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最艰难的那些日子:无奈下野,但最难的还是家里的几件事

一、被迫下野

1949年元旦,新华通讯社播发的《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新年献词,震动了五湖四海,大大鼓舞了解放区军民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斗志,同时也敲响了蒋家王朝覆灭的丧钟。电波传到国民党控制区,蒋家官兵惶惶不可终日,一片混乱。蒋介石听了这个新年献词,犹如五雷轰顶,寝食不安。为了稳定军心,缓和攻势,他突然宣布下野,并以“和谈”为烟幕,试图获得喘息的机会,以便重整旗鼓,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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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21日,蒋介石急匆匆地打电报给陈诚、陈仪、汤恩伯等人,让他们火速从台北、杭州、上海到南京总统府官邸,参加他亲自主持的党、政、军巨头午餐会。

当天下午,蒋介石就把国民党中常委请到官邸,把文告念了一下,正式宣布下野,准备回浙江奉化老家省亲。

当时,淮海战役已经结束,国民党损兵折将55万人。黄伯韬、邱清泉等人已送命,杜津明等被俘。天津已在1月15日解放,十三万军队全都报销,陈长捷等将领也都被俘,北平频频告急,岌岌可危……局势已不可收拾,在座的人都在为自己的命运而担忧,确有朝不保夕之虑,谁还有心思认真考虑蒋介石的去留呢?

最后还是吴铁城打破沉闷的场面,说了句:“此事关系重大,是不是召集中常委来讨论一下?”“不必,”蒋介石愤然说,“什么中常委,我现在不是被共产党打倒的,而是被国民党打倒的!”

会开得冷冷清清的,谁也不敢多发言。个别人想安慰他几句,要求发言,蒋介石挥挥手说:“今天不必再说什么了……”随即宣布散会。

会后,他匆匆拜谒了中山陵,随后便直奔机场。“美龄号”专机早在明故宫机场等候。只是怕送行的人多嘴杂,他们才改由大校场起飞。送行的只有李宗仁、顾祝同、张治中、陈立夫等少数几个要人。四时十分,由陈诚、汤恩伯、蒋经国和专程从杭州赶来迎接的陈仪等陪同乘上飞机,飞抵杭州。

这次来到杭州,蒋介石突然提出不住“澄庐”,要住笕桥航空学校的宿舍。陈仪得悉,连忙把蒋介石从笕桥接到“楼外楼”来洗尘接风。谁知蒋介石并不赏光,没领陈仪的情。一餐饭吃得这样冰冷凄清,像办丧事一样,在场的人无不感到扫兴。

引擎隆隆地响着,一架银灰色的飞机从苋桥机场起飞,越过钱塘江上空,向东海方向飞去。机翼下掠过六和塔、钱江大桥,掠过千里平畴的萧绍平原,掠过河港湖叉多的秀丽水乡……

这是蒋介石的座机。他只在笕桥机场空军俱乐部宿舍逗留了短短的一夜,第二天一早就起飞回家乡了。

单调的马达声催人欲睡。一夜没合眼的蒋介石靠在软椅上,慢慢闭上了眼睛。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往事在眼前翻腾。刚才,当他通过机舱的圆窗瞥见远远离去淹没在云雾中的西湖南北高峰时,心中涌起一股悲凉的情绪,不知不觉跳出了南唐李后主的一些诗句:“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别离歌,”“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他无心欣赏这江南水乡风景,沉浸在这似梦似醒的浑浑噩噩之中。

蒋介石乘坐在“美龄号”专机上,虽然有陈诚、汤恩伯等一行人陪伴着,可是还觉得身边没有一个可倾吐心事的人。形影相随的宋美龄又不在身边。此刻,她很可能正在太平洋的彼岸为自己未来的命运而奔走呢!

二、夫人外交

宋美龄动身去美国已经是两个月以前的事了。这个主意是蒋介石自己匆匆决定的,现在看来,是大大失算了。

那是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深夜。蒋介石在黄浦路的官邸里感到异样的烦躁,一个人在自己房间内踱来踱去。

前几天,陈立夫以参加“世界道德重整运动会”的名义,到了美国纽约。他到了美国之后,四处进行活动,为杜威竞选总统大造舆论。这次他是蒋介石授意专程去的,寄希望于杜威大选获胜,如果杜威能当选总统,以后对蓝介石会大大有利。

蒋介石知道美国主子有意换将了。因为去年夏天,美国政府派特使魏德迈来华调查,在离开前夕的欢送茶话会上,魏德迈向国民党高级军政人员宣读了一篇访华声明。这篇声明含蓄地指责南京政府“麻木不仁”“贪污无能”。更令人吃惊的是,其中竟有:“中国的复兴有待于富有感召力的领袖。”这无疑是说老蒋已不中用了。魏德迈回去后,在马歇尔主持下,美国国务院就魏德迈的访华报告征询驻中国大使司徒雷登的意见。司徒雷登的密电回答说:“一切迹象表明,象征国民党统治的蒋介石,其资望已日趋低微,……李宗仁的资望日高。”这些动向清楚地表明司徒雷登已向华盛顿当局举荐李宗仁取代蒋介石。

司徒雷登也当面向蒋介石流露出不满,说他这样一个人指挥军队,一个人决定国策是不明智的,要他把权力交给一些开明的人士,这样中国才有希望。

这使蒋介石感到十分恐慌,所以前次指派陈立夫去美活动。陈立夫曾听到美国权威人士透露:“如果杜威当选,美对中国的军事援助将采取一种非常的办法。”

可是事出预料,蒋介石押宝的杜威最后竟然落选了,杜鲁门蝉联了美国总统。蒋介石的希望落空了,不得不在十一月九日写信给杜鲁门,希望能继续支持他,维护美国的一贯政策。可是蒋介石这一要求三天之后就被杜鲁门严词拒绝了。

蒋介石感到有被抛弃的危险,又恼怒,又无可奈何。这几天他老是坐卧不安,大发脾气。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地位已岌岌可危,一种末日的阴影已笼罩在他周围。

就在这时,他的“文胆”兼“智囊”陈布雷又突然服安眠药,自杀身亡。这个消息传出之后,朝野震惊,蒋介石闻讯之后也惊呆了。这一刺激,越发使蒋介石感到绝望和悲哀。

“来人哪!”蒋介石歇斯底里地叫起来。这几天,侍从们都分外小心伺候。他们眼看蒋介石脾气越来越大,都有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一个个无不战战兢兢,唯恐招惹主子发起怒火。

“很告!”侍从听到铃声和叫喊,赶紧进房。

“点蜡烛来,把电灯关掉!”

两支蜡烛很快放到台子上,室内的光线骤然暗淡下来。

蒋介石无神地坐到桌子旁,两眼发直地呆呆望蓍抖动的烛光。那淡绿的光焰映着他的脸,显得更加阴冷可怕。他感到自己的气数也如这风中残烛,摇摇欲灭。

黑黝黝的房间里走进一个人,阴影中显出了宋美龄的身影。她虽然已进入老年,可是保养得特别好的面容还是那样姣美、白皙。她悄然入室,轻轻来到蒋介石身边。“怎么了,还不休息呢?”

“唔。”蒋介石仍发呆地望着抖动的烛光。

“你在想什么?”

“唔。”蒋介石神思恍惚地答不上来。宋美龄见他不答应,就在他的对面坐下来,劝慰他说:“不早了,该休息了。”

“该休息了?”蒋介石蓦然一惊:“不,决不能。这样罢休?败在共产党手里?哼,决没那么容易!”

他呼地站了起来,把手边的茶杯撞翻了。几乎与此同时,他忽然双眼盯住宋美龄,目不转睛地瞧着她。

宋美龄感到又好气又好笑地向他投了个眼波:“怎么,你不认识我了?瞧你这神情……”“不!”蒋介石神经质地说:“你到美国去一趟!”

“美国?”宋美龄诧异地问。“现在叫我到美国去?”

“是的,去向他们陈情!”“没有别的人可去吗?”

“必须由你去。亲自去!”

11月24日,宋美龄接通了美国国务院的长途电话,表示她要访美。马歇尔答复要她以“私人资格”前去。

11月28日,宋美龄飞美。12月3日,她会见了国务卿马歇尔。10日,又拜会了总统杜鲁门,并向对方提出了一套“援华计划”

1.美国发表支持南京政府反共救国的正式宣言;

2.派遣一个高级军事代表团来华主持反共战争之战略和供应的制订工作;

3.核准对华军援的三年计划,每年十亿美元。

当时,按照蒋介石的意思,干脆请麦克阿瑟来中国,指挥对中共作战,以挽救败局。

可是,杜鲁门和马歇尔对宋美龄的要求却未加理睬。他们认为。“现在局势恶化之程度……任何大量之军事援助,均于事无补。”

看来,美国对风雨飘摇、千疮百孔的蒋氏政权完全失去了信心,很明显,在大洋彼岸是非要蒋介石下台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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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美梦难成

蒋介石的座机在宁波市郊的栎社机场降落。一行人换乘早已等候在那里的美国高级避弹轿车,沿着鄞奉公路,浩浩荡荡地向奉化溪口开来了。

这条鄞奉公路当时在全国恐怕也是数一数二的好公路了。为了便于蒋介石经常回乡省亲,这条公路修得特别直特别平,从宁波到奉化像飞机跑道一样,直穿田野、河流。路面铺上柏油,两旁种植乌柏树,每到秋天红叶掩映,汽车跑在路上又快又稳。

往日,他每次回家乡,总要携夫人宋美龄一道。一路土说说笑笑,好不自在。今天,他情绪不好,又少了一位消愁解闷的人儿;心中越发郁郁不乐,苦闷已极。他闭上眼睛,不愿说一句话;随着车身的摇动,惚惚地又进入了梦乡。

宋美龄是在广州孙中山家与蒋介石见第一面的,1927年3月26日,在上海与蒋介石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

这时正处于“四·一二”国共分裂的前夕。当时宋子文正担任武汉国民政府财政部长。他的私邸却在上海,当时还属于公共租界的地方。

这天晚上,宋家举行宴会,宴请客人。宋老太太安详地端坐在客厅上首,在灯光杯影中,不多说话。她的旁边是宋蔼龄,再旁边就是今天参加宴会的贵宾蒋介石。

当时蒋介石是黄埔军校校长,又是这次北伐军总司令。一路凯旋,战绩辉煌,现在已进到十里洋场上海。所以春风得意,踌躇满志。

落地大座钟“当当当……”敲了九下,随着一阵春风,从外面活泼地跑进一位姑娘。她娇小的身材,娟秀的面庞,伶俐的神态,使蒋介石双眼一亮,顿时惊住了。他呆呆地立了起来,:同这位姑娘握手。

她就是宋老太太的三女儿,宋子文的妹妹宋美龄。人同名字一样,令人注目。她不时喜欢插一、二句英语同家人谈话,搞得蒋介石有些瞠目结舌。

蒋介石与这位宋三小姐一起上楼谈话,这可能是主人的曲意安排,出于宋子文这位精明银行家的战略目光。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将近十点钟,蒋介石才告辞下楼。当宋美龄用英语说着好听的“bye!bye!”时,蒋介石如喝香槟酒那样,飘飘然陶醉了。

当他带着随从人员乘车到迈尔西爱路陈洁如处去过夜时,耳边萦绕的始终是宋美龄那银铃般的笑声和那可爱的“bye!bye!”声,脑海里闪现的也总是她那婀娜轻盈的身影和那顾盼生辉的明艳面容。

经过“四·一二”清党,大批共产党人倒在血泊之中。

南京成立了国民政府,正待挥师继续北伐。国民党中央批准蒋介石休假十天。蒋介石决定到镇江焦山去休息。

金山、焦山,屹立在扬子江江心。大江东去,江屿雄踞,山青江秀。虽然眼前风光悦人,但心中不知为什么总是萦绕着宋家三小姐的倩影。

他决定请宋美龄上焦山来游玩。5月14日,他派了卫士队长到上海去邀请。

5月15日上午,宋美龄女士乘坐了蒋总司令派来的一列花车,离开上海北火车站,下午三时,火车抵达镇江。

镇江车站上早已有警察警戒。今天,蒋介石不穿军装,却换了一套英国花呢西装,戴了一顶巴拿马金丝草帽,足蹬一双台皮鞋,神采奕奕,颇有绅士风度。这是在讨美国化的宋小姐之欢心吧!他心想,瞧我蒋某,也并非一介武夫,这模样足可与你洋小姐匹配了。

蒋介石的背后站着一排卫士和镇江公安局长俞奋。像一列威风凛凛的仪仗队,恭迎贵宾的到来。

火车徐徐进站,车站上哨子吹个不停,车站站长正在月台上指挥火车停靠。恰巧!那节花车不偏不离正好停在蒋介石的面前。宋美龄正从窗口探出头来,笑容可掬地同蒋介石打招呼。

蒋介石这一阵欢喜,非同小可,立马走上花车,同宋美龄见面,同她握手言欢。握手既毕,他急忙把宋小姐的手提包抢在自己手里,扶着她缓步下车。

车站外,早有一辆新式的轿车等着。他们驱车到了江边,换乘小汽艇,直驶焦山。

凉爽的江风吹拂着宋美龄的秀发,轻抚着她的面颊。只见大江涛涛,熊山象片风制停在那江心之中,落日斜晖,金波万顷,更显出焦山的秀丽雄奇。

山上有个大庙,和尚不多,游人也少。宋羡龄一登山,喜不自禁地喊道:“啊!这里环境多优美啊。”

“是呀!”蒋介石得意地望着宋美龄娇嗔的神态,忍不住咧开嘴笑了。

这以后几天,蒋介石陪着宋美龄,每天早出晚归,游览这一带名胜古迹,放情于山水之间……

这一次焦山之行,决定了宋美龄第一夫人的金交椅,也决定了毛氏在青灯古佛间度过残年余生的命运。

今天在回乡的小轿车里,回忆起这一段他终生难忘的往事,不但没有使他感到欣慰,反而更加惆怅起来。他烦躁地向司机吼了一句:

“快开!车再开快一点!”

四、匆忙的婚礼

蒋介石的轿车驶进溪口,穿过武岭门,便到了蒋介石的老宅“丰镐房”。

这丰镐二字,“丰”代表蒋介石这一房;“镐”代表他的胞弟瑞青这一房。瑞青早亡,由蒋介石兼祧承袭,故而合称为丰镐房。

丰镐房为蒋介石母亲王氏及他的原配妻子毛福梅的住处。这是座老式的住宅。

蒋介石轻手轻脚走进毛氏的卧室,悄悄地在室内走动,显得无声无息,似乎怕惊动这室内主人的梦魂。

卧房内仍是原来的摆设,室内还是这样洁净,雅致。

是的,毛氏是很清洁的,卧房里所有家具物品,她都要登记造册,都有一定位置,按她的意思摆设,不许乱动乱放。今天依然如故,仿佛她还在世,每天仍在收拾整理。1927年,蒋介石在与宋美龄正式订婚前,突然回到溪口,强迫与毛氏离婚。他怕毛氏不同意离婚,就采取离婚不离家的办法,让毛氏仍住在老宅丰镐房里,生活仍由他供给,依然承认她是蒋家的一个成员。

从此,毛氏的生涯,就只好整日诵经念佛,在春灯古佛的烟云中度过黯淡的岁月。

那年也是蒋介石下野的时候,他偕亲日派张群,于10月上旬,东渡日本。在外交上碰壁之后,于11月10日回国,匆匆赶到上海,立即在字林西报上发出消息,宣布与宋美龄订婚。人们对这一突然的消息都惊愕不已,觉得蒋早已结婚,而且已有了两个儿子;一个留学日本的怎么会和一个留学美国的宋小姐订婚呢?正在人们纷纷猜测之际,蒋宋订婚之后仅二十天,突然又迫不及待地宣布结婚。

1927年12月1日,蒋介石在上海西区的大华饭店,与宋小姐举行婚礼。婚礼举行得很隆重,特意请了南京市市长刘纪文当男傧相,请了花容月貌的郭宝珠小姐为女傧相。婚礼是在婚礼进行曲中开始的,只见刘纪文搀着新郎蒋介石,郭宝珠引着宋美龄,缓步进入礼堂。婚礼是按照宋美龄的愿望,按照英美的样式,举行基督教仪式。先由基督教协会秘书、美国人霍尔唱两支歌:一支歌是《为了》,另一支歌是《答应我》。歌曲唱得情意绵绵,颇动人心。美中不足的是,在婚礼进行以前,在证婚人的人选上出了一点小小的波折。宋美龄全家都是虔诚的基督教徒,一向都是上海虹口区昆山路美国基督教景林教堂的教友。这次举行隆重的婚礼,理应请景林教堂的江长川牧师为证婚人。谁知这位江牧师却不赏脸,他认为蒋介石离婚手续不清,拒绝当证婚人。这使身为总司令的蒋介石很没面子,也使宋美龄很伤心。到了临近举行婚礼的时候,才不得不改请基督教全国青年协会总干事余日章博士为证婚人。

婚礼开始后,先由证婚人致辞,接着,蒋介石将事先准备好的戒指,戴在宋小姐指头上。宋小姐也把自己手上的戒指取下来戴在蒋介石手指上,交换了戒指,证婚人宣布:“如有追背婚礼的,可以公开揭发,过此,揭发无效。”接着又说了些诸如互相恩爱,白头偕老之类的话。在无人揭发的情况下,由证婚人宣布结婚礼成……

蒋介石从回忆他和宋美龄的结婚仪式上,一下又联想起,他和前妻毛福美的婚礼了。这两个婚礼一土一洋,形成鲜明对比。

特别是那时他才只有十五岁,又是母亲之命,媒妁之言的包办婚姻。每想到结婚那天的事情,连他自己也觉得好笑。

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蒋介石刚拜过堂,就把红顶瓜立一脱,蹦跳到外面和孩子们抢爆竹放了。这种封建婚姻在后来看来是颇为滑稽的。

毛福梅生于1882年阴历11月19日,奉化岩头人。她比蒋介石大五岁。不光年龄相差很远,感情上的差距也很大。

1910年,毛氏生下了蒋经国。三年后,蒋介石在上海政界和交易所之间大做投机生意,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当时,辛亥革命已经胜利,但反袁的战役却失败了。沪军都督杨善德缉捕蒋介石,他逃进陈英士的娘姨主姚怡诚卧室内,遂纳姚怡诚为侧室

姚氏没生孩子,就将戴季陶与日本籍外室生的儿子领来代养,(因日妇死去),这就是蒋纬国。不久,蒋介石又和一个苏州女子陈洁如同居。这陈洁如受过中等教育,能说俄语。此后,蒋介石在上海交易所经营失败,在他走投无路时,赴广州投奔了孙中山先生。

毛氏在世时,每次一听到蒋介石要回溪口,就打发蒋聪玲到镇上叫来几个短工,里里外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将丰镐房角角落落都冲洗了一番,连大厅外面小明堂的石板也用水冲洗了,真是做到窗明几净,纤尘不染。

每次蒋介石回来,毛氏都亲自下厨房,为蒋介石做几样可口的家乡菜。蒋介石特别喜欢吃鸡汁芋艿头。这是奉化的名菜,鸡汁芋艿头、鸭烧芋艿头确有一种特殊风味。

奉化的芋艿头又大又糯。从田田荷叶般的绿叶紫梗下掘出带毛的芋艿头,一个个都比拳头还大,用水一煮,剥去毛茸茸的皮,便露出又白又腻的芋艿。用鸭子或鸡汁一煮,吃进嘴里滑而腻,糯而香,真是美食佳肴。

每年,毛氏都要送几十斤奉化芋艿头和雪里蕻干菜到南京去给蒋介石吃,两个人的关系并未因离婚而中断。据说:“西安事变”发生后,宋美龄飞往西安处理善后。当她来到华清池五间厅那间蒋介石下榻的房间时,发现床底下竟有一小坛奉化干菜。不用问,这肯定是毛氏送来给蒋介石吃的,蒋介石把它带到华清池来了。

就是宋美龄每次陪蒋介石回溪口,他也总要带些貂皮、人参送给毛氏。人家毕竟是元配夫人嘛,特别在溪口人的心目中,有啥法子呢?所以说,他们三个人从表面上看尚能和平共处,相安得宜。

五、母子情怀

蒋经国对生母的不幸遭遇是颇为不平的。他同情善良无助的母亲,但又慑于父亲的威势,不能干涉他的事情。他对生母念念不忘,非常同情她孤苦的处境,曾经在莫斯科写信给生母说:“回国后一定先来看您,好好侍奉您老人家。”

1937年,蒋经国回来了。他一踏上国土,就马上想去奉化看看可怜的母亲。可是他从上海一到杭州,刚住进西冷饭店,杭州市长周象贤便立即打电报给在溪口料理蒋介卿丧事的蒋介石。蒋介石接到电报后,立即赶到杭州,来到西湖边上的西冷饭店。

“父亲。”蒋经国见到蒋介石,双手垂立,低首敛眉。

“你回来了,”蒋介石淡淡地问了一句,就吩咐道,“你快去见见你的后母吧。。。她就是等看见你才回来的。”

这位后母就是宋美龄,当时住在杭州法院路一幢别墅里。

“父亲,这……”蒋经国一阵寒栗,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快去”蒋介石脸色冷峻地说:“你一定要先去见她,还要带上你的媳妇、孩子。你的妻子以后改名叫蒋方良吧,孙女取名孝章,孙儿取名孝文。你对她要以亲母事之,切记切记!”

唉!家里的事真是一本难念的经哪!蒋经国迫于父命,只好在第二天带着妻子、儿女,*连同行李一起驱车来到了法院路的宅第。

蒋介石和宋美龄从内室迎了出来。蒋介石假装尚未见过儿子,笑吟吟地道:

“好,好!经国,你来啦?”

“父亲!”蒋经国先向蒋介石叫了一声,然后转过头去,朝宋美龄低头一鞠躬,轻声说道:“母亲。”

宋美龄刚才还有些尴尬,现在马上笑逐颜开,连连说:“好,经国,你路上辛苦啦!你要知道,你这次回国,是我给苏联大使馆打了多次交道才办成功的呀!”

“多谢母亲。”只要第一声叫出口,第二声就无所谓了。

宋美龄瞟了一眼蒋经国的行李和衣着,对一旁的副官说:“经国的衣服和行李都很旧了,你陪经国夫妇去购买些衣服和鞋帽、皮箱用品。”

第二天,蒋经国带着妻儿赶到奉化溪口,在丰镐房会见了阔别13年的生母毛氏。

宋美龄又专门从杭州电汇来十万法币,作为给蒋经国的见面礼。

蒋经国的生母毛氏,是在蒋经国回国二年后被日本侵略者的飞机炸死的。每想到此,蒋经国就心痛欲裂!

1948年8月19日南京政府“财政经济紧急处分令”颁布后实行的所谓“币制改革”。当时,通货膨胀,财经已病入膏肓,南京政府不顾人民反对,悍然发行金圆券,强令群众将民间所收藏的金银外币乃至珠宝首饰,一律交出,换取金圆券。他们想用这样一支强心针,来挽救濒于死亡的财政经济。蒋派了儿子蒋经国到上海督战,因为上海是中国经济的命脉,是成败的关键所在。蒋经国的头衔是上海区督导副专员,统率“戡乱建国大队”,还招募了不少青年,组成了“上海青年服务总队”,作为基干队伍。他们对私藏金银的“不法分子”狠狠打击,当时上海人称蒋经国这支队伍为“打虎队”,对小蒋也有谈虎色变之感,蒋经国俨然成了“打虎英雄”。

蒋经国的有力铁拳,从9月2日起,在上海大打出手,下令枪毙了一个投机倒把犯王春哲,抓了不少纸、烟、纱布、金纱圈子里的“巨擘”,其中有“泄漏币制改革机密、大量抛售股票”的李国芝,还有杜月笙的三少爷杜维屏。可是当“打虎队”包围孔祥熙的长子孔令佩独资经营的扬子公司,并查抄了大量非法囤积时,却闯了大祸。

孔令侃毫不示弱,立刻向他的姨妈呼救。宋美龄当即乘专机赴沪,叫蒋经国把此案撤销。蒋经国说:“这怎么能服众呢?”

“那好!”宋美龄气呼呼地说:“此案必须由你父亲亲自处理,在他未到之前,你不能乱动。”

蒋经国只得允诺。宋美龄急电在北平的蒋介石,嘱其火速来上海。蒋介石的飞机一到上海机场,宋美龄一个人率先登机,如此这般地向老头子说了一通,然后由上海市长吴国桢,警备司令宣铁吾和蒋经国陪同来到本宅。

第二天一早,蒋经国又去见他父亲,半小时后出来,即是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对挚友说:“我只有先在家尽孝,而后对国尽忠了。”小蒋就此辞职,一场打虎运动至此销声匿迹。蒋经国为此痛哭了一场,离开上海,回到南京去了。杜三少爷被放了出来,孔宋二陈所有被封的仓库,都解禁了。街上贩卖银元的依然叮叮当当敲得满街响,囤积黄金的反而格外猖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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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两大难题

“嘀嘀……嗒嗒……”

武岭门边的小洋房,日夜灯火通明,从屋内传出紧张而忙碌的电波讯号,给这年关将近的小镇增添了一种令人不安的气氛。

蒋介石虽然下野退居溪口,可是通过这座小洋房上的天线,向各地发射电波,仍对江南半璧继续发号施令。

1月25日,也就是回到了溪口的第四天,他在奉化会见了何应钦、顾祝同、汤恩伯等高级将领,开了一个小型的军事会议。在会上他一再向到会的人交代:“今后京沪杭战区的作战方针大致是:以长江防线为外围,以沪杭三角地带为重点,以淞沪为核心,采取持久防御方针,最后坚守淞沪,与台湾遥相呼应。必要时我们以优势海空军从台湾支援淞沪,然后待机反攻。”

转眼春节已过,蒋介石向蒋经国问起修家谱的事。

“基本上已经撰好,等待付梓。”蒋经国回答说:“我叫秘书来报告好吗?”

蒋介石点点头。这些天来,他除了密切注视各方面的动静,特别是南京那位“代总绕”的一举一动外,修谱的事确实是他最关心的了。

原来这次溪口蒋氏修谱,吴雅晖被聘为大总裁。吴稚晖是国民党中的元老,只是老糊涂了,有时候语无伦次,因而蒋介石有些瞧不起他。。但他的文笔和声望还是很高的,所以这次特地请他来修谱。另外,这中间还有些特殊问题需要他来处理。

因为在修蒋介石家谱的时候,遇到两件难以处理的事:一是蒋介石原配夫人毛氏的地位问题;二是次子蒋纬国的问题。这两件事是两大难题。

毛氏夫人有什么问题呢?因为这关系到宋美龄的位置。如果照实写出,蒋介石的脸往哪儿放?宋美龄也肯定要恼羞成怒,兴师问罪。但溪口人都知道毛氏是蒋介石的原配夫人,要是不提,莫说溪口人通不过,就是蒋经国的颜面也过不去。

这确实是个伤脑筋的问题,也是蒋介石和蒋经国在修家谱时的一大心病,要修家谱必然要碰上这个大难题。现在把它交给吴稚晖,看他如何处理。

别看吴稚晖有时胡涂,但碰上这个大难题他却一点也不胡涂,变得十分机灵。他异想天开,竟在宗谱中称毛氏为“蒋母王氏义女”,是蒋介石的“义姊”。

好一个“义姊”!这样既透露出蒋介石和毛氏那种若断若离的关系,又不失宋美龄的面子。

在处理了蒋介石与毛氏的关系后,对姚怡诚、陈洁如就比较好办了,在家谱上可以只字不提。当时,姚怡诚仍以蒋纬国养母的身份移居苏州。解放前夕,姚怡诚随蒋纬国去了台湾。而陈洁如呢?在蒋介石和宋美龄结婚前,蒋介石给了她十万大洋,叫她到美国“深造”去了。

这下对蒋纬国怎么办?在家谱中如何写?当然不能说他是螟蛉,领来的。也亏这位吴大总裁别出心裁,用红笔一勾,在宗谱中把他以红线吊在宋美龄名下,算作宋氏所出了。

家谱修成了,还多亏一位老先生帮助考证。这位老先生是宁波三一中学的杨菊庭。

“杨先生写了一篇《莲桂坊蒋氏考》,”秘书报告说,“这篇文章考证了总统的祖先,是北宋金紫光禄大夫蒋浚明……”“哦?!”蒋介石未等听完,喜出望外地捧着家谱连连点头称道:“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