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她是王若弗身边最好的丫鬟,情同姐妹。

只是林噙霜战斗力太强,王氏便将她抬成了姨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伺候盛紘。

她,就是香姨娘。

香姨娘生得并不甚美艳,远不及盛紘身边伺候的各个姨娘,但自有一份清秀淡然,加上为人谨慎,从不敢越雷池一步,因此平平安安的生下一个庶子盛长栋。

后来,盛长栋过了县试,娶了知书达理的媳妇,待香姨娘如亲婆婆。而王若弗因给盛老太太下毒被送回了宥阳老家,林姨娘早就被送到庄子里,以猪油拌米饭为食,美艳不在。

香姨娘一个人霸占着盛紘,享受着儿媳妇的温柔细语,病床前伺候,似乎是熬到了头。盛家长达几十年的妻妾之争,最后的赢家成了香姨娘,但却不是最大的赢家。

赢了全部,却输了自己,有一种人,她需要用尽全力,才能过好这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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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若弗脾气不好,她得小心应酬着。

香姨娘自小凄苦,无父无母被卖了,在府里无依无靠,对于王若弗来说,她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棋子。用得着的时候,让她去做小,没用时便防着忌着,连一个物件也不如。

若她生了女孩倒还罢了,以后陪一份嫁妆,欢欢喜喜地嫁出府,可是她生的却是一个庶子,将来是要和盛长柏分家产的。纵使之前姐妹情深,王若弗也不会因此而对她们母子有所放松。

所以即使生了庶子,她依旧是在王若弗屋里讨生活,儿子也是养在王若弗跟前,盛长栋素来胆小畏缩,既不是嫡又不受宠,王氏倒也没难为他们母子,只不过一概忽略而已。

作为妾室,香姨娘是典范中的模范代表。谨慎本分,不敢起半分歪心,在盛家就是管事婆子或者得脸的妈妈都比她体面些。

从抬成姨娘的那一刻起,香姨娘便知道她一生的命运都在王若弗手里捏着。她没有林噙霜那样受宠,也没有嚣张的资本,所以她活得比原来还要谨小慎微。

无论吃穿用度有多亏待,从不抱怨半句,在人前只说太太的好,连着六少爷,也不敢拿半分主子款儿,这才有了她们母子几十年的风平浪静。

这样的隐忍,让她在王氏眼皮子底下生活,却安然一生。

面对得宠的林姨娘,她处处提心吊胆,不敢有半分显山露水。

林噙霜虽然也是妾室,一则她是老太太房中出来的,本就不同于一般丫鬟出身的姨娘,二则她懂诗词,深得盛紘宠爱,不像自己不通文墨,只会做些丫鬟做的事情。

妾室之中,也是分三六九等的,故旧之女,太太陪房,同僚赠妾,外头买来的良妾。而作为太太陪房的香姨娘,最是身份卑微,不得重视。

也正是因为没有存在感,她才没有入了林噙霜的眼。

盛明兰的亲生小娘卫姨娘是外边买来的良妾,长得温婉可人,让盛紘喜欢的不得了。不会诗词,他就手把手教学,这才让林噙霜有了危机感。

同样是小妾,香姨娘可以平平安安生下盛长栋,但是卫姨娘却不行,最后被林噙霜害得一尸两命。

比起死去的卫小娘,她算是幸运的。

面对王若弗,她必须小心,面对林噙霜,她不敢不小心。她就是这样一个卑微到尘埃里的人,这样的人,你就算给她一把刀,她也不敢去杀人。

如果把这种怯懦称之为善,香姨娘的敬畏,保住了她一生的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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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可即使当了婆婆,她仍然得继续熬着。

盛长栋过了县试之时,她被王氏在毒日头底下罚着跪了一个时辰,说要趁早压下她的威风,免得将来难治了。实则不过是王氏看她不顺眼,让她认清自己身份罢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王氏被送回宥阳老家,儿子也成家立业。她却依旧活得小心翼翼,盛府由两个儿媳掌理,香姨娘专事料理盛紘起居,一概事务井井有条。

对待儿媳,她从不将自己看成婆婆,待她如盛长枫的妻子一样,尊敬地叫她“四奶奶”。

好在儿媳妇绣巧十分懂事,细细观察香姨娘的身形许久,然后偷偷做了一套贴身小衣,轻软的面料,细密的针脚,像给娘家的母亲做的那样,怀着感恩的心,一针一线,做的尤其用心。

而香姨娘对待儿媳妇也犹如亲生女儿一样,绣巧进门许久无子,自己提出要给盛长栋纳妾,却被香姨娘骂回去了:“傻孩子,成亲三四年才开怀的妇人多了去了,你们才多大,再说了,家里儿孙那么多,不差你们传宗接代。你着什么急呀!

最后的她,生病之时有儿媳妇照顾在身边,只等着盛家分家以后,将她接出府好好地过自己的日子。

比起王氏,盛长栋不用承担盛家重任,可以肆无忌惮地偏爱香姨娘;比起林噙霜,盛长枫的妻子只想着晚点分家,好让她熬死在庄子里,香姨娘又占了婆媳和睦这一项。

将来分家,她定然也是一家和乐,安享晚年。

香姨娘这样的妾室,已经是她能做到的极致了。

面对主君,她不讨喜。对于盛紘来说,妻妾之争从来都是不讲道理的,只要不威胁到家族的利益,即使香姨娘在他面前搬弄是非,也是无用的。

面对盛老太太,她出身卑微,见她一面都难,更不用说寻求庇护了。在王氏眼皮底下讨生活,她只能小心翼翼,唯一的手段就是忍。

不够聪慧,就该守本分,这是香姨娘对自己的认知。

王氏和林噙霜都栽了大跟头,香姨娘熬到了最后,成了最后的赢家,还是躺赢。

可香姨娘能够做到的也就是这样了,将自己的全部搭进去,才能过好这一生。

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生,她赢了全部,贵在自知,却输了自己,一生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