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楼晚眺》-胡南藩

极目江天谿,楼高压都城。

渔樵生计薄,滩峡暮云平。

斗米船馀盎,长藤蘖断萌。

何须勤远略,南顾早澄清。

胡南藩,乾隆十七年~二十六年(1752~1761)在桂平任浔州知府。其时,他刚到桂平就登上清风楼。在赴当地官员给他洗尘宴时候,他乘着酒兴,感慨写下了《阅浔州城歌并引故事》,作为他初到桂平城的感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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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北江冬日风景

日落西山时分,他凭栏环清风楼一周,俯瞰和远眺桂平城,看着宽阔而涛涛奔流的北江水,写下了这首《清风楼晚眺》。

“极目江天谿,”从诗中第一句句首可以看出来,清风楼应该是桂平城最高点,所以才能视线极佳,“楼高压都城”,全城都在楼脚下。前作《阅浔州城歌并引故事》中,最后一句“登高一览边城雄”也证实了这点。

那么清风楼是什么来头?

清风楼,是古代广西桂平城的八大历史名楼之一,它历史悠久,底蕴深厚,讲起来有一匹布那么长。只是现在已经是看不到了的!因为它已经被湮没在历史的尘埃里了,我们只能从前人的诗词里感受他的风采!

威记从小生活在北江边,从旧水厂围墙边的台阶上城墙到水厂后门处,下了坡就到了人们所说的清风楼所在地。那时候威记觉得很奇怪,明明没有楼,这个地方怎么叫清风楼呢?

从记事起就看到这棵树冠巨大,树茎巨大的树,树下有石凳石桌,树根的地方很多建筑构件,类似花岗岩条石和立柱的模样被人整齐地码着,记得有几条上面刻有字,至于什么字,这个就不知道了。

每到夏天,这里确实浓荫蔽日,凉风习习,是个纳凉消暑的好地方。一条青石铺就的台阶小道隐藏在竹林里蜿蜒伸到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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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记得旧水厂的围墙把抽水机房的范围围起来,里面可是威记小时候的乐园,有小竹林,有野草丛。老妈也在里面开垦了两垄菜地,平时老有新鲜蔬菜可以吃,韭菜,苦麦菜,油麦菜,生菜,芥菜,狗肝菜,枸杞菜(不是宁夏那种)。

虽然围墙上开的门老上锁,可是那时候经常爬上围墙上走。站在围墙上面对北江,上至弩滩隐约可见,下至三角咀清晰可见,在秋汛丰水期还可以听到铜鼓滩的滔天巨响。

现在想来,旧水厂办公楼的位置应该是清风楼的旧址所在地。因为清风楼正处在这段北江的眼上!那里地势最高,也是北江一个大湾的弯点。也就是一个大写的“C”的中间这个位置。一边是大藤峡出口,一边是西江汇流处。

北江风光

古人建筑讲究一个风水,所谓“低处不建楼”。看明清的桂平城市图发现,现在的小路就是城墙,而《浔州县志》记载清风楼紧挨城墙。

小的时候也常在水厂后门开的时候穿过长长的一条阴暗窄道进中心小学玩,左边是两层建筑的办公楼,右边是巨大的蓄水池和滤水池。那时候对于围墙围起来的蓄水池有一种莫名的恐惧,墙体都有发暗了,长满青苔,一副历史久远的模样。

依稀记得蓄水池里面只进去过一次,走在方正的横梁上可以看到,巨大的蓄水池被分成很多个格子,每一个格子都是满满的水,好怕不小心掉进去。

根据有楼就有水的南方建筑的说法,是不是可以假想,大概那时候的办公楼就是清风楼所在地?它面对北江,而那些蓄水池大小比较正好,就是以前的楼边那一汪水塘?塘里面还有很多荷花,每到夏天,面对北江,赏江景,看一塘荷色,是不是一个绝佳的好去处呢?

清风楼是坐西望东的,从现在的大树边上有一条小道,拾级而上可以登楼,只是现在已经看不到了。那里是一户人家,小时候从那户人家穿过去到后门可以进到中心小学里。威记记得那户人家里面是台阶式的。从县府街进来的巷子中段,是府衙的正门,而尽头左拐,就是清风楼的台阶。

为什么说它是坐西朝东?和胡南藩同时代刘修禹的《清风楼晚眺》也有写。

《清风楼晚眺》-刘修禹

层楼高百尺,风景透疏棂。

云气蒸潮白,岚光绕郭青。

月御江上塔,秋老水边亭。

藤峡波涛静,沙鸥狎蓼汀。

刘修禹,清同治浔州知县,他编纂了一版《浔州府志》

“层楼高百尺,”首句不但写出了清风楼的朝向,还写出了清风楼的高度!按照百尺的计量换算,那么清风楼高约三十三米,再按照古人楼高建单不建双的习惯,那么对比现存古代的楼层高来说,清风楼应该有五层。起码也是三层。

因为,如果运用夸张的手法比喻,对比李白那首《夜宿山寺》中写的: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所描写的那样,清风楼在桂平城的城北,那时候老百姓房子基本都是低矮的平房,清风楼又建在高处,底座本来就高,加上楼自身的高度,不管远看近看,都是需要抬起头来仰视它的。

“风景透疏棂。”很生动写出了坐在清风楼里透过前后窗棂就能看到远处的西山和东塔的风景。为什么不是开左右?因为推开左边的窗,面对的是北江水,可以看到东塔和大藤峡出口的弩滩,但是看不到西山,“岚光绕郭青”,这是窗外的风景!而推开右边的窗户,看到的却是桂平城的“烟火万家”(胡南藩诗)。

“月御江上塔,秋老水边亭。藤峡波涛静,沙鸥狎蓼汀。”

这两句写的都是刘修禹推开窗子看到的桂平城的风景!动静两相宜!这是何等的秀丽和谐的自然风光,可以说,清风楼是那个时候欣赏桂平风景最好的地方,没有之一!

《清风楼晚眺》-查礼

山色思陵近,滩声铜鼓收。

风清携满袖,岁暮独登楼。

沙鸟冲烟没,寒云出岫浮。

不知江上客,浪迹几人留。

查礼,史料记载他在广西为官八年(大概在1749-1757年间),在多地都任职知府。其中就曾任浔州府知府,其为官清正,在各地任上都有不错的政声。他是钱塘查氏,金庸大侠的祖上和他也是一门宗亲吧!他登清风楼也写了一首《清风楼晚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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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江江景

有意思的是,三位诗人有两位是知府,一位是知县;更有意思的是,三位诗人分别写的是三个季节的在清风楼看到的风光。为什么他们都喜欢登清风楼?因为清风楼离府衙很近,同一条巷里。在府衙就能看到峨秀的清风楼。

三位诗人在诗里给我们看到了一幅美丽的山水画,那是桂平旧时的模样!如今站在旧水厂的后门处面对北江,依稀还能感觉到那种摄人的美丽,只是这种风景以后都看不到了。

江道清淤中

因为上游的大藤峡截流修建水电站,下游的铜鼓滩在清淤江道!这些曾经的美丽风景只能留存在诗人的诗里了,有缘的人翻开看看,那是桂平旧时的风景。

没有看到的,那么这个风景就消散在历史的尘埃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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