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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世界卫生组织新冠病毒溯源联合研究中方专家组定于2021年3月31日(周三)下午15:00在国家卫生健康委西直门办公区新闻发布厅(西城区北礼士路甲38号)召开委例行发布会,介绍新冠病毒溯源联合研究报告有关情况。

溯源工作是个非常复杂的科学问题。从人类新发传染病的抗争历史来看,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一个非常完美成功溯源的先例,所以它是很难的,我们不能期望我们的研究能够解决溯源的所有问题。但是我们也应该有信心地说,我们每一次的研究、每一个结论和报告的出现,让我们更接近真相,都会迈出坚实的步伐。

病毒溯源的难点,就在于病毒从动物或者从某一个载体进入到人这个界面具有很大的偶然性,甚至随机的概率是特别强的,偶然性是它的一个显著的特点。我们现在要找到这种偶然,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在什么样的界面上,从一个动物,或者从某一个方面,到了人身上,可谓是大海捞针,最核心的是这个难。

第二个方面,这个新冠病毒的特性又决定了它难上加难了,因为如果这个病毒是稳定的,它是相对来说导致的疾病可能辨识度很大,比如说高烧等,那很可能溯源的难度就会小一些。新冠病毒的溯源,我记得在2月份的时候,也是世卫组织对中国的抗击疫情一个联合考察组,当时我们在北京,我记得是去年的2月24日,在北京有个新闻发布会,那个发布会上,我记得在撰写那个研究报告的时候,就想怎么形容这个病毒。那时候病毒分类也还没有多长时间,但是我们已经清楚地感到这个病毒的独特性,所以想了很多词,想怎么形容它。最后,就把它定义为一个狡猾的病毒,当时考虑到它的狡猾第一是因为这个病毒容易变异,第二是引起的疾病、它的症状很宽广,也就是它由最严重的疾病到危重型到重型甚至到死亡,以及轻症,而轻症的症状都不典型,那个时候对隐性感染,所谓无症状感染,我们还没有概念或者了解得不多,现在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无症状感染者,所以它是狡猾的。也就是说,溯源一个很重要的途径,就是要千方百计地找到最早的那个病例,我们称之为零号病例。我这里要解释一个概念是,我们武汉这次首次报告的病例,现在的研究就是12月8日,但是这个病例是首次发现的病例,并不意味着它就是我们溯源上所追寻的那个零号病例,是两码事。从真正的溯源角度,我要千方百计地去寻找,从动物到人身上的第一个界面发生的,在这个界面上的溢出,这个病例是我们需要找到的。但是你要找他,如果他是个隐性感染的,他是个不典型的病人,甚至感染后没有症状的,就无法找到他,等等,所以难度是非常非常大的。

反过来说,我从动物当中去找他,你看我们这次研究,蝙蝠、穿山甲、鼬科类、猫科类,包括其他的动物种类都有可能是它的宿主。但是这个宿主从专业角度看又分成两类,一类是自然宿主,一类是中间宿主。从宿主变成传染源,又是一个概念,有些宿主可能是由动物在身体储存下来,但是不一定造成它的发病。有些动物或者宿主有这种动物储存,并且生长繁殖,它能够作为病毒的放大器,同时又导致症状把它排出,它可能就是个传染源。那么怎么区分它?这一块也是很复杂的问题。我们现在在找,比如在蝙蝠当中找冠状病毒,在一个动物当中找它,找到它并不意味着它就是最根本的宿主,那它又是从哪来的?又是一个极具概率的事件,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动物都来查一遍,我们都是随机的,去抓蝙蝠也好,找穿山甲也好,找某一种野生动物也好,都是随机性的捕捉,捕捉以后去检测,检测的时机、检测采样的部位,采样期间,它即使带毒了,毒量够不够你检测出来?等等一系列问题。所以总之是个非常偶然的问题,但是这个事情是必须要做的。科学就是要对这种概率性极小的东西,要用科学的方法、严密的逻辑和思路,去努力地来做。很困难,但是也是科学家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