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由《财经天下》周刊旗下账号AI财经社原创出品,未经许可,任何渠道、平台请勿转载。违者必究。

文丨AI财经社 郑亚红

编丨赵艳秋

开年两个月内二度发债,国内发债总额达230亿

继今年1月29日发行第一期40亿元中期票据后,近日,华为拟再次发行今年第二期中期票据40亿元。而这也是华为自2019年10月第一次国内发债后,在海内外的第8次发债。此次发行期限为3年,主承销商为工商银行,最低认购数量为1000万元,募集资金将用于补充公司本部及下属子公司营运资金。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在联合资信发布的评级报告以及《华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2021年度第二期中期票据募集说明书》中,可以看到自2015年以来,华为就开始尝试境外债券的发放,此后又在2019年首次尝试境内发债。目前,在存续债券中,美元债券为45亿美元,国内发债总额为230亿元,合计约为521亿元。

翻开华为的财务报表,相比大多数公司,华为似乎不差钱。根据披露,截至到2020年一季度末,公司账上仍躺着2407.12亿元的现金;而到2020年6月,公司的现金类资产为3332.12亿元。

2017~2019年末及2020年一季度末,华为的资产负债率分别为65.24%、64.99%、65.20%和62.88%,呈现小幅波动趋势,相对稳定。

在这样的财务状况下,为什么华为还要发债?任正非于2019年华为首次在国内发债后曾作出回应,称自己是“新闻出来后才知道”。在与相关员工沟通后,员工给他的解释大体有三方面,一是不能等到困难的时候才发债,二是目前融资利率比较低,三是西方银行的融资管道不是很通畅,所以华为转向了国内。

华为到底缺不缺钱?经营活动现金流净额显示为负

尽管账面躺着两千多亿,任正非也“亲自盖章”资金充裕,但华为面临的财务压力并不小。

根据联信评估报告,2020年上半年华为公司经营活动现金流量为负,为-51.52亿元,这是近年来首次发生的状况。此前,2019年同期这个数字为54亿元,2018年、2017年的数字则分别为746亿元、963亿元。而根据《华为投资控股有限公司2021年度第二期中期票据募集说明书》,截至2020年第一季度,华为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为-414.85亿元。

这个数字意味着,华为挣钱的速度赶不上花钱的速度,也就是说尽管华为的账户上不缺钱,但现金流已呈现净流出状态。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近两年来在遭受美国制裁后,华为原本稳定的业务形态正在发生改变。自2018年起,手机所在的消费者业务BG成为华为公司几个业务中最大的现金流,给华为营收创造了一半、甚至更多的收入。2018、2019年消费者业务的营收分别为3460.98亿元、4623.31亿元,占公司营收的48.39%、54.41%。到了2020年第一季度,该业务更是为华为贡献了61.24%的营收比例。

这个时期华为手机业务也达到巅峰,华为在2020第二季度中,手机销量超越三星,成为全球第一。但随着美国在2020年第二季度对华为开启的第二和第三轮打压,华为的手机业务开始大幅度下滑。今年1月28日,IDC公布的2020年Q4全球手机出货量数据显示,华为已经掉到了全球第五,市场份额8.4%,仅出货3200万部,同比下滑高达42.4%。

而近期由于芯片缺货,华为手机的市场份额还将继续下滑。

最大现金流业务面临不利局面后,华为进行了业务调整。今年2月9日,任正非在接受媒体采访中称,华为开展了“南泥湾”计划,“这个名词实际上就是指生产自救”。具体包括,把5G网络铺到了柏林、马德里、苏黎世、首尔、曼谷等全球国家。

在5G应用上,选择矿山作为突破口。“中国有5300多个煤矿、2700多个金属矿,如果能把8000多个矿山做好,我们就有可能给全世界的矿山提供服务......我们不依靠手机也能存活。”他称,今年其他业务差不多能对冲掉手机业务的下滑

外界也看到,华为加大对智能汽车解决方案的投入。

特殊时期,华为也在开源节流,有了不同于以往的做事风格,比如在投资上。华为此前曾在2011年10月叫停风险投资,称要聚焦主业。而在2019年4月,华为持股100%的哈勃投资成立,开始进行频繁的项目投资。截至目前,哈勃的公开投资事件已经有27例,主要投资范围集中在半导体产业链上。

作为哈勃投资第一股,思瑞浦已于今年9月登陆科创板,给华为带来几亿元回报。除了思瑞浦,灿勤科技、山东天岳、好达电子、东芯半导体等被投企业,也都在IPO的进程当中。

身扛几千亿营收的手机业务大势已去后,华为急需找到新的增长点。对于华为来说,当前正处在一个不确定的当口上,再加上正在进行的5G大规模建设潮,以及汽车方案等新业务的布局等,通过境内发债也是及时补充现金流的重要举措。

相关推荐

华为鸿蒙掌舵人:我们还不是中国市场上真正的第一

没有根的商业都是暂时繁荣。

2017年,华为消费者业务快速增长,全年卖出1.53亿台手机,以20.4% 的市占率首次登顶中国第一。任正非却很担心:业务怎么增长这么快?有没有风险?

抱着疑问,2018年初,任正非挨个听取了消费者业务各部门的汇报。其中,软件部门的汇报由华为消费者业务软件部总裁王成录负责。

在华为北京研究所做汇报时,王成录向任正非传递了一个想法:将来,华为消费者业务可能做到上千亿美元收入,规模越大,越经不起波动;根基不在自己手里,太危险,华为要做自己的操作系统。

任正非认可这一想法。此后,操作系统项目从软件部内部项目升格成公司项目,这就是今天备受关注的鸿蒙操作系统(以下称鸿蒙)。

打开网易新闻 查看更多图片

2亿台华为手机今年将搭载鸿蒙

《晚点》:2019年,华为上了美国商务部实体清单,同一年,你们正式对外发布鸿蒙。在新情况下,鸿蒙和华为手机业务相互需要。但现在有人认为,华为会彻底退出手机市场。

成录不会。手机业务一定会在。

《晚点》:高端芯片供应怎么解决?

王成录:我们终归有办法,包括储备,不会一下都卖光。

《晚点》:但华为目前新手机的量基本没有了,旧手机会被逐渐换掉,接下来怎么办?

王成录:所以这两年的鸿蒙生态发展特别重要。目前我们仍有几亿华为手机用户,如果老用户升级到鸿蒙系统后,体验非常好,他可能会留下来。只要这两年时间抢下来,我们的硬件可能就回来了。

《晚点》:这么乐观?

王成录:我比较乐观。最近这十年,中国各行业的进步超乎想象,原来很多无法制造的东西今天都能制造了,比如高端手机制造、柔性屏等等。你看这个瀑布屏(王成录举起了他手里的华为Mate 40手机),它的边框工艺,目前只有中国蓝思能做到。所以这个信心我是有的。

《晚点》:你之前参加公开活动说,今年鸿蒙在华为自有设备的装机量是2亿,多少是手机?

王成录:手机2亿;Pad、手表、智慧屏、音箱等,3千万台以上。

《晚点》:算上合作伙伴的整体目标呢?

王成录:今年搭载鸿蒙的设备,保守目标是3亿台。

我们不是盲目定的3亿,我们分析了过去二十年 PC产业和移动产业的生态发展,发现16% 的市场占有量是一个分水岭,超过16% 的生态基本就成功了。

《晚点》:鸿蒙2019年对外发布时,你们曾特别强调不优先用在手机上,现在又把手机装载量视为主要目标,所以在定位上,鸿蒙主要是一个手机操作系统还是 IoT 操作系统?手机和其他 IoT 设备,哪个更重要?

王成录:鸿蒙首先是面向 IoT 的操作系统,它的首要目标,是用一套系统满足大大小小各种硬件设备。设备上的系统就像语言,语言相通的设备就很好沟通;语言不通,转换起来就很麻烦,消费者的体验也不好。如果这个问题不解决,IoT 很难爆发。现在的所谓智能设备,比如电视、车机、音箱,装载的系统五花八门,很难把它们连起来,更无法谈智能化。因此,设计鸿蒙的第一目标,就是用一套系统弹性搭载在各种 IoT 设备上,实现系统的统一。

手机只是 IoT 设备的一种,没必要割裂。从业务上说,优先级是手机;同时,智能手表、智慧屏、智能车机和 Pad 等消费者高频使用的设备,我们都希望尽快上鸿蒙。

《晚点》:为什么2019年时强调不优先用在手机?

王成录:第一,那会儿还存有幻想,希望能恢复和 Google 合作,一旦你要做(手机)系统,就相当于和 Google 决裂了。

第二是与 Google 的合同还没有执行完。Google 的商业考虑非常完整,Android 生态有一个 “移动应用分发协议”,与 Google 签署这个协议才能用 GMS Core,如果违反该协议,Google 就有权终止服务,这意味着你生产出来的手机,只要物权还没转移,都要冻结,不许卖了。当时我们还有大量手机的物权在手里。

《晚点》:当时余承东(华为消费者业务 CEO)对这个事情怎么看?

王成录:余总认为这个技术方向很好,但实现难度太大,特别是软总线的挑战太大了。计算机体系结构中有总线(用于连接各个部件),总线的物理承载是导线的硬连接,软总线的目的就是用无线承载的方式,实现硬连接一样的可靠性、稳定性和低时延。

《晚点》:他最关心的,应该是让华为手机成为中国手机市场毫无争议的第一吧?

王成录:对,不仅是中国市场绝对第一,余总的目标是全球第一。但我觉得第一内涵可能不大一样,真正的第一指的是第一掌握在自己手里,想快就快,想慢就慢,但我们做不到。就比如今天华为的手机,虽然我们在中国市场最高份额曾经超过了50%,但在美国制裁下,市场份额快速下滑,说明我们还不是中国市场上真正的第一。

《晚点》:当时有跟余总或务虚会其他人讨论过中美关系可能带来的影响吗?

王成录:讨论过,但没有人想到会严重到这个地步,最没想到的是软件不让用,Google 服务不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