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生卒年月不详)这个名字很现代,其实高翔是清代著名画家,扬州八怪中的重要人物,是一个画派某种程度上的开创者,奠基人。

当时的扬州八怪影响在一定程度上催生了海派,但是谁催生了扬州八怪?清初四画僧之一的石涛贡献最大。而高翔是石涛的关门弟子,石涛去世后,每逢清明,石涛墓前总会有高翔的身影,从不间断,直至自己驾鹤西去。他一生不为官,是位非常有天赋的专职画家,诗书画印都很有成就,尤其山水最得石涛真传,清新、自然、大气,不泥古。此外,中国画中的指画为人们津津乐道,它可以产生一种特有的毛笔所完全达不到的稚拙效果,潘天寿是指画高手,而高翔则是指画的开山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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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 僧房扫叶

高翔,字夙冈,号西唐,又作犀堂、西堂等,别号山林外臣,擅画山水花卉,兼作佛像人物。篆刻与汪士慎、丁敬齐名。又与高凤翰、潘西凤、沈凤并称"四凤"。高翔少年时期崇尚石涛,后与石涛结识为友,常相往来,情谊深长,受益颇深,是石涛的挚友和忠实追随者。

高翔 尽驱春色入豪端

高翔晚年时由于右手残废,常以左手作画。与石涛、金农、汪士慎为友。清朝的李斗在《扬州画舫录》中有过这样的记载:“石涛死,西唐每岁春扫其墓,至死弗辍”。意思是说,石涛死后,高翔每年春天都去扫墓,直到死都没有断过。从这里也可以看出他们之间的友谊很深。高翔除擅长画山水花卉外,也精于写真和刻印。他的山水画取法弘仁和石涛,所画的园林小景,大多是从写生中来。金农、汪士慎诗集上的小像,就是高翔的手笔,线描简练,神态逼真。著有《西唐诗钞》,“扬州八怪”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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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翔松鹤

在扬州八怪中,高翔是少有的扬州本地人。他一生无羁旅之苦,又无饱览山川之见,更谈不上国破家亡之恨。这烟花繁华的扬州,养成了他平和的气性。

清 高翔 梅花图

他如此心平气和地描绘着他的一天,“山盹睡迟三市晓,一窗红日不知醒”——天已经大白,此时红日满窗,闹市已开放,我睡得香甜久久不知醒。“日照三市”,高翔还睡着不醒,怎一个“懒”字了得!

此外,他另有诗句云:“匡床自在拥寒衾,卧听儿读妻织履”,意思是——自在地拥着厚被卧在床上,侧耳听着稚儿读书声,妻子织履声。几分闲情,几分惬意,高翔的生活真是悠悠然,陶陶然。

清 高翔 山水图轴 纸本墨笔 79.7×41cm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高翔平常亦很喜欢与文人雅士吟诗作对,喝茶畅饮。酒酣耳热的情状,颇有李太白的“呼儿抢出换美酒”的随性洒脱,现录其“喝酒诗”一首:

元夕后二日石门招饮

烧灯今又约,一路屐声中。

宿好殷殷意,新诗发发工。

作鲟鱼诗佳甚。

山寒矜雪白。

以积雪作假山,手冷炙炉红。

疏快无拘忌,深宵酒兴雄。

高翔这首诗名很直白——“元宵节过后两天,石门招呼我喝酒去”。这石门,并非地点,而是指高翔一老友——周石门。周石门,徽州诗人,其人工诗、爱茶。“烧灯”特指元宵,因古人常在元宵节晚烧灯如白日,故元宵节又称之为“烧灯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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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高翔 夜月读书 镜心 设色纸本

这首诗翻成白话文的意思就是:元宵节过后,老周又约我喝酒,去的路途上只听到叩叩的木屐声。因为主人殷勤招待,我一夜好眠。新诗写得跟疾风一样快,其中,那篇关于鲟鱼的诗作,实在是写得太赞啦!冬天山间很冷,骄矜的雪白茫茫一片。我们将那积雪堆成假山,手冷了就跑到炉火边烤火。啊,心里真是畅快无拘束,深宵时候酒兴浓厚,我们又开喝了!

这份悠然,自然是另外七怪不具备的。

高翔 山斋读书图

高翔能如此悠闲,是不是家底很是丰厚呀?或者起码也是个“官二代”、“富二代”什么的?可惜,据考高翔的父亲是个屡试不第的老贡生,家境并不丰裕,而高翔一生也不曾为官。

高翔 福随春

如此清贫家境,高翔在哪里读书、作画、治印的?

据考,高翔住在揭州新城西北的陋巷里。华喦《新罗山人集》卷二《高犀堂五十诗以赠之》云:“ 僻巷有修士,所栖唯一庵。”在偏僻巷子里有一高士,他的住处唯有一个圆顶草屋。“当门植嘉树,绿净烟毵毵。驯禽理幽唱,妍花含娇憨。”他家门边培植了数株佳树,树木绿意盎然,垂纷披扶。院子里头,顺服的鸟禽幽幽吟唱,娇艳的花儿有着少女般的娇憨。

此外,汪士慎《巢林集》卷五《西唐先生画山水歌》云:“ 五岳堂上生清风,檐花石竹香蒙蒙。雨深苔老户常键,二分月堕蓬篙中。” 清风生发,石竹香濛,雨深苔老,月堕蓬蒿……这茅屋陋舍,毫无破败之色,反而是一派天真幽然,高翔恬淡安适之心境可见一斑。

高翔 夏山草庐图

儒家历来主张“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高翔身处康熙盛世,但他并无“匡济天下”之志,他选择布衣一生,始终也不曾走上“学而优则仕”的道路。

作为职业画家,高翔亦不善数算营生。有时候,画画于他,如同孩子般的游戏,兴致一来,提笔就画,画完之后,他却又满不在乎地随手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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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 高翔 山水 立轴 水墨绢本

如此随性之人,如何画得一手好画?其实,高翔在读书与艺术创作上相当刻苦。华喦说他“拥书鼓神智,猛如食叶蚕。垂老且弗惰,趣味殊自甘”。及至衰颓暮年,高翔还拥书不怠,其刻苦程度可见一斑。在进行艺术创作时,高翔并不像往常那般懒散。逢着灵感,他便下了床榻,执笔即画,如蛟龙踏云,下笔有神助。

高翔 行庵树色

对自己的性情,高翔无疑是非常满意的,他曾自言“吾自乐吾真”。题《画马》诗中有句子云:“我自用我法,难与古人量。宇宙俯仰间,画出真清狂”。高翔并非性子张狂、夜郎自大鄙薄前人也,而是强调绘画中艺术独创性的重要性。他主张的“幻化理趣悟,宗动耳目收”、“剖静汲动机”等理念,强调通过自我观察,领悟万物变更中可循的“理”与“趣”,并从多方机变中选择具有代表性的形象入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