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文理解现在中国疫苗接种的安排和进度。
文 | 陈耕
编辑 | 龚方毅
3 月 18 日，西安市一名事先接种了疫苗的医务人员被确诊新冠。引发了公众的担心。
对此，中国疾控中心主任高福的结论是，个案需要研究，但不能以此否定疫苗的有效性。无论如何，尽快提高接种率、实现群体免疫仍然是面对疫情的不二之策。
如之前所说，疫苗的保护效力不是 100%，人体内抗体达到一定浓度也需要时间，有时还需要补充加强针。这些情况下，都还有感染的风险。因此，即使接种了疫苗，也需要戴口罩、消毒。
但疫苗普种毕竟仍然是现阶段全球重启的关键。那么从去年开始广泛接种疫苗到今日，中国的疫苗接种情况如何？未来的接种计划如何？
已接种超 7495.6 万剂，6 月底之前要为 5.6 亿人接种
钟南山院士说，中国的接种率要在今年 6 月底之前达到 40%。为此需要准备 5.6 亿剂疫苗，这超过了全球到今天累计接种的总剂次（4.2 亿）。
到 3 月 21 日，中国共接种新冠疫苗 7495.6 万剂。如果一人一针，那么中国已接种了人口的 5.3%。国内大规模接种从去年 12 月 15 日开始到昨天，大概过了 3 个月。
晚点 LatePost 根据官方公布的数据整理。从 12 月 15 日到 3 月 21 日，平均每天接种约 78 万剂。1 月底到春节前接种速度最快，12 天内接种剂次增加了 1775 万。
高福认为，凭现有的疫苗产量，中国在今年底到明年中可以为 9 到 10 亿人接种疫苗，实现群体免疫。以下是已经获批上市的国产疫苗：
中科院 - 智飞生物的重组蛋白疫苗，3 月 17 日获批，2021 年产能预计 3 亿剂；
陈薇院士团队 - 康希诺的腺病毒载体疫苗，产能预计 5 亿剂；
科兴生物的灭活疫苗，产能预计至少 6 亿剂；
国药北京所、国药武汉所的灭活疫苗，今年产能预计至少 10 亿剂。
另外据《科创板日报》3 月 13 日消息，由康泰生物代理供应的阿斯利康疫苗，即将在国内开始临床试验，年产能预计 4 亿剂。康泰自己的灭活疫苗也已进入临床 I、II 期试验，年产能至少有 2 亿剂。据申银万国估计，这两种疫苗都可能在今年下半年获批上市。
上周五（3 月 19 日），欧洲药品管理局（EMA）公布调查结果称，一些欧洲居民在接种阿斯利康疫苗后产生的血栓症状，与疫苗本身 “没有直接关联”。德国、法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已恢复使用该疫苗。
这些疫苗的年产能加起来有 30 亿，足以实现中国人口的群体免疫。但医药公司在描述产能时，都是说 “到年底产能可达”，而没有公布当前的疫苗库存、月度或季度产量等信息。仅通过预估年产能数字，难以准确预测何时能实现群体免疫。
并且不是所有疫苗都已部署到位、可供接种。据上海市卫健委和北京市疾控中心过去 10 天内分别公布的消息，上海和北京现在使用的都是灭活疫苗，也就是国药或科兴的产品。可见智飞生物和康希诺的疫苗都还未开始分发，而康希诺的疫苗在 2 月 25 日就已获批。
因此高福也说，从预估疫苗的产能， 到实际上制造出疫苗、接种疫苗，中间隔着复杂的过程。并且，产能固然关键，在此之外还有其他问题。
内地疫苗接种如何推进？
从去年 12 月以来，原本的接种计划是分三个阶段进行：优先接种重点行业从业者（如医疗、交通、社区和冷链物流行业），而后接种高危人群，也就是 65 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和基础病患者；最后接种普通群体。
实际情况则略有不同。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在 3 月 15 日 和昨天的新闻发布会上两次表示，关于疫苗对高危人群的保护效力和安全性的数据还不充分，这一人群的接种还未大规模展开。当前疫苗接种聚焦于 18-59 岁的人群，重点行业优先，普通人有意者也可以接种。
现在，接种者仍以重点行业从业者为主，因此各地往往按照工作单位组织集体接种，但也设置临时接种点，接纳其他人群。比如北京海淀区，以 38 家门诊单位作为固定接种点，同时在 29 个街道设置了临时接种点。
根据北京本地宝不完全统计，北京已设置的接种点有 232 个。从 1 月 1 日至 3 月 2 日，北京累计接种了 765 万剂，平均每个接种点单日接种 550 剂。
上周，《晚点 Latepost》记者接种了第一剂疫苗。当时在现场等待接种的居民需事先签署《接种知情同意书》，上面列举了接种后可能出现的不良反应，要求接种者确认身体状况、个人病史。在接种点还有立牌提醒居民接种后必须留观 30 分钟。
现场大约有 30 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人告诉记者，这里一天能接种 1000 多人。接种后，这名记者 “立刻感到虚弱”，但第二天体力就恢复了，没有其他症状。
据上海市疾控中心，到 1 月底，上海设置了 387 个接种点。假设这些接种点的单日接种剂次和北京一样，那么上海每天可接种 21 万人，一个月可接种 630 万人。
但是，疫苗接种会逐步加速，这也是包括张文宏在内的众多防疫专家的呼声。就疫苗供给而言，除了已获批的疫苗，中国还有 17 支疫苗进入了临床试验。
昨天，工信部称，目前生产疫苗所需的物料、设备充足，疫苗产量与 2 月相比，有大幅提升，并且还在加速扩张。但这次发布会也未公布现在的疫苗产量和库存数字。
同时，世界卫生组织马上要完成对国药、科兴两家公司疫苗的评估。如果得出正面评价，会吸引更多国家采购二者的疫苗。现在，匈牙利已经向国药购买 500 万剂，德国也在考虑买中国的疫苗。据西部证券统计，科兴生物已经收到 26 个国家的订单。
这会给医药公司带来更多的收入。但它们也将面对更大的产能压力，并且要更谨慎地规划产能，兼顾出口和国内的接种计划。
不只中国的疫苗研发有进展。莫德纳（Moderna）公司 3 月 18 日宣布，其正在研究的第二代 mRNA 疫苗，可以在普通冰箱中保存，便于大规模运输和储存。
接种意愿问题的背后，是对疫苗有效性、安全性的担心
今年 2 月，《中国疫苗和免疫》杂志曾发布一篇论文，在所有不愿接种的人里，担心新冠疫苗副作用的约占 58%。而高学历者和医疗人员接种意愿更低，因为他们更了解疫苗的副作用，也更担心。
在 3 月 15 日的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的发布会上，人们对疫苗安全性有顾虑、接种意愿低的问题被再次提出。
国家卫健委副主任李斌的回应是，作为新上市的疫苗，新冠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确实会引起注意和担心。但拒绝打疫苗是不明智的，当全球都在打疫苗，接种率低的地区更容易被病毒入侵，而中国本身也面临着外部输入疫情的风险。
昨天的发布会则针对疫苗过敏给出了建议：接种之前应当与接种点的医务人员充分沟通过敏史和身体状况，有疫苗过敏史的就不应接种。不良反应往往发生在接种后的 30 分钟内，这也是要求人们在接种后现场留观的原因。
科兴生物的品牌和公关总监也参与了这次发布会。他表示，全球累计接种了超过 7000 万剂科兴疫苗，并且没有监测到与疫苗相关的异常情况。
从 3 月初至今，有 7 名香港居民在接种科兴疫苗后死亡。据法国国际广播电台报道，香港的临床事件评估专家委员会于 3 月 15 日公布了调查结论，认定这些个案与接种疫苗没有直接关系。
现在对疫苗有效性影响最大的，可能是病毒变异。3 月 16 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了南非金山大学的一份研究报告，其结果表明，在南非发现的 B.1.351 变异毒株产生了 “免疫逃逸”，能削弱牛津 - 阿斯利康疫苗对轻、中度症状新冠的保护作用。
关于病毒变异，辉瑞公司在年报会议上给出了较为乐观的回应。辉瑞认为，南非的变异毒株能削弱疫苗的保护性，而英国的传播率更高，但只要人体内含有较高浓度的抗体，两种变异毒株都能抵御。
保持抗体浓度可通过接种加强针来实现，比如在打完两针的 6 个月之后，再打一针，维持保护效力。辉瑞公司尚未针对变异毒株研发新疫苗。他认为，若能尽快实现全民免疫，病毒变异就不是问题。
辉瑞和以色列官方以过去两个月的以色列新冠患者作为样本，研究结果表明，对于英国的变异毒株，辉瑞 - BioNTech 的疫苗仍有 90% 以上的保护效力。
变异毒株对国内的防疫工程没有显著影响。尽管今年初在北京、上海都曾检测到英国的变异毒株，但没有证据表明变异毒株会影响国内已上市疫苗的保护效力。
目前，我们已经可以看到疫苗接种的成果。随着全球接种率的提高和 “国际旅行健康证明” 上线，跨境旅行将逐渐恢复。上海已经为此做好了准备，在 2 月就开放了因私出国工作学习的疫苗接种预约。
出行和娱乐行业正在复苏中。3 月 12 日，文旅部发通知，不再对低风险地区的娱乐场所接待人数做出限制，这对影院和餐饮行业是个好消息。据携程平台数据，清明节假期的景区门票和机票预订量已基本恢复到 2019 年同一时期的水平，五一期间的机票搜索量则是 2019 年同期的两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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