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咖啡里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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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否》中的恶人不少,比如林噙霜、朱曼娘、康姨妈等。

朱曼娘市井出身,虽然坏,但凭的是撒泼打滚、扯谎作妖,她是市井无赖式的坏人,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拼的是心狠手黑。

康姨妈出身高贵,家人溺爱让她行事乖张、无所顾忌,手上沾了数条人命,全靠娘家跟在后面擦屁股,数次谋害明兰。

林噙霜相比之下都显得“良善”多了,顶多在盛宅里耀武扬威,气气大娘子,就是矫揉造作惹人厌。

朱曼娘和康姨妈坏得直接,但这两人有勇无谋,最后成为别人手中的刀,凄惨下线。

而全剧中,手段最高,城府最深,被认为最强“白莲花”的,要数小秦氏。

小秦氏出身高贵,她清楚上流社会的所有规则和那些规则背后的灰色地带,她善于利用那些规则。

小秦氏就是那幕后的操刀人,手不沾血,sha人无形。

她在下人面前是一个亲善的大娘子。

她在外人面前是一个柔弱的继室和受尽委屈心酸的好继母。

对待不相干的人,小秦氏都是慈眉善目最善良不过,但是一旦挡了她的路,便是下si手的。

一招“伏低扮弱”,几乎将所有她能利用的人,都玩弄于鼓掌之间。

一招“捧杀”,让桀骜不驯、狂妄不羁、通晓人性的顾廷烨肝胆俱碎。

一招“借刀杀人”,让大儿子顾廷煜和二儿子顾廷烨势同水火,互为仇敌。

无论是从几十年如一日能维持“老好人”和“好继母”的人设不崩塌,还是在老侯爷去世前能顶住多方压力上演一段完全黑白颠倒的“好戏”。

如此的谋划和策略绝不是一个人的心血来潮或者临场起意能做到的,而是小秦氏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做的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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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偏偏是这个最聪明的人,一辈子都活在姐姐的阴影里,是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小秦氏一生作孽无数,着实可恶,最终机关算尽,死于烈火之中,下场凄惨。

在死之前,她的一段独白听得人唏嘘不已:

一生戴着面具示人,丈夫不爱,孩子不懂,活得如同“工具人”。

这世上,你悲惨,我们都同情,但你不能因为自己悲惨,就去害旁人。

比如盛老太太,这才是真的惨,不仅遇人不淑,关键是还没有亲生儿子,这在古代是真的要命。

但人家是怎么做的?

反观小秦氏和康姨母之流,起码还有亲生的儿女呢,而且儿女也都挺孝顺,怎么也惨不过盛老太太了,却卑劣到如此地步。

丈夫没有亏待她,婆婆也没虐待她,小叔妯娌更是被她利用借力打力,儿子被她拿捏控制着,更别提被她利用完就随手丢弃的棋子们(余家,康家的)。

既然小秦氏所谋的是侯府爵位,她就受得起这个结果。

而她图谋了不应该她自己能力范围内之物,胜败乃兵家常事。

没什么好怨恨遗憾的。

小秦氏如果能看开点,不是什么都想要,完全可以过着非常舒心的富裕生活。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内心的强烈不甘与膨胀的欲望让她渐渐走上了一条扭曲变tai的道路上。

其实以顾廷烨和明兰夫妇俩的秉性,小秦氏即便在这样折腾一番之后败了,若是这之后她彻底断了念想,也不是不能活了。

只是小秦氏不愿意。

因为她骨子里的聪明和孤傲,让她始终咽不下这口气,以至于哪怕明知前面是一条死路,也要一条道走到黑。

所以她不愿意苟活,在最后结束自己生命时是毅然决然的。

小秦氏是那个年代一出悲剧的缩影。

小秦氏是顾家顾廷烨父亲的“续弦”,但她又不同于别的“续弦”。

她的亲姐姐是顾老侯爷的原配,也是顾老侯爷一生唯一一个真心喜欢的女人。

小秦氏在顾廷烨的母亲白氏死后,因为东昌府败落,便以续弦身份嫁入侯府。

别的续弦想夺嫡,多半是丈夫惯的。

而小秦氏是从一开始就打着这个念头嫁进顾家的,她可不能白白给人做续弦。

而且小秦氏多多少少有一丝幻想的,她觉得姐夫应该会喜欢她。

在小秦氏嫁入顾家时,顾家就已经有2个儿子了。

大儿子顾廷煜,是小秦氏的姐姐所生,也就是小秦氏的外甥。

二儿子顾廷烨,是顾家第二个妻子白氏所生。

这就是说,小秦氏刚结婚,就是两个儿子的后妈了。

自古以来,“后妈”的人设,都不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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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难以自处的是,顾家老爷武将出身,对前妻感情深厚,念念不忘。

通常情况下,习武之人,比文人墨客更重感情,看对眼的人,几乎就是一生。

于是,小秦氏所幻想的得到顾老侯爷的“喜欢”,也真的只有“喜欢”而已,与“爱”分毫不沾。

小秦氏发现无论她做的再好,顾老侯爷都视而不见,在他心里,自己都比不上原配妻子。

顾老侯爷记得的永远是她那白月光的姐姐,小秦氏终于认清,他已不可能将任何一个女人真正看做自己妻子。

小秦氏能做的就是模仿着姐姐生活,吃着姐姐在顾老爷心里留下的情份“红利”,安度余生罢了。

可哪个女子,又甘愿成为他人的替代品,不想成为丈夫心中的挚爱呢?

更何况小秦氏无论是出身,还是她天生的才华,她都是自傲的,她也有这个资本自傲。

当顾老爷去世后,小秦氏才能真正做回自己。

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内心早已积满了怨气和恨意。

在小秦氏心中,自己在这个大宅子里熬油般过了一生,决不应该什么都得不到。

与此同时,顾家还有三、四两房,都各怀鬼胎,勾心斗角。

无论是财产,还是爵位,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若没有筹谋,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抢夺。

再则,小秦氏的身上,还背负着娘家的风光与荣辱。

想必,姐姐未能办成的事,只有她这个妹妹来接替。

既要保全娘家的地位与名望,又要站稳婆家的地位与根基,小秦氏若没有两把刷子,是很难立足的。

于是,小秦氏的一生,其实是表面风光,实则行路艰难。

向前一步,太过张扬,旁人会指责;退后一步,太过无能,旁人会踩踏。

前有妯娌争斗,后有娘家荣辱,从身份上来说,小秦氏的确不易。

对于顾廷煜,那是小秦氏的亲外甥,她要是能做到视如已出,顾廷煜虽然城府较深,但是也不失为一个正派人。

对于顾廷烨,小秦氏其实对他了解至深,那是一个表面上浪荡不羁,内心却无比渴望亲情和关爱的孩子。

倘若小秦氏像她表面上做得那样,真心地善待他,顾廷烨必定不会亏待于她。

小秦氏如果能秉承做善人、行好事的原则,守好顾廷煜和顾廷烨这两个儿子,她和亲生儿子顾廷炜的后半生,根本不用愁。

手里有粮,又何愁他人算计。

旁人再多花花肠子、恶毒心思,守好自己手里的东西,不去过分争抢别人的东西,才是内宅争斗中,一条明哲保身的路。

然而,小秦氏不愿意拿自己的一生、儿子的未来去做赌注和试验,她要孤注一掷,她要势在必得。

她也曾在年少时憧憬与自己的夫君琴瑟和鸣,举案齐眉。

她也曾想过做个好妻子,好母亲。

然而,所有的美好被现实打破。

她在这顾府几十年,人心冷暖,她尝过无数遍了。

既然没有爱,那就把钱和爵位留下来。

所以,小秦氏一定要让自己的儿子袭爵,谋得侯府的全部财产,才对得起自己这白白断送的大半生。

以小秦氏的权谋聪慧,她本可以用善渡人,可她偏偏不甘心,又不安心,守着深宅大院,与天斗与人斗,“笑面虎”的外表下包裹着一颗充满恶意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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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秦氏为了儿子顾廷炜能继承爵位可谓为计深远,很早就开始谋划。

先是拉拢了身体不好的顾廷煜,接着又以慈母之态败坏了顾廷烨的名声,让他在东京城内臭名昭著。

这样直接的后果是,在顾廷烨想求娶嫣然时,余阁老直接拒绝了。

而顾廷烨一直以为小秦氏对自己的是真的好,直到老侯爷被气死,小秦氏当着全家的面诬陷顾廷烨害死了侯爷时,顾廷烨才恍然大悟。

原来小秦氏这些年来对自己其实是“捧杀”,用心之歹毒,但为时已晚,顾廷烨被赶出了顾家。

加上这些年小秦氏对顾廷烨的放纵,让在场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鬼话,并且还翻出了顾廷烨以往犯过的错误。

幸好顾廷烨自身有才华,被赶出家门后却当上了将军,成了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小秦氏费尽心力耗尽了顾廷烨的名声,却没想这却成为顾廷烨成事的敲门砖。

顾廷烨凭借平定叛乱有功,加官进爵,成为了新皇的新贵。

从这个角度来看,顾廷烨真的是该好好感谢下自己的这个后母,如此“深谋远虑”地为他着想,实在是意外之喜呢。

不过也得顾廷烨有这份头脑和胆识,才可以将劣势转化为优势。

当顾廷烨再次来到顾家,小秦氏一改当初栽赃顾廷烨的嘴脸,过来讨好顾廷烨。

此时,顾廷煜也看出了小秦氏的险恶居心——小秦氏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她自己的儿子能够继承爵位,捧杀顾廷烨,挑拨顾廷煜和顾廷烨两兄弟的关系。

到顾廷烨要和明兰成亲时,小秦氏终于坐不住了。

看着顾廷烨和明兰豪华的婚礼,小秦氏嫉妒地快发疯。

顾廷烨和明兰的情深意浓让她时刻想起姐姐和姐夫。

小秦氏对明兰产生一股没来由的恨意,时常找机会给明兰使绊子。

她凭着继母的身份明目张胆地往顾廷烨房里塞人。

虽然打着开枝散叶的旗号,实际上是为了让顾廷烨明兰夫妇离心,并且让塞进去的小妾监控顾廷烨。

而明兰的影响下的顾廷烨开始浪子回头,这让小秦氏感到万分焦虑,彻底掀开了自己伪善的面目。

她和朱曼娘联手坑顾廷烨,间接害si了无辜的孩子昌哥儿,让顾廷烨悲痛欲绝,还背负了弃子的骂名。

她和康姨妈沆瀣一气,撺掇康姨妈针对明兰,试图趁着明兰生产之际想下毒手。

小秦氏一生千算万全,唯一漏算的,就是自己的儿子。

顾廷炜对爵位毫无兴趣,只想仰仗着哥哥的力量没有压力地活一生。

正因此,顾廷炜也很害怕得罪顾廷烨,因为他还想背靠大树好乘凉,等着二哥罩着自己一辈子呢。

顾廷炜后期之所以会和小秦氏屡屡对冲,就是因为小秦氏要逼着他袭爵,去担侯府这么大一个担子。

这是顾廷炜绝对不愿意的,也是他非常害怕的东西。

相比小秦氏,顾廷炜觉得自己二哥顾廷烨可以给自己更大的庇护,所以他内心会更偏向顾廷烨。

加之顾廷炜是那种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只想一辈子在家族长辈的庇佑下过活的性格。

而小秦氏不但逼着顾廷炜去承担这份他根本不想要的责任,还想要把他依靠的大树——二哥顾廷烨给连根拔起。

小秦氏对自己儿子的教育方式其实和不少父母一样——不管你想不想要,反正我觉得我所为你筹谋的,我所让你去做的,都是“为你好”。

无奈小秦氏对儿子的“一番苦心”换来的是将儿子越推越远。

小秦氏为了让顾廷炜继承侯位,仅仅是因为“父母之爱子,为之计深远”吗?

小秦氏的种种恶举,真的都是源于一颗爱子之心吗?

实则细看剧,我们会发现,片中顾廷炜出现的场面很少,更多的是小秦氏的个人戏。

而她旁边的奴仆,则像是编剧用来与我们观众对话的工具。

也即是说,小秦氏的恶意是她本身具有的,是没有针对性的,来自于她个人性格与封建礼教的冲突所造成的人格扭曲。

所以我觉得小秦氏更多的,只是想要争一口气。

同为东昌府出身,姐姐大秦氏能当正妻,能得到侯爷的全部宠爱。

与白氏同为填房,白氏的陪送嫁妆可以说挽救了整个顾家。

相比之下,小秦氏显得无足轻重。

小秦氏是一个很骄傲的人,她一生都得不到丈夫疼爱与尊重,她如何能幸福?

正如剧中她所说:

一个得不到丈夫重视的继室,这样的家庭根本就不幸福。

而在此等情况下,顾廷炜则更像是一个工具,一个争权夺利证明小秦氏不比别人差的工具。

最终,小秦氏所站的太后党失败,她的阴谋没有得逞,所有的指望全部落空。

小秦氏彻底死了心,佯装疯癫,故意命人将“扶不上墙的烂泥”顾廷炜扔进枯井。

自知命不久矣的她无非是想以此换来顾廷烨的恻隐之心,为顾廷炜留条后路。

最后小秦氏来到顾家的祠堂,一把火烧了祠堂,也将自己困在其中,为的就是一si了之。

小秦氏执拗地选择了一条推着往前走的路,企图扫清一切障碍,哪怕这是一条令人愤恨的血路,她也在所不惜。

其实,小秦氏最后的选择源于她信仰的崩塌。

当小秦氏处心积虑筹谋了二十多年的事情突然之间不可能再实现的时候,她便觉得人生没什么希望了。

由恨搭建的信仰的崩塌,而新的信仰又来不及建立,因此,她用了自焚这样一个绝望而激烈的si法。

凝望深渊,深渊也会凝望你。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