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我去过很多次云南丽江古城,还是第一次听当地人提到宝山石头城这个名字。这个石头城位于丽江玉龙县东北部,建于金沙江峡谷中高于江面约200米的一块大石头上,而这块石头非常独特,一面直插金沙江,三面险峻,村里的108户人家就祖祖辈辈生活在这块蘑菇状的巨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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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山石头城在纳西语里的意思是宝山白石寨,纳西族先民大约在5-6世纪的南北朝时期迁徙至此,发现这里山脉纵横,河水丰沛,原始森林茂盛,于是就决定在这里定居。

关于宝山石头城还有一个较为神奇的说法,相传很久以前纳西的尤氏部落打完败仗后,酋长带领族人逃到了金沙江,恍惚中玉龙雪山幻化成白胡子老头指引他去江对岸巨石上安寨,酋长认为这是上天的安排,便将宝山白石寨当作了世代家园。

这个独特的纳西寨子引起了我极大兴趣,趁着前往云南丽江的机会特意驱车去了一趟。尽管从云南丽江出发到宝山石头城行驶大约110多公里,但却花了近3个小时才能到达。车在金沙江的大山中来回颠簸,路越走越偏,似乎没有尽头,两旁的景色逐渐变成原始的模样。当透过车窗看到玉龙雪山时,我意识到宝山石头城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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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只能停在城外的停车场,人需要步行才能进入城内。在等待停车的空隙,我找了一处高地俯瞰石头城,可清晰地看到整座城只有南北两座门可供出入,只要城门一关便固若金汤。据石头城的居民介绍,其实如今的石头城有内外城之分,随着寨中人的增多,光是蘑菇巨石已不能满足,一道蜿蜒的护城墙将内外城分割开来,外城的居民大都依山而居。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内城如空中楼阁,外城似绝壁外的守护者,两者又像金沙江的翅膀,翩翩飞舞出世外桃源的天险之美。

更绝妙的是,石头城外的坡地上,依山势建造成梯田,梯田里按照海拔的高低种上了小麦、玉米、水稻等农作物,但这些梯田并不像常规的方式是从上往下灌溉,每一梯都修建了暗渠,可以灵活灌溉。直到今天,这套纳西族祖先传下来的灌溉系统仍然发挥着它强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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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南门小道拾阶而上,一个石头的世界赫然出现在眼前。城内的房屋都由石头砌成,巷道也是巨石拼接,房屋排列井然有序,显得奇绝又古朴。

在寨子里随便转转,发现居民对石头简直物尽其用,石头屋内的柱子、桌子,房内的石床,还有庭院中的水缸,将石头微加雕琢就使用了。可真是名副其实的“石头城”。

我对寨子里的石床尤为感兴趣,记忆中这种材质的床只有东北的炕了。但石头城居民说,大多数人家的床是一整块石头,铺点被褥就可以在上面睡觉了,刚开始觉得有点硌,时间一长便离不开了,有时候去外面睡软床还真有些不习惯。很多游客来石头城,也会专门挑石头床来感受一番,特别夏天,冰冰凉很舒服。

宝山石头城虽然小,却浓缩了纳西族的文化。寨子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务工,留下年老的妇女和男人,通常上了年纪的男人不再下地干活,他们通常坐在村口街巷里,抽烟烤茶就可以消磨一天时光。而老妇人却歇不住,总爱沿着山路去城外的地里捯饬一下,再把收获的农作物背回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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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妇人身上的白色披肩很打眼,这是一种类似青蛙的羊皮披肩。关于这种披肩的说法不一,主要有两种,一种有着披星戴月的寓意,象征着包罗万象、兼收并蓄,也表明了纳西族女人勤劳的劳作状态。另一种则是青蛙图腾,青蛙是纳西族的图腾,女人们时刻将民族的图腾背在身上,保佑自己并繁衍族群。

相比丽江古城的嘈杂,夜晚的宝山石头城是宁静的。劳作一天的纳西族人回到城内,会用古老的“打跳”来自娱自乐,消除白天的疲惫。这种丽江纳西族最为流行的活动,也被叫做踏舞,以直笛横笛作为伴奏,众人手牵手围着篝火舞蹈,只感觉步伐呼呼生风,很远就能听见激昂的踏步声。

寨子里游客很少,这番欢乐场景也感染到我们每一个人,没有灯红酒绿,原始的氛围让人心自然宁静下来。金沙江在脚下咆哮而过,繁星在头顶闪烁,还有鸟虫在耳边低鸣。谁又能想到喧闹的丽江之外藏着这么一个世外桃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