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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文 | 高语阳 董鑫

3月27日,由全国扫黑办牵头,联合央视摄制的6集政论专题片《扫黑除恶——为了国泰民安》第二集《依法重击》播出。

政知道(微信ID:upolitics)注意到,专题片讲述了河南开封“地下赌王”王三庆涉黑案,首次披露了两名涉案厅官具体是谁。该案在办理中因见“黑”不见“伞”被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认为存在“漏人、漏案、漏罪、漏财”,要求整改彻查。

此外,专题片还披露了新案件。

福建雇凶杀人案主犯郑祖强外逃后,在阿根廷成了华人“黑老大”,甚至威胁要雇佣枪手干掉一直追踪自己的中国警察。2020年3月,外逃15年的郑祖强被押解回国。

“地下赌王”被查 见“黑”不见“伞”

王三庆是河南开封人,1964年1月出生,曾担任区政协委员、人大代表。

在开封,他还有一个更知名的名头——“地下赌王”。

从1999年到2018年,王三庆在开封市共开设了51处电子赌博游戏室,闹市设赌近20年不倒,还躲过了一次次打黑与反赌。靠着一台台赌博机,王三庆非法获取黑金上亿元。

2018年9月,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将王三庆涉黑案列为督办案件。在全国扫黑办、公安部的挂牌督办下,案件终于取得重大突破。包括王三庆在内的22名重点涉案人员被开封警方抓获。

调查发现,当地群众对王三庆涉黑组织开设赌场的举报从来没有停止过,110报警记录累计达900多条。但是这起案件的“保护伞”查处结果却出人意料。

中央扫黑除恶第六督导组成员陈子舟在专题片中介绍,督导中发现,查办王三庆涉黑案中没有发现和查处一个“保护伞”。

督导组分析,如果没有国家工作人员的包庇和纵容,王三庆团伙不可能开设赌场长达20年,赌场发展到50余处。 王三庆虽然落网,但见“黑”不见“伞”,明显存在“保护伞线索深挖不够”,存在“漏人、漏案、漏罪、漏财”等问题,要求立即整改,彻查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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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公安厅决定对此案提级侦查,由原先指定的通许县公安局侦办,改为直接由开封市公安局办理。开封市纪委监委也对23名涉案公安民警和文化执法部门公职人员进行了调查处理。

2019年5月,中央扫黑除恶第17督导组再次到河南开展“回头看”。

在听取挂牌督办案件进展情况后,督导组认为,王三庆案依然没有做到除恶务尽。陈子舟说,这23名公职人员里面可能移送司法机关的只有6人,其中最高级别的只是一名科级干部。

督导组认为,该案背后的“保护伞”查处仍未见底,存在“伞小”“伞少”问题。

两名厅级“保护伞”首曝光

河南省纪委监委、河南省公安厅决定,将王三庆案再次提级管辖,同时异地办理。由河南省纪委监委直接查办,属于公安厅管辖的干部指定河南省公安厅纪检组来查办。

李百顺是深受王三庆信任的涉黑组织成员之一,跟随王三庆非法经营大小赌场12年,他每个月都要向辖区内的派出所民警交“月份钱”。

“派出所、治安队每个月都是三千到五千元,八月十五和春节这两个节日翻倍,翻一倍多,平常送五千,这个月就送一万。”据李百顺交代,除了向派出所民警行贿外,王三庆逢年过节还自己开车去送钱,“车上搁个一二百万,出来转一圈,基本上钱都送完了。”

最终,王三庆案共查处公职人员76人,其中厅级干部2人、处级干部19人。

在专题片中,两名厅级“保护伞”首次曝光,分别是南省委原副秘书长陈江河和商丘市公安局原局长许大刚。

陈江河出生于1954年5月,江苏涟水人,曾任杞县县委书记、开封市委秘书长等职,2006年2月任河南省委常务副秘书长,并明确为正厅级。

2014年2月,陈江河因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滥用职权罪被河南省南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许大刚出生于1958年11月,河南开封人,曾任河南省商丘市人民政府副市长、商丘市公安局党委书记、局长,2016年8月因涉嫌严重违纪接受组织调查。

2018年2月6日,濮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公开开庭审理了许大刚受贿、滥用职权犯罪一案。

雇凶杀人后外逃阿根廷 成为华人“黑老大”

值得一说的是,专题片首次披露了重大案件,该案件此前从未出现在公开报道中。

2020年8月,重大涉黑犯罪红通逃犯郑祖强被我国警方从多米尼加押解回他的老家福建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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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距离郑祖强外逃已经15年。

2005年7月26日晚上,福州市鼓楼区国色天香小区发生一起枪击案,被害人李某被4名凶手开枪伏击,当场死亡。

福建平潭人郑祖强进入警方视野。经过侦查,警方发现,郑祖强在福州开设地下赌场,与被害人李某争抢工程产生矛盾,因此雇凶杀人。但郑祖强在作案后已经逃到国外。

三年后,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出现了一个华人黑帮头目,自称是中国福建黑老大,因持枪杀人跑到国外。

2011年,公安部派出工作组赶赴阿根廷,经过确认,认定这个华人黑帮头目就是郑祖强。

被发现后威胁干掉中国警察

虽然确认了郑祖强的身份,但当时他已经在当地取得长期居留权。中国警方带着逮捕证赶赴阿根廷,仍因阿根廷相关规定,无法将郑祖强缉拿归案。

当时,郑祖强甚至威胁说,如果中国警察再对他紧盯不放,他在阿根廷随时可以雇佣枪手把中国警察干掉。

从2013年至2018年,公安部先后5次派出工作组前往阿根廷开展国际执法合作。

“(我)在阿根廷差不多待到2014年年底,发现工作组过去要抓我,我跑到巴拉圭,发现巴拉圭那边也要抓我,又跑到巴西圣保罗。”郑祖强说。

回忆自己在圣保罗的生活,郑祖强说:“我待在店里绝对不会超过半小时,待太久就感觉有国际刑警盯着,比方说警车开过去,我就站在那边盯着它,看看有没有人下来抓我。”

2019年12月,郑祖强前往多米尼加,企图从这里前往美国。在他用假护照从多米尼加入境美国时,被警方抓获。

2020年3月,因新冠肺炎疫情,警方又几经协调,从欧洲转机才将郑祖强押解回国。

资料 | 央视

校对 | 罗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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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场埋尸案”更多细节首次曝光!有官员曾不愿意查

昨晚(3月26日),由全国扫黑办联合中央广播电视总台摄制的6集政论专题片《扫黑除恶—为了国泰民安》登陆央视,当晚央视综合频道播出第一集《战略决断》。南方都市报·察时局关注到,该片再度详细披露了曾震动全国的湖南怀化新晃县“操场埋尸案”,多处细节为首次曝光。

被害人邓世平的女儿邓铃首次出镜讲述案件前因后果,披露自己和弟弟是如何通过一封寄给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的信件,撬动该案16年后再度立案侦查。

值得一提的是,该片还披露,“操场埋尸案”最初侦办之时,为寻找死者邓世平的尸骨要挖新晃一中的操场,当地官员曾有顾虑,害怕损害地方形象不愿意查案,现任湖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时任怀化市委书记彭国甫拍板,“再大的风险,再大的压力,再复杂再艰难必须查,挖地三尺也要搞出来。”

死者邓世平遇害后 凶手曾紧急填埋操场上的大坑

2003年春节前夕,邓世平像往常一样去新晃一中上班,从这一天起女儿邓铃就再也没有见过父亲。那时,邓世平负责监督学校的土建工程质量,承包这项工程的是时任新晃一中校长黄炳松的外甥杜少平,邓世平的家人怀疑邓世平已经遇害,尤其是在其失踪后,杜少平紧急填埋了操场上的两个大坑更是可疑。

邓世平的家人将相关线索提供给了新晃县公安局,但是结果却是杜少平安然无恙,邓世平下落不明。邓铃在片中回忆,自从父亲失踪后,家里人寻找父亲无望,原本温暖的家也变得冰冷,“我和母亲弟弟三个人在一起,可以不说一句话,连空气都是凝固的。”

过去多年间,邓世平的家人都在寻找邓世平的下落,片中还展示了邓世平的父母、妻子以及家里的亲戚多年来给各个部门所写的举报信,但令邓铃没有想到的是,是自己和弟弟写出的唯一一封信,撬动了怀化公安部门重新立案侦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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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影响地方形象 有官员称不希望查案

2019年,随着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在全国纵深推进,中央扫黑除恶第16督导组进驻湖南,这让邓铃和弟弟重新燃起了找到父亲的念头,“亲戚朋友跟我说,中央扫黑除恶督导组到了长沙,要抓住机会,再不抓住机会,父亲就再也找不到了。”邓铃说。

4月30日,邓铃给督导组写了一封举报信,她没有想到的是,这起陈年积案很快就有了回应。中央督导组接到线索后立刻移送给湖南省要求组织精兵强将深挖彻查。

2019年5月31日,怀化警方对杜少平操场埋尸案正式立案侦查,然而证据灭失,证人离世,口供为零,头号问题是邓世平如果死亡,遗骸在哪?若要按照线索在学校操场里破土寻找一具尸骨,又会产生怎样的结果和影响?

专题片中,现任湖南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时任怀化市委书记彭国甫透露,当时有相当一部分人不希望查,认为这会影响到怀化的形象,可能让自己站上风口浪尖。还有官员认为,“这不是我们这一届领导搞的。”彭国甫拍板,“扫黑除恶,再大的风险,再大的压力,再复杂再艰难必须查,挖地三尺也要搞出来。”

挖掘自早晨八点持续至第二天下午五点

2019年6月18日,湖南新晃一中。当天细雨蒙蒙,大型挖掘机正不断在新晃一中的操场上工作,对于是否能挖到尸体,怀化警方也没有底。把整个操场翻挖一遍不是易事,专案组对此也并无把握。片中详细披露了挖掘细节,据怀化警方介绍,当时上午八点开挖,一直挖到晚上九点,挖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下午五点多,才发现尸骨的头颅,继而挖出了人体的骨骼。

邓铃回忆称,当时所有人都在惊呼,唯有自己撕心裂肺的哭,“我就在想,爸爸我接你出来吧。”

通过警方的DNA鉴定,这具从操场挖出的尸骸正是邓世平。片中邓铃还首次披露,在找到父亲的当天,警方来采集奶奶的血样,90多岁的奶奶患上老年痴呆症早已不认得人,或许是冥冥之中有所感应,奶奶哭了一个下午。

凶手接受审讯时崩溃大哭

怀化警方经过调查,对犯罪嫌疑人杜少平进行审讯,片中披露,杜少平在接受警方审讯时,情绪崩溃大哭,供述了2003年因工程质量问题与邓世平产生矛盾继而杀人埋尸的全部犯罪经过。尘封16年的“操场埋尸案”在全国扫黑除恶专项斗争中终于得以真相大白,2020年1月20日,杜少平犯故意杀人罪被依法执行死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