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住了二十多年的老院,有很多让人怀念的邻居。

对门的两间土坯小屋,住着一对健谈并且风趣的老人,都有古怪的外号,分别是“老拽”与“篮叉子”。叫“老拽”大概是因为老头总喜欢与人争论不休,但老婆婆为什么叫“蓝叉子”,至今不得而知。只记得小时候各家围坐一起吃饭,她总能绘声绘色弄讲出许多糗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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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村里重分宅地,他们挪到村庄南头居住,从此很少来往。不知过了几年,老婆婆死去,老头身患不治之症。最后一次见他,在某年麦收季节,他光着上身躺在路边树下一动不动,肚子鼓起很高如同足球。之后不久,孤独死去。

另一位住在胡同拐角的老人,耳朵很聋,但是很爱说笑。他觉得我聪明,所以格外喜爱。每次经过我家门口,都会喊上一句:杰在家没?我若没在,他撅撅嘴,慢慢离开。如果我在,他便兴奋的双眼发光,打着手势叫我出去,说:来来来,给你出道题——“野鸡兔子四十九,一百条腿往前走,多少鸡多少兔子?”或者“一百头牲口一百块瓦,骡子驼仨马驼俩,三个老驴一块瓦,多少驴多少骡子多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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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之后,在家的日子陡然减少。有次感觉好久不见,就问妈妈他已不在了么。妈妈说可没有呢,他被儿子接到城里,享着福呢。去年忽然又想到他,再问妈妈,结果却是他已辞世好几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