌林子这么密麻不透风,这屌指北针又失灵,谁弄得清东西南北!”

张锡权并不知道,他们三连的其他同志已冲上77号高地,这当中就有他们连长郑周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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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营实战穿插红色(一、二连)、黄色(三连)路线卫星地图

一天一夜苦战,没吃没喝,郑周勤终于支持不住,虚脱了。他是在一个小洼地倒下去的。这回,他自我感觉很糟,不仅眼前一片漆黑,而且整个身子都在转……

地上的弹坑在晃动,烧糊的树枝在晃动,远处的高地在晃动,……脚一直在走,鞋子不知陷到哪儿了,那些该死的泥塘,走起来呱叽呱叽的,可是,我怎么一点儿也不觉得光着脚丫子呢?

谁在架我!是自己人,还是……郑周勤一下子惊醒了。他睁大眼瞪着架他的人。

“连长,你醒啦?”号兵李元华放下他,高兴得直哭,“你太累了,太辛苦了,一天多没吃没喝……”

“他们呢?”郑周勤没有忘记自已是连长。

“三个排长都完了,曾德死得很悲壮,张副营长负了重伤……”

“走吧!”郑周勤心急火燎地站起来。

号兵架起他准备往山下走。

“去哪?……去那!”他拾起手往回指指77号高地。

“你已经虚脱了,我们弹药也不多,怕……”他把那不吉利的话卡在喉咙里。

“就是死,也要死在77号高地上。老子已经有……”他急忙闭住嘴,“接香……”几个字是无论如何不能说的。他口气一变,火爆爆地吼着:“你听不听,不听,我枪毙你!”

号兵含着泪,又把他往77号高地那边架着走。

“小李!”

“嗯?”

“生我的气了吧!”

“哪会呢!连长,你的牌气我……”

钻出老林,77号高地就在上面。敌人如果知道我们只有两个人,而且,有一个是虚脱的,就完全可以轻易地把我们抓获或消灭。郑周勤心里一阵发怵。

抓获是不行的,那会给自已丢脸,给连队抹黑,三连打错了山头就已经够冤枉了。最好的归宿是战死,或者,当敌人围过来的时候,拉响身上的手雷……

把自己的尸体摆到三连要打的高地上,一切都不需要解释了。谁不明白,这个连队打错了高地后,又去努力完成自己的任务。他的心里坦然了。

高地上静悄悄的,他俩还在继续往上走。小李的心越跳越激烈。四周的高地还在激战,为什么这星出奇地安静?

郑周勤在李元华的帮助下,吃力地匍匐到高地前沿。小李向高地上甩了颗手榴弹,又打了一梭子。高地上仍会是死一般地沉寂。他俩又往上爬,发现堑里有敌人的七具尸体,掩蔽部里又有敌人的八具死尸。同时,还发现了自己连二排的三名烈士,有两名倒在表面阵地,浑身枪伤。可见与敌人打得很激烈。另一名是炮伤,身子扑在堑壕壁上,双眼愤怒地瞪着南方。

哦!我们三连还是拿下了77号高地!

虽然静俏悄的高地无法告诉郑周勤,二排这三个勇士是怎样自觉地和敌人战斗的?但从现场可以看出,他们在消灭敌人过程中,有两人牺牲,剩下的一名战士守在阵地上。敌人发觉这块阵地已经失守,就用炮火覆盖……

郑周勤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扑在一个烈土身上,放声大哭起来,不一会就昏厥了过去。

敌人的炮弹又在向这77号高地倾泻。被震醒的郑周勤和小李仍然坚持着,等候三连的人上来。但,没有人来,自己人不见,敌人也不见。

这一仗,他们三连牺牲了26人,伤60多人,还有什么人能再往这高地上冲呢?

想起这一天一夜在火网中的冲杀,郑周動仍然心悸。他哪里知道,敌人早把这峡谷和原始森林列入他们的炮火重点射击区域,几乎每一米都有弹着点。这是我们后来从缴获的敌人老山防御炮火射击预案图中了解到的。

他们人自为战,不仅打下了自已必须完成的77号高地,还帮助八连打下54号高地,这样的连队能说他们是被打乱了,打散了么?这个集体没有记功,也没有象别的连队那样得到英雄称号,他们是当之无愧的英雄。尽管他们都是一些初上阵的稚子,却用自己的勇敢和智慧,回答了将军都没有想到的问题:如果被炮打了怎么办?

战后,钱留云的未婚妻王琼芬哭着扎了一个有一百朵白花的花圈送来祭奠。这不仅是对她心上人的沉重哀悼,也是对这个英雄集体的倾慕。

白花虽然没有英雄胸前的红花那么气派,却是这么纯真、洁净。没有白花哪里能突出红花的鲜艳!

三连老山攻坚战凯旋归来合影

三连部分将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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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捐躯的一营老山英烈永垂不朽!

铭记历史,用光荣和壮烈,

写就国家故事、国家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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