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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的女儿没有得这种病,如果我和孩子没有很长时间不回家,那我奶奶就可能多活几年或者更长时间。我都没能见她最后一面,她临走的时候还在惦记萌萌,说要去阎王那里争二宝……”34岁的田杨泪水涟涟地说道,在他心里除了对奶奶的思念,还有深深的自责。

田杨的奶奶两年前查出了食道癌,一直都是保守治疗,每天定时吃药打胰岛素,病情控制得还算不错。可就是因为担心萌萌,她吃不下睡不着,病情突然恶化了,“我去阎王那里争二宝!”奶奶的这句遗言,成了田杨挥之不去的痛。

我们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会先来。田杨一家就是这样,他们家普通平淡的生活,就被突如其来的意外击垮了,让一家人如坠深渊。

“我老婆是独生女,孤单伴随着她长大,她说不想再让自己的孩子也感受那种单薄的孤独感,所以我们先后生了三个孩子。我们的二女儿田钰萌,在小儿子刚出生几个月的时候,开始出现感冒的症状,那个时候去医院看过,医生说是普通的鼻窦炎。唉,都怪我粗心大意忽视了病情,我对不起女儿,一想到这我就心疼难受……”说着说着,田杨就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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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萌从2019年6月份开始,经常鼻塞不通气,刚开始还以为是感冒,可是久久不见好转,在当地的医院看过后,医生说是鼻炎,吃了药后症状减轻了许多。

2020年1月份,萌萌的“鼻炎”还没彻底好,她的头上又长了脓包疮,身上也起了皮疹,而且反复发烧,田杨夫妻俩带着女儿从河北衡水的医院辗转到石家庄儿童医院,可孩子高烧仍然不退,惊慌失措的二人又带着萌萌马不停蹄地来到北京儿童医院,在这里经过一系列检查后,萌萌最终被确诊为慢性活动性EB病毒感染。

反复看着诊断书,田杨是一头雾水,他根本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病,也意识不到病情是这样严重,一脸焦急的田杨走进医生办公室想问个明白。

“只有移植才有希望,这个病就像火山一样,不知道哪天就爆发了,治还是不治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吧。”在跟医生谈话两小时之后,田杨的心一瞬间崩溃了,他怎么也想不明白女儿怎么会得这种病。

来北京看病的钱都是借的,家里哪里还有钱做移植啊,田杨一筹莫展,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哭着说出了萌萌的情况。

“赶紧给孩子治吧,咱就是砸锅卖铁也得给孩子看病。”电话那头父亲的话,给了田杨决战的信心,一下子把他从无助中拉回现实,他坚决地回复医生说,哪怕是倾家荡产都要给女儿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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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萌萌才5岁,做骨穿腰穿时,看到又粗又长的针扎进女儿小小的身体里,田杨夫妇感觉到心如刀割般的痛,随着治疗的时间变长,慢慢地,萌萌从开始的恐慌抗拒到现在的不哭不闹,她的坚强勇敢让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夸赞。

妈妈苗娜有时候会心疼地问:“宝贝,疼吗?”萌萌就把小脸贴在苗娜胸口说:“妈妈,我不疼,我要听医生的话好好看病,好了就能早点回家和姐姐弟弟玩了。”

有时候她也会问:“妈妈,我得的是什么病啊,为什么要天天住在医院里,我想出去玩,我想回家了。”每每听到萌萌这样追问,苗娜的心仿佛都在滴血,她使劲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轻轻地说:“萌萌,你这是感冒了,等我们把病治好,就能回家了”。

苗娜说完,连忙扭过头,她不敢直视女儿清澈的眼睛,因为她不知道这谎言还要持续多久,一转身,她已是泪流满面。

萌萌的病情直到2020年6月份才得到控制,医生说当时是移植的最好时期,因为北京儿童医院没有床位,田杨夫妻便带着萌萌来到了北京航天中心医院,医生说移植费需要30万。

萌萌前期的治疗已经花光了他们借来的钱,如今面对巨额的移植费,田杨急得焦头烂额,没有办法,她只得硬着头皮再次借遍了亲朋好友,加上爱心人士的帮助,才勉强凑够了进仓移植的费用。

可后期的抗排异、抗感染治疗还得至少需要30多万,田杨不知道这钱再去哪里借,路真是寸步难行啊,可是不能回头,他咬着牙横下一条心,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田杨一家来自河北衡水市桃城区赵圈镇农村,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平时都是妻子苗娜在家照顾老小,他出门打工维持生计,上有4个老人,下有3个孩子,日子过得很是拮据,如今萌萌这一病,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萌萌的太奶奶在生前对萌萌最为疼爱,萌萌生病后,老人每天都是牵肠挂肚,为了省钱,更是一度拒绝任何治疗,临终前还说“要去阎王那里争二宝”。遗憾的是,2020年9月份,老人没能等到萌萌见她最后一面就走了。

村里人知道了萌萌的情况后,村民们纷纷捐款,还有个好心人直接向村长要了田杨的银行卡号,每个月都打300块钱资助大女儿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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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着女儿萌萌经过一年多的治疗,田杨结识了很多病友,同病相怜的家庭,让他们之间有了共鸣,他们抱团取暖,总是互相打气。

病友群有一个患病的孩子,因为没钱移植回家了,田杨知道后立即给他家打过去电话,也不管好听的话还是难听的话,总之说了一大通,劝他们不要放弃,要坚持,一定要给孩子移植,等看到他们来到了北京,田杨一颗揪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还有一个病友急需B型中性粒细胞,听说是孩子要给大人捐,当田杨看到那个瘦瘦的孩子时,他有了顶替孩子的想法,苗娜赶紧拉住他说:“我们又不认识人家,你可别去啊。”最后田杨还是没听苗娜的话,他无偿给病友做了中性粒细胞捐献,只是因为他不忍心孩子跟着受罪。

现在,萌萌已经做完骨髓移植出仓了,眼前正在做抗排异、抗感染治疗,口腔排异和肝脏排异正折磨着萌萌,高额的治疗费用犹如一座大山一样,挡住了田杨的去路。

“我劝别人的时候,思维很清晰,就是希望大家都不要放弃。可现在我的脑袋一片混乱,从孩子生病以来,不仅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负债累累,不知道去哪里筹后续的治疗费,真不敢想象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不是说人定胜天吗,老天爷这次能不能开开眼,保佑我的女儿能躲过这一劫呢……”田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