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湖北阳新县的潘平正在图书馆收集资料,他想证明自己的猜想是不是正确,自己已经去世28年的奶奶到底是谁?居然在研究“枪支的拆卸与保养”的她,有什么样的身份及过往?

前段时间,由于老宅旧房翻新,从奶奶故屋倒腾出来一个包裹中发现了奶奶的一本日记的残本,上面有各种各样的军事名词,还有“枪支的拆卸与保养”这种专业记述。甚至还有“女侠”、“双枪春姐”等看上去很遥远的“江湖”名称。

潘平拿给父亲看,父亲告诉他,那正是潘平的奶奶当年的美称。

好奇的潘平从此经常走街串巷,遍访当地的档案馆,老革命,想拼出奶奶的人生拼图,在翻阅《中国共产党组织史资料》时,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奶奶的名字,仔细翻看后,他的心潮久久不能平静,仿佛穿越至奶奶贾春英年轻时所亲身经历过的一幕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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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7年3月的一天,本就是莺飞草长鸟语花香的时节,风吹草低时,隐隐约约看到有一群年轻人,他们从四面八方赶来,像溪流涌入江河,只见他们的眼神里都涌动着一股异样的灼灼光芒,很快,他们将加入一个叫做共产党的组织,他们都将成为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在一面印着镰刀斧头的旗子下,罗冠国沉声对当时在场所有人说道:“加入党组织不能怕死!”

“我们不怕!”众人异口同声道。

随后,在这破败的祠堂里,罗冠国向大家普及了共产党的使命、党纪、党章后,所有人右手握拳,跟着罗冠国念着誓词,入党仪式虽然简陋,但是所有人都心潮澎湃。

年轻的贾春英也在此列,经过这么多天的学习与交流,贾春英早就不再是原来那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了,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因为激动而面色潮红的稚嫩女孩,日后会成长为大家口中的“双枪春姐”。

1912年,贾春英出生在湖北阳新县筠山的一个小山村里,父母都是以务农为生,贫困的日子压弯了成年人的腰,大人都吃不饱穿不暖,更何况是小孩子,再加上当时女孩子本来就不受“欢迎”,贾春英从小就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一点印象——父母嫌弃她是一个女儿身,在她只有8个月的时候,就把她送给住在阳新县潘桥的一位姑妈,这位姑妈之所以“乐于”收养她,也是把她当做未来的童养媳看待。

可惜又可笑,这位姑妈后来一直没有生出来儿子,这使得贾春英的生活越发艰难,在1925年的春天,13岁的贾春英早早上山砍柴,这是她从4岁时就承担的家务。沉重的箩筐压着贾春英瘦弱的肩膀,她弯下腰,远远看去,整个人都湮没在草丛里。

山里的天气多变,不一会儿,天空突然下起了大雨,山路瞬间泥泞不堪,贾春英脚上的布鞋早就湿透了,她为了稳住身子,不得不抓着一旁的岩石缓慢行走,手指都被划破了,背上的木柴被雨淋湿后,简直是重的要死,难以承担。

尽管这样,她也不愿意放弃这些柴火,因为她知道,如果空手而归,等待她的将是一顿毒打或者是罚她几天不能吃饭。如果让她选择,她更愿意打一顿就完了,因为被饿怕了的她,不想再去与猪抢食。

这么想着,贾春英突然脚下一滑,身后的柴火重重压倒了她,她在叫喊中滚下了山坡,很快她就不省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剧烈的疼痛感和激烈的吵架声,使得贾春英苏醒过来,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姑母的小床上了,扭头一看,发现是自己的表哥罗冠国和姑母正在争吵,罗冠国斥责贾春英的姑母为什么要让年幼的贾春英干这种体力活,婆婆连连辩解,说贾春英是自愿为家里分担,不是她强迫的。

贾春英还算是有福之人,在她从山坡上滚落的时候,恰好被经过此处的罗冠国看到了这一幕,把她救了回来。

年幼的贾春英不想二人再为自己争辩,小声劝和:

“表哥,不是姑母的错,这是我自己愿意的,我也不是什么深闺大小姐,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都是我的命啊。”

“命?”罗冠国心头一惊,感叹贾春英善良的同时,不禁向她发问:“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是这样的命?”

贾春英有点发懵:“兴许,我的命注定是要受苦的。”

“不是的,并不是你的命苦,是你的命不由你做主,这才是真正的苦,你若是懂得其中的道理,敢为自己拼一把,就不算苦了。”

看着懵懂无知的贾春英,罗冠国耐心地对他说:“我每天都会在后山的祠堂里,教给大家一些道理,你有空了,就来听听。”

贾春英怯生生地点点头,但她心里还有一个疑问,难道自己可以通过学习这些“道理”,去改变自己的贫苦境况和受欺压的命运?

罗冠国是当地最早接受共产理论的年轻人,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在阳新县宣传共产党的主张和理念,并发动当地的年轻人投身革命,他救下贾春英之举,倒是纯属意外。

贾春英在劳作之余,带着心里的疑问,也会到后山祠堂听表哥讲“道理”,她发现不仅仅是她,村子好多的年轻人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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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地,贾春英明白了什么是地球、地球原来是圆的、类似于这样如听天书般的科学类知识,她也懂得了,现在的社会是有多么的腐败不堪,为什么她辛苦劳作一天,仍然吃不饱穿不暖,为什么路边有那么多的恶霸流氓可以横行霸道,而无人敢为穷苦老百姓说一句话。

贾春英这时终于也明白了当时表哥对他说的话,她的心自此被点亮了,她扯掉了自己脚上的裹脚布,放开了束缚她的传统礼教,她迈着大步,拿起了割草的镰刀,走上了反抗的道路。

作为一名新入党的党员,生命已经焕然一新的贾春英积极参加工作,她得到的第一份由组织派下来的工作就是去搞土地改革。

小姑娘虽然没有正经读过什么书,但是好在她从小就聪明,狡黠的眼神透露出一股子机灵劲儿,她走出了生她养她的阳新县,大刀阔斧地搞革命,每到一处,她都能快速掌握方言,并能和村里的老百姓们沟通,有时候虽然说错了词,语调发音错误,她总会俏皮地吐一吐舌头,众人也不会和她计较,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就这样,聪慧胆大的贾春英走遍了江西、湖南山区大大小小十几个县,为她以后的工作打下了深厚的群众基础。

时间来到了1930年,18岁的贾春英在人民群众中广受好评,也成为了中央苏区的革命骨干,她被任命为鄂东特委妇委书记,有一次在罗冠国召开的群众大会上,田家庄的伪保长指使打手们跑到会议现场大肆破坏,导致会议无法进行,打手们还无故殴打参会人员,群众们纷纷抱头逃窜,不少同志们都负了伤。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贾春英飞身从台上跳下,众人还未来得及看清她的身影,她已经如闪电般抓住了打手头子的右手,狠狠一掰,让打手头子跪倒在地,打手头子连忙高呼:

“女侠留命,女侠留命!”

打手们见自己的老大都被打倒,立刻停下了动作,纷纷束手就擒,一场突然的风波,就这样被身手矫捷的贾春英迅速制止,全场人员不禁为贾春英高声欢呼起来。

自那以后,贾春英发现,只是普及革命知识远远不够,还需要进行武装斗争,于是她在各地发起组织农民,建立起了农民自卫队,他们没有枪支器械,只能拿起大刀长矛进行斗争。很快,在贾春英的带领下,他们斗地主,打伪保长,解救穷苦的劳动人民,他们将缴械来的枪支武装起来,成立了当地有名的赤卫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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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春英在奔走革命事业之余,也会强身健体,偶尔在打到的地主家里收缴的枪支,也成了她心头大爱,她时不时会拿起枪支在树林间瞄准,为了节约子弹,她总是不舍得用真枪去练习,只是拿起自制的弹弓不停地苦练。

接受了新思想的贾春英,从未觉得自己做不了那些所谓男人才能做的事情,她甚至学会了骑马,马上功夫还特别了得,又学会了双枪射击。

有一次,贾春英在骑马执行任务的时候,她没有因为对面的敌人有枪而放弃任务,反而是一下翻到马肚子下,催动马儿,硬是闯了过去。

骁勇善战的贾春英也常常在死亡线上挣扎。

1931年8月,果敢英勇的贾春英以鄂东南特委常委的身份,出席了特委扩大会议,在关于加强党的领导,以及扩大红军队伍等问题上,贾春英都提出了自己的建议,而且在这次会议上,贾春英被推举为鄂东南妇女会的主任,领导了周边10多个县的妇女工作。

从阳新县成立了第一个中共支部开始,贾春英等人领导了当地多处农民大暴动,贾春英本人在这些暴动中,英勇杀敌,不畏强权,让她在人民群众口中颇有口碑。到了1930年,彭德怀、何长工等人率领的工农红军驻扎龙港镇,发现龙港的革命事业的发展,比他们预估得要好很多,于是立刻在龙港建立了鄂东南革命根据地,随后也相继成立了中共鄂东南特委,贾春英也正是这一年,加入了彭德怀的部队,由彭德怀领导作战工作。

身手敏捷、聪慧大胆的贾春英很快成为了彭德怀手下的一员女性猛将,她每次都奋不顾身、身先士卒。部队有次为了收集战地情报,派出一批又一批的侦查员,都不幸遭遇敌人的毒手,面对这个硬茬,彭德怀找了贾春英,问道:

“这么危险的任务,也不知道你个女娃子敢不敢去?”

“啪”地一声,贾春英将手中的枪拍在桌面上,亮声说:

“有什么不敢,我保证完成任务!”

事实证明,贾春英不仅是完成了任务,甚至完成得相当出色,让彭德怀不禁对这个小丫头刮目相看,他由衷地赞扬贾春英,贾春英本人一下成为了中央苏区的学习对象。

贾春英不仅勇武,还颇具谋略,关键时刻临危不变的她成功解救了许多共产党员。在一次行动中,贾春英负责带着一名妇救会会长汪敏突围,谁知却在武宁县被当地保安团拦住,贾春英没有慌张,她将汪敏隐蔽好之后,独自一人拿着短枪,在树林的掩护下接连击毙4个敌人,保安团惊慌失措,作鸟兽散。

到了下一处关卡,为了不打草惊蛇,她又带着汪敏乔装打扮,化身为姐妹俩,正面突破重兵把守的关卡。

面对敌人的仔细盘查,贾春英从容不迫,没有露出丝毫破绽,她对保安团的人说:

“我的姐姐就要病死了,军爷行行好,放我们过去吧。”

保安团的人看着打摆子打得越来越厉害的汪敏,以为是真的病入膏肓,生怕被传染上恶疾,赶紧放行了姐俩。

1932年1月,由于贾春英的工作格外优秀,屡次不顾个人生死,带头消灭敌人,得到了彭德怀的褒奖,被彭德怀破格升任为省委妇女部长。由于贾春英的身手了得,一把短枪、出神入化、威震四方的她,很快被大家与大名鼎鼎的传奇女将胡筠相提并论,并给她们起了个雅称“双芙蓉”。

胡筠的大名,贾春英怎么会不知道,但是要和这样一位英雄的奇女子并称,贾春英觉得自己还是不够格,在见到胡筠时,胡筠亲切地拉起她的手说:

“我早就听人说,有个叫贾春英的女娃娃可了不得,我早就想见你了。”

贾春英看着像自家大姐一样热情地胡筠,之前那点不自信早就消失不见了,两个人相见恨晚,很快,她们因为共同的爱好与志向结成了知心战友。她们二人携手,在平江、修水、等县积极组织妇女,投身苏区的建设。

在胡筠的建议下,二人组织了一支由贾春英为主的女游击队,这在当时可是史无前例的,这支队伍里有不同级别的女干部,以及四处流亡的共产党人家属,她们团结在一起,在苏区周围的县城很快有了名气,越来越多的妇女加入她们,人数也从最早的几百人,一度扩大至一千人左右。

这支娘子军行事作风不让须眉,面对敌人毫不手软。有一次,贾春英和胡筠得知国民党军队在加义镇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老百姓不堪其扰,有苦难言,贾春英、胡筠立刻组织游击队,她们悄悄埋伏在敌军必行路线的村庄里,待到敌人刚刚迈进村庄时,率部猛烈地向敌军射击。

激战结束后,这支娘子军获得了空前的胜利,除了将敌人全部击毙,还意外收获了许多物资,为老百姓们狠狠地出了一口气,当贾春英的部队回到镇上时,老百姓们夹道欢迎。

直到现在,以“双芙蓉”贾春英、胡筠而创作的民歌,依然在湖南省平江县广为流传。

“上打咚咚鼓,下打鼓咚咚,两边齐打起,迎接‘双芙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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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歌内容虽然淳朴,但也反映了贾春英、胡筠带领的部队,在当时深受老百姓的欢迎。

在艰苦的岁月里,贾春英一次次的英勇奋战,顽强不屈。每次交给她的任务,不管是多么艰难困苦,她都咬牙坚持完成,哪怕是流血付出生命,贾春英也没有说过半个“不”字。

贾春英成长为湘鄂赣地区远近闻名的女英雄后,有些革命同志想要与她共结连理,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在革命尚未完成的时候,结婚生子。她甚至对许多帮忙介绍对象的领导说自己不想结婚,也让许多人对她望而却步。

可是,有这么一个青年,还是成功地引起了贾春英的注意,他叫潘涛,是贾春英的助手。

在贾春英的眼里,他只是一个不爱说话,但到了战场上却成了浑不要命的红军战士,就是因为潘涛的这股狠劲,让贾春英看在眼里,心里便对这位小老乡多了几分好感。潘涛其实也在默默跟在贾春英的身旁,眼神从未离开过这位女领导,两个人心里都有对方的存在,可是那时再多的儿女情长,都被他们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生死相依和默契,让他俩从未戳破这层窗户纸。

时间到了1936年12月,贾春英在护送物资返回平江途中,遭到了叛徒的出卖,使得贾春英在“黄金洞”遭受到了敌人的追击,危险关头,她立刻烧毁了关于组织的机密文件,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贾春英不幸负伤被捕。

由于贾春英的名气太大,敌人也知道她曾经从事过共产党的领导工作,是个“大官”,他们断定贾春英知道很多党和革命队伍的机密,敌人对贾春英无所不用其极,威胁利诱不成,他们对贾春英严刑拷打,试图贾春英的意志击垮。

可是,他们小看了贾春英,即便她的身躯屡遭折磨,贾春英仍紧咬牙关,未曾透露出一个秘密。

1937年8月,在国共双方第二次达成协议之后,国民政府同意释放关押的剩余共产党员,贾春英也终于结束了9个月的监狱生活,而接她出狱的人,就是潘涛。由于身体遭受过严重的戕害,此时的贾春英已经不能再骑马打仗了,在贾春英最低落的时期,是这个沉默寡言的潘涛一直陪在她的身边,鼓励她,安抚她。

面对潘涛的嘘寒问暖,贾春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1937年12月,这对在战火中相知相伴的情侣永结同心,成为夫妇。

潘涛自小上过学堂,他的天资聪颖,喜欢看书,两人在生活闲暇之时,也会互相学习、进步。

可是这对爱侣常常因为任务不同,而两地分隔,在1939年的冬天,已经身怀六甲的贾春英回到了自己的家乡阳新县进行地下工作,此时的阳新县早已经被日方占领,贾春英活跃在这片她熟悉的土地上,源源不断地为抗日游击队提供着有力线索。

1940年春,潘涛率领部队赶赴咸宁抗日,路过阳新县时,他知道贾春英在此隐蔽,面对许久未见的妻子,由于他时间紧迫,只好选择了避而不见。离开的时候,只是留给了贾春英一封家书,就再也没有回头,没想到这一次转身离开后,两人竟再无相见之日。

贾春英是在儿子潘兴嵩出生时,才知道潘涛已经去世的消息,日军当时对潘涛所在的新四军游击队发起了猛烈攻势,潘涛率部以大幕山为阻断,以金水河为主战场,奋勇杀敌,不断地袭击对方,最后依然不敌,遂英勇殉国。

日军杀了潘涛之后,为了泄愤和震慑民众,竟然丧心病狂地将潘涛的头颅砍下,挂在树上示众。

贾春英后来辗转收到了那封丈夫诉离别的家书,她先是将家书保存好,一向坚强的她,得知自己的丈夫死后连全尸都没有,当时肝肠寸断,几度想随丈夫一同去了,但是手里的娃娃,又让她狠不下心来,她决定一面照顾孩子,一面在阳新县继续从事地下情报工作。

贾春英的工作十分出色,她为组织提供了无数情报,也解救了许多同志,1949年5月17日,阳新县得到解放,贾春英从地下转为当地的妇女主任继续工作,但是由于身体之前遭受过的戕害与病痛再度发作,使得贾春英不得不辞去工作,回乡养伤。

这一走,组织就再也没有贾春英的消息了。原来贾春英回乡后并不想接受上级领导的好意,也不愿意再去麻烦组织,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村子里是有不少人都知道她是闹过革命的,但是不知道贾春英竟是响当当的革命英雄。

贾春英喜欢给儿女讲革命故事,她腰杆子带着旧伤,驮着背,佝偻着身体,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田里劳作,花开花谢、云淡云舒,直到1984年贾春英去世,解放后35年的岁月里,周遭的人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终于,在孙子潘平的调查下,才让贾春英的身份浮出水面,重现人间,潘平曾经在走访中,见到了一位退休老红军刘剑平,老人虽然年事已高,但是提起贾春英时,仍激动不已,他高兴地拉着潘平的手,不住地说:

“我知道‘春姐’,在我们那个时候,她特别有名,人漂亮不说,还会带兵打仗,原来你就是她的后人啊!”

贾春英这位曾经的“红军女侠”、“双枪英雄”,解放后选择了带着一身伤痛回到家乡,过着默默无闻的普通人的生活,她从未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没有给国家添任何负担,没有拿到政府的一分钱工资或补助。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永远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心,不为自己和子女追求特权与地位,像贾春英这样的无名英雄,往往才是值得纪念的、真正的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