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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两点想法。

第一点是王文强教授讲的耕读教育,我深有感触。我非常喜欢的一副对联讲:一等人忠臣孝子,两件事读书耕田。这不就是讲的耕读吗?最近我在龙山县采访,遇到一个农业专家,他以前在广西当语文老师,后来辞职出来学果蔬种植技术,我觉得他对农业是真爱。他现在服务三家公司,其中一家是由他指导种辣椒,单在这个公司他就有50万年薪,是按产一斤辣椒他收两毛钱来计算的。刚才您说了涉农高校的教育,我正好去翻了湖南农大的农学专业,这个语文老师半路出家搞辣椒种植,我们农大学生学了4年还不比他强?能不能通过种好辣椒来实现50万的年薪?这值得我们思考。

第二点是刚才很多教授讲的全面推进乡村振兴,是全面振兴,不是全部振兴。大家很清楚,我们国家最近几十年经济快速发展,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是人才和资本能自由流动。国家虽然没有这么提,但我们可以这样理解,在乡村振兴之前,国家推动的是城市振兴。那城市全部振兴起来了吗?并没有。我们有7个经济特区,但是真正出名的可能只有深圳,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喀什也是其中一个吧。正是因为有了人才和资本的自由流动,让人有用脚投票的权利,所以才成就了深圳的今天。那我们讲乡村振兴,我们湖南两三万个村都能够振兴起来吗?无论从哲学的角度来预判,还是从资源秉赋的角度来分析,我觉得显然不可能全部振兴起来。肯定有些村可以像深圳那样振兴起来,有些村会像喀什一样默默无闻,有些村甚至要衰败、被淘汰。所以我在这里想向各位专家请教一个问题:现在资本的自由流动不是问题,但人才自由流动或者说人口自由流动还有一定障碍,这个障碍能不能突破?如何突破?这个障碍表现在:城与城之间、农村与城市之间,通过读大学、买房子等途径,人才(人口)都可实现自由流动,但是,村与村之间没法自由流动,我认为这是乡村振兴的一个壁垒。我是A村的农民,如果我这里自然条件不好,我想住到B村,去振兴B村,把房子建到B村,把户口落到B村,如果不通过婚嫁,现行条件下根本实现不了。那就只能勉为其难了,各种行政资源B村有的A村也不能少,最后可能大家都别指望高水平的振兴。所以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些研究:让人才(人口)在农村一定范围内(比如,不跨县)自由流动,让资源秉赋不足以支撑振兴的村自然衰败被淘汰,让农民有一定的用脚投票的权利,让可以振兴的村高水平振兴起来?

谢谢大家!

(作者系湖南日报记者,本文系作者在湖南师范大学中国乡村振兴研究院举办的“2021年中央一号文件学习座谈会”上的发言摘选,中国乡村发现网根据录音整理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