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怀念的还是母亲做的擦菜芋仔。擦菜干熬汤,倒入剥好的毛芋仔,改文火慢煨,微微呈糊状时起锅。擦菜汤淡淡的酸味,芋仔绵绵的糯性,相得益彰,入口即化,回味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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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菜,也是一种酸菜。梅州、河源、龙岩称作“梅菜”,惠州叫做“贡菜”。有客家人的地方便有擦菜,赣南擦菜最为地道。

赣南人做擦菜,首选客家大芥菜,最差是萝卜苗。客家大芥菜,各地称谓也不一样。瑞金人叫“青菜”,于都人称“大菜”,宁都人叫“青枫菜”,还有称作“雪菜”的。经过霜打之后的大芥菜,不仅绿得像翡翠,而且富含糖分,原来的苦涩味道不仅没了,反而略显津甜。这时,将大芥菜整棵倒下,削去菜头,洗去泥沙杂质,晾晒在菜园里的篱笆上,一两天后,水分干了六七成,就用菜刀切成寸断,堆放入笸篮里。然后撒入粗盐,用双手细细揉擦,使切好的大芥菜都均匀地沾了盐分,便装入大肚、窄口的瓦缸(俗称“擦菜罌”)中。每放入一层,用手掌或拳头使劲压实。擦菜罌快装到罌口时,就不再装了,而放入几块大小适中、乌不溜秋的大鹅卵石,使之紧紧压住罌口,再倒扣上罌盖,沿罌口凹陷的四周倒满水,隔绝空气进入擦菜罌中,确保擦菜发酵良好。一个月左右,罌中擦菜发酵完毕,开盖,抓起便可入口食用。鲜擦菜,淡黄色为上品,青黄色次之。由于鲜擦菜保存时间不能太久,因此往往等到大晴天才开罌盖,将罌中擦菜统统倒出来,放在垫笪、笸篮或禾坪晒干。晒至金黄,表面有一层淡淡的盐霜,温和的酸香便扑鼻而来。久藏后,金黄的擦菜渐渐变黑,但擦菜不寒、不燥、不湿、不热的特性不减半分,仍酸甜爽口,沉香浓郁。

擦菜猪肉,赣南人都忘不了的佳肴。最好是五花肉,肥瘦参半,擦菜油润,肥肉不腻,家常、待客都极受欢迎。至于擦菜扣肉,更是锦上添花,大小宴席,必不可少。

旧时,瑞金、于都、会昌等地乡村有“送菜”之俗,女儿生孩子做三朝时,娘家要送一大搪瓷面盆的擦菜猪肉给女儿享用。家境如果拮据,也可少些猪肉,而多些煎豆干。刚生完孩子的女人需大量进食,这样才有足够的营养和体力哺育婴儿,打开胃口的关键当然就是擦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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擦菜汤煮米冻(又俗称石灰米冻,湖南人谓之米豆腐),算得上赣南人的经典小吃吧。将水烧开,放入擦菜干熬煮成汤,然后用捞罩捞出擦菜干,放入切成块状的米冻,煮两滚,撒一撮葱花即可出锅。擦菜汤的酸味,完美地中和了米冻的碱性,使得原本相克的二者和谐起来,美味不可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