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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八”事变后,不过三个多月,东北沦陷;又不过三个多月,日本扶植末代皇帝爱新觉罗·溥仪建立伪满洲国。

由此,长春被定为伪满洲国首都,更名为“新京”,自此开始,东北三省变成了伪满洲国。

1932年--1945年的伪满洲国,似乎是当时整个中国混乱动荡的一段缩影——

那里的纪年方式混乱不堪,有西元、民国、昭和、大同、康德;那里有很多人群共生“共荣”,闯关东去的、开垦去的、侵略去的、抗争去的、做梦去的;那里信奉各种各样的神明,土的、洋的、老天爷、菩萨、基督、圣母、天照大神。那里是中华民族的噩梦,是大和民族的“荣光”,是教材、是证据,是一段抹不去、逃不开的时间。

可以说伪满洲国在东北人的生活中是一段极其复杂的痛史,牵扯很多,不容易还原。 而日本对伪满洲国的控制方式,和抗战时期其他沦陷区有很大不同。因此往往在正史中是一个样子,在那一代亲历的老人口中是一个样子,在档案馆的卷宗里又是一个样子。

迟子建的《伪满洲国》,锁定的正是东北这十四年的“伪满”时期:

◎真正的历史,比任何一种简单化的想象都复杂得多。

每个在国内接受历史教育的人,都可以依据“历史常识”来想象,伪满洲国期间东北人民的生活状态——广大民众每日每时都在日本人的铁蹄、刺刀下,愁眉不展,以泪洗面、备受欺凌。

当然,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想象,就是“满蒙被称为日本的生命线”,是日本的心头肉。所以,广大东北民众,这期间其实是生活得安宁的,比起关内生活于战乱中的人民,伪满洲国的人民可能有着更多的平静甚至富足。

然而迟子建的《伪满洲国》以七十万字的叙述告诉我们:这两种想象都是错误的,都是与历史真相相去甚远的。

这十四年间,在被日本人牢牢控制着的伪满洲国里人民的生活状况,远比任何一种简单化的想象都要复杂得多,混沌得多。

而迟子建以十年之功写就的这本书,正是为了表现了伪满洲国人民生活的这种难以言说的生活状态。

这本书的珍贵之处就在于其叙述的真实性, 等于重建了当年的生活史,光准备资料就长达七八年。 迟子建并没有彻底否认日本人,也没有完全美化中国人,正如迟子建所说: “不论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都赋予人性的意义。 ”

◎许多人活着并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活着本身。

迟子建自己曾说:记得我在故乡接受《纽约时报》关于这部书的电话采访时,他们特别问我为什么要用小人物的视角来讲述这样一段历史。我反复强调的一个词是:人性。我觉得只有在小人物身上,才会洋溢着更多的人性之光,而人性之光是照耀这个世界黑暗处的永远的明灯!

因此在这部书中的人物,包括溥仪在内,从达官显贵到贩夫走卒的三教九流上百个人物,都是以小人物面目登场的——他们每个人的悲剧,其实都只是那个时代成千上万悲剧中的沧海一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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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迟子建就如此描写傀儡皇帝溥仪内心的郁闷和苍凉——溥仪在处理关东军司令部让他裁决的一些文件时,就是画一个圈这样的事情,溥仪放到哪儿做呢,出恭的时候——在马桶上。

都说是人民创造了历史,但其实对于上至皇帝,下至乞丐的芸芸众生来说,他们都无意创造历史,他们只想活着,是历史改变了他们的命运,还有人性。

◎迟子建的小说很少成为爆炸性话题,但经得起长时间里的阅读和研究。

如果说一个地区只能选择一个具有代表性的作家,陕西是路遥,山东是莫言,上海是王安忆,那么东北一定就是迟子建。

迟子建成名很早,这期间,文坛流行过各种写作流派和作家群,但她一直没有被归类,她也向来不用讨巧炫技的写法。

三十年来,她一直采取最老实也最艰难的写法,路径很清晰:先用中短篇磨炼耐力和控制力,然后寻找适合长篇生长的题材,挑战自己的瓶颈——而这本《伪满洲国》正是她突破瓶颈之作。

她说:“瓶颈期没什么不好。瓶颈是妖娆的障碍,能从它颈下爬出来,必定会脱胎换骨的。作家假如有勇气面对有难度的写作,就不要怕遭受瓶颈。”因此,迟子建的小说很少成为爆炸性话题,但经得起长时间里的阅读和研究。

为此,先知书店诚挚推荐迟子建《伪满洲国》,本书自2000年首次出版,因种种原因绝版十多年,本次再版,没有任何删节,更有作者独家签名,让那段教科书中只有只言片语的历史,变得有血有肉且具象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