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节选自《怪诞行为学5》,作者【美】丹·艾瑞里,中信出版集团。网易蜗牛读书,每天免费读书1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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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后几章中,我们提供了一些通过环境设定将心理缺陷转化为有助于财务成功的手段的例子。

我们可以通过世界各地的种种实验和成果朝着这个方向继续努力,但重点在于:其实,我们不仅是在利用自己的怪癖,正如财务心理学和行为经济学所揭示的那样,也利用它来改善因自身思想的欠缺所引起的后果。不过,鉴于我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显然,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做。

如果我们能设计出更多类似的系统,去改善金融环境,减少心理上财务失策的影响,并削弱将我们引入歧途的外界力量,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但事实是,我们唯一的,或者说最强大的敌人,并不是这些力量,而是我们自己。如果我们一开始没有做出那些糟糕的价值评判,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我们需要理解和接纳自身的缺陷和不足。不要相信自己所想要的一切。不要刚愎自用。不要以为只有别人才会上当,不要觉得自己很聪明,根本不会落入这些陷阱。

聪明人知道自己的愚蠢之处,而笨蛋只会坚信无疑地打开钱包。

毫不相关的价值暗示会对我们的想法产生一定的影响,在认识到这一点后,我们就有可能去学习进取,改善作为金融个体的自己,也就能有钱去庆祝这一成长(希望庆祝活动可以推迟一些)。

了不起的漫画家山姆·格罗斯曾经画过一幅画:两位男士伫立在一幅写着“停下来,想一想”的巨大广告牌前。其中一位男士转过身去对另一位说道:“它还真的会让你停下来,想一想,不是吗?”

在金融之旅的途中,我们需要这种类型的路标使自己驻足,将我们从金融梦游中唤醒。我们希望这种路标能经常出现,哪怕只是一个瞬间、一个停顿、一些额外的冲突,让我们的主动意识得以加强,让我们维持现状,帮助我们去思考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假如我们坐在一张沙发上,沙发上放着一大袋爆米花或者饼干,我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把它吃光。但如果,这些食物是被分在4个小袋子里的呢?我们在打开新的一袋前,都会停顿一下。这一细微的动作让我们得以反思和决定,自己是否还要继续吃下去。事实证明,相比完整的一大袋零食,拆小包装袋时的停顿会让我们吃得没那么多。

若是将这种吃零食的癖好放到金融世界,假如把一段时间内所有的钱都放在一个大信封内,我们很容易就会把这些钱花光,就像坐在沙发上不动脑子地吃零食一样。但如果这些钱被分放在好几个信封里,在每花完一个信封里的钱之后,我们都会停顿一段时间。此外,正如我们之前所提到的,如果把子女的名字写在这些信封上,我们甚至可能就不愿意去花这些钱了。

我们在打开一个新包装或新信封时,之所以会调整零食消耗或消费支出,其原因在于,打开新容器这一行为令我们停下来思考一下自己正在做的事。这就带来了一个决策点,在此期间,我们会对自己的行为稍微做出一番评估,并重新思考接下来的举动。

纵观全书,我们一直在努力说明一个事实:在财务生活中,我们面临着诸多决策。我们往往不会特意停下来思考这些决策,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面临着这些决策,也压根儿没想到自己正在做一个重要的决策。即便如此,我们还是做出了许多财务决策,而其中的大部分,是在接受了太多毫不相关的价值暗示后做出的回应。我们应该更加注意这些事。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时不时地停下来,想一想,然后做出更好的决策。

生活中充斥着各种决策:重大决策、小决定以及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决断。重大决策,诸如购置房产、结婚,或是选择上哪所大学,需要我们停下来,尽可能多地思考其价值和消费。我们中的大多数人的确是这么做的。虽然还不够,但至少我们有所行动。

小决定,诸如在县集市上挥霍一顿,或是在周年晚宴上加一道菜,这些事往往不值得我们花时间和精力去思考其价值暗示。你要去想,其实也没问题,但如果每一个小决定都要这么耗费脑神经的话,任何人都会被逼疯的。

接着,就是重复决断,这些决断的本质其实是我们一而再、再而三做出的小决定。它是一种习惯,就像买咖啡,在超市购物,出去吃饭,或是每周给你爱的人买花。每一次,单独的消费金额其实都不算多,但因为次数的重复,所以整体而言,还是会形成较大的累积影响。我们不可能在每次购买前都停下来仔细思考一番,但至少,我们应该偶尔,比如说在每个学期结束的时候,换季的时候,或是读完这本书的时候,停下来,想一想。(显然,对于买花这件事,我们只是开了个玩笑——我们还没遇到有哪个人,能用金钱去充分展示自己对重要的人的爱。)

我们并不是说,要一直竭尽所能地去质疑每一项财务决策。从经济学角度来说,它合情合理,但从心理学角度来说,这令人崩溃,使人却步,又算不上明智。我们不希望自己变得畏畏缩缩、吝啬小气又杞人忧天。所以,没必要去质疑一切。人生是用来享受的。但你得找准自己的定位,对那些有可能带来长远伤害的事物,不要抱有质疑之心。

偶尔,你得仔细想想,我们从每次购物中,真正能够收获的乐趣有多少、价值又有多少。再想想,那些钱原本还可以花在其他什么地方,想想我们为什么最终还是做出了那个选择。如果我们能够认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以及为什么这么做,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纵使过程缓慢,但肯定的是,我们终将有能力改善自己,做出更好的决策。

金钱是一个令人费解的抽象概念。处理起来不易,思考起来也颇为艰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只要我们能了解其诱因和手段,理解自身的心理状况,我们就可以予以反击。如果我们愿意深入研究人类心理学,也就可以改善自身的行为和生活,脱离财务困境和压力,变得更加自由。

钱虽愚蠢却重要……我们也是如此

杰夫曾经受雇为一名竞选五年级学生委员会中位高权重一职的人撰写演讲稿。(她成功了,否则,杰夫也不会分享这则故事。)当时,杰夫的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保证其父母(事业有成的对冲基金经理)是好人这件事上,但实际上,在杰夫看来,父母所享有的财富及其自身与金钱的关系,已经扭曲了他们的价值观,也扭曲了他们同孩子的关系。那么杰夫为什么要骗人呢?为什么他还要接下这份工作呢?当然是为了钱(杰夫想说是“为了故事”,但实际上,主要还是为了钱)。

金钱会令人做出疯狂的举动。如果说我们从落魄的彩票中奖者和破产的职业运动员那里学到了什么的话,应该就是:就算有很多钱,也不会让思考变得更加容易;有时候,恰恰相反。

那么,我们应该怎么办呢?我们可以试着抛开现代经济,找到有效的解决办法。我们可以去一家菜篮编织公社,或是创办一家物物交换、不用货币的社区,每份餐饮收费一个阿尔巴尼亚三只脚趾的blork。但到了那会儿,我们又会想念戏院、艺术、旅行和红酒了。金钱让我们得以深入浩瀚的、复杂的、令人惊叹的现代社会,我们应该将此分享给他人,这会令生活和赚钱都变得更有意义和价值。

所以,我们还是与钱和平共处吧。有越来越多的亿万富翁在意识到慈善的价值以及极端财富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后,开始捐赠钱财。而关于我们如何从消费中获得更多乐趣、意义和满足感,也有越来越多的相关文献(以我们的朋友麦克·诺顿和伊丽莎白·邓恩的著作《花钱带来的幸福感》为首)。你自己可能也有了一些好主意。不妨将这些想法分享给他人,深入这些想法,探索其可能性。让我们不断思考金钱,思考如何与这个棘手却重要的发明和谐共处。

还有一点也很重要,我们应该开始同周围的朋友探讨金钱。交流我们将钱花在了哪些事物上、存了多少钱、花了多少钱,以及在财务上犯过多少错误,这些事做起来并不容易。但是,我们应该互帮互助,去处理金钱所带来的问题,去面对各种错综复杂的决策,这一点很重要。

最后要说的是,钱并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但对我们所有人来说,它的确很重要。我们花了大量时间去思考它,然而,这些想法往往还是错的。

我们可以继续任由定价者、销售人员和商业利益利用我们的心理和行为以及喜好和愚蠢。我们可以坐等社会和政府利益来制定相关程序,拯救我们自己的愚蠢选择。或者,我们也可以进一步认识到自身的局限性,通过设计个人系统来矫正自己,掌控自己的财务决策,这样,我们珍贵的、有限的以及无法估量的宝贵人生才会每天都变得更加丰富多彩。

怎么做完全取决于我们自己。让我们举起盛着美味红酒的脏兮兮的咖啡杯,祝明天更美好。

干杯——丹和杰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