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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活了吗?活了吗?”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周广新和女儿小乐焦急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果。此时距离妻子被推进手术室,已经过了整整九个小时。2020年12月28日,这是一个周广新永生难忘的日子,这一切,要从周广新在烧烤店打工时接到女儿的电话说起,“爸爸,妈妈晕倒了,你快回来!”

生活在山东省泰安市的周广新是个坚韧淳朴的农村人,今年47岁。15岁那年,他患上了强直性脊柱炎,这种病无法治愈,只能通过药物缓解疼痛,因缺钱无法就医的周广新只能活生生在床上躺到了18岁成年。“不敢回头,一回头就疼,脚也变形了。”对于周广新来说,那两年的回忆是被病痛填满的。成年后的周广新病情有所好转,在离家不远的烧烤店打工,因为身患残疾,周广新迟迟没有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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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年,打工的时候,37岁的周广新遇到了带着儿子生活的金荣花,金荣花是回族女子,因前夫出轨离婚后,靠着卖羊肉汤谋生。儿子的学费、娘俩儿的生活费、店面的水电费,都是靠着金荣花一碗一碗卖羊肉汤卖出来的。“她是一个苦命人,自己过得很不容易。”周广新回忆起刚遇到妻子的时候,言语间充满了辛酸。

“她以前就动过三次手术,一次是阑尾炎,一次是卵巢囊肿,一次是肠粘连,她都挺过来了。”周广新认识金荣花的时候,金荣花患上了肠粘连,正苦于没钱做手术,周广新觉得她可怜,不仅帮她垫付大额医药费,还帮忙照顾金荣花直到她出院。

金荣花本可以嫁给一个健康的男人过日子,或许是出于报恩,或许是日久生情,或许是同病相怜,出院后,金荣花选择带着儿子与周广新重新建立了一个小家。

虽然不算十分富裕,一家人勤勤恳恳,也算是有个奔头。紧接着,小女儿的到来为这个家注入了粘合剂,也让周广新更加卖力地工作,虽然患有强直性脊柱炎,工作起来总是腰背特别痛,但是一想到家里的妻子和小女儿,周广新总是干劲满满。但是他绝口不提自己的辛苦,话里话外总是念叨着妻子。“虽然我们家不富裕,但这其中她承受了很多艰辛,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原本我以为有了经济能力,她就可以轻松一点了,但是没想到……”

2020年12月28日,金荣花突然晕倒,接到女儿的电话后,周广新急匆匆地赶回家,带着妻子向医院赶去,从乡镇到市里到济南,辗转三家医院,当天晚上,金荣花因患主动脉夹层A型被推进了手术室,这一去就是九个小时。手术过程中,因为妻子是Rh血型阴性血,血库储血量不够,周广新被通知签了病危通知书。除此之外,就是在漫漫黑夜中的无尽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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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未亮,妻子终于被推了出来,而女儿的第一句话就是“活了吗?妈妈活了吗?”,面对医生肯定的回答,周广新也忍不住了,蹲在地上与女儿抱头痛哭,凄厉的哭声在清晨显得刺耳,划破了医院里本该宁静的夜空。

入院后的金荣花并不知道自己的真实病情,甚至以为自己还在泰安。最常念叨的几句话就是:“我怎么这样了?咱们回家去吧。”而周广新迟迟不敢告诉妻子真相,就是怕妻子受不了。

“这次生病跟以前不一样,以前都是2、3万就解决了,现在已经借了30多万了,这要是让她知道,她说不定就不治了,孩子不能没有妈,这个家也不能没有她。”周广新质朴的话语,在大灾大难面前,格外令人动容。

虽然在妻子面前,周广新一直保持着乐观的样子,面对妻子哭闹着要回家,他总是耐心劝解,细心照料。但是他也有崩溃的时候,“疫情的时候,她摆不了摊,我也无法出去打工,存的一点钱用光了。现在拿不出药来,我就只能干等着,实际上就是在等……就是在等死。坚持不住的时候,我都想跳楼,但是一想到我死了是轻松了,我闺女怎么办呢,她怎么办呢,也就不忍心死了。”

周广新的女儿今年10岁,因为交不上学费,已经退学在医院照顾妈妈;金荣花的儿子也四处奔波,为母亲筹医药费。此时的周广新,已经不是仅仅为自己活着,他更是为了责任,为了父亲和丈夫的角色活着。

2021年3月31日,妻子刚刚做完了最后一次手术。周广新说打算带妻子和女儿回家,进行打针治疗。“真没钱了,交不上钱了,那能怎么办呢。”而回家之后,每个月妻子需要的3000元医药费还没有盼头。

金荣花终于可以回家了,但是这条回家之路,对周广新一家人来说,可能不会像妻子想象中那么平坦顺畅。“孩子妈妈跟着我没享过福,一直都是她在扶持着我过日子。她才48岁,我们的女儿还那么小,说什么我都得治好她的病啊!”周光新哽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