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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不下来的Netflix,要么上线爆款,要么创作爆款。

如今又来一部不尬舞的印度黑色幽默电影——《白虎》,一度被网友们称为“印度版《寄生虫》”,口碑持续走高。

讲述贫富差距的电影千千万,这部美籍导演+印度演员的合拍作品,到底有什么魅力?

本文有剧透。

1

印度小朋友巴尔朗曾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即便生活在贫困乡村的低种姓家庭,父亲还是给了巴尔朗受教育的机会,自小机灵好学的他,还被老师夸是可塑之才。

然而,随父亲患上肺结核,只能在医院看着父亲死去的巴尔朗终究还是失去这一切,成了敲石头的童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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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父亲火化时还微微颤抖的双脚,巴尔朗恍然大悟——和自己一样的低种姓族群,已被困在“鸡笼”里走出不去。

但机敏的性格仍流淌在骨子里,巧舌如簧的巴尔朗成功劝说奶奶花300卢布供自己学了车,如愿以偿获得给地主家当司机的工作。

为了真正成为不可替代的仆人,巴尔朗通过告密赶走在地主家工作二十年的一号司机,成功上位为地主小儿子阿肖克的专职司机。

对于低种姓出身的巴尔朗来说,能获得当仆人的机会已经很棒,哪怕每月工资大部分都要寄回去养活一大家子人。

不过,巴尔朗显然低估了环境对人的塑造力。

自从巴尔朗穿上了整洁的工作服、开始旁听富人的对话,他对外面世界的认知和想象也迅速打开。

原来,人和牲口不一样,在此之前从未刷过牙的自己,几乎就没像样活过。

原来,富人的钱的确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自己辛苦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如主人住一晚酒店的价钱。

原来,在自家小乡村之外,还有偌大的世界,人们可以通过一种叫“互联网”的东西联接,而这才是当前社会发展的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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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让巴尔朗觉得宛若天堂的是,尽管供职的家族十分传统,但主人阿肖克十分平易近人,美国学成归来的阿肖克和妻子平姬从不以仆人看待巴尔朗,甚至还鼓励他多多接触新世界。

在首都德里的旅程,巴尔朗度过了平等又快乐的美好时光,直到女主人平姬生日这天。

为表庆祝,巴尔朗穿上华丽的服装,在车旁等待正在酒吧玩的阿肖克与平姬。

借着酒劲儿,平姬将巴尔朗赶下车自己当司机,三人在公路上狂欢时,平姬却撞了人。

深谙底层社会生存法则的巴尔朗,极力劝阻察看伤者情况的阿肖克夫妇,带着二人夺路而逃。

然而,当阿肖克的哥哥把一份巴尔朗驾车撞人的文件拿出来时,巴尔朗才清醒:自己从不是这家人的朋友,只不过是个替罪羊罢了。

但正是这一切心酸绝望,促使巴尔朗重新锚定人生方向,开启低种姓的崛起之路。

2

《白虎》并不是巴尔朗的独角戏,他从穷困仆人一步步走上人生巅峰,主人阿肖克始终作为另一个族群的代表参与对比叙事。

如果说巴尔朗经历的是从下到上的“变形记”,那阿肖克展示的则是从善到恶的“现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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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巴尔朗来说,在地主家的生活让他第一次接触文明,而对阿肖克而言,从美国回印度的过程则意味着他一步步从现代又回到封建。

一开始,秉承民主开放的西方社会观念,阿肖克从不把巴尔朗当仆人,甚至屡次拒绝对方为自己开车门的服务。

然而,当他和妻子需要巴尔朗来顶罪时,在西方世界学到的法治与正义全部被恐惧劝退,他只能沉默地听从哥哥和父亲的安排。

更凸显其劣根性的行径在于,他对巴尔朗的态度只以心情而定,快乐时称兄道弟,愤怒时一脚踹开。

最终,随着时间推移,在美国学来的民主皮毛褪去,阿肖克完全认同了印度的社会传统。

小范围来看,这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家族氛围。

比如,阿肖克的父亲和哥哥从不与低种姓的平姬说话,始终认为仆人不是人。

大范围来看,这是种姓制度孵化的社会传统。

起源于印度教的种姓制度又称瓦尔纳制度,将人分为婆罗门、刹帝利、吠舍、首陀罗四个等级,分别对应原人的嘴、双臂、大腿和脚,而被命名为达利特的第五种姓则根本不算人。

尽管种姓制度早在1947年印度脱离殖民体系后就被法律废除,但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却始终影响生活的方方面面。

也正是这种印刻在骨子里的等级差异,让巴尔朗以为自己只能成为仆人,让阿肖克自然而然适应了被服侍的生活。

直到,巴尔朗一次次被现实贬低敲打,一次次仰望遥不可及的天空之城。

巴尔朗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想活在属于主人的世界,穷人想要爬到社会顶层只能靠犯罪或从政,而被低种姓关在鸡笼里的他,选择最迅速而疯狂的方法,脱离阶层的无情禁锢。

3

所谓“白虎”,来自一个古老的印度传说:一代老虎中只会出现一只白虎,一如一代人中只有一个巴尔朗能成功翻身,这是原著小说试图表达的主题。

记述巴尔朗从仆人变成企业家的过程,《白虎》触及了许多关于印度社会的真相。

尽管巴尔朗被迫当了替罪羊,但那次车祸根本没立案,因为死的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流浪儿。

巴尔朗一个人的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并必须无条件接受长辈安排的妻子,完成传宗接代的任务。

巴尔朗的主人告诉他,按照印度传统,如果仆人手脚不干净,就会把他家人全部杀光。

地主家高举“民主”旗帜的女政治家,走上仕途第一件事就是给高官行贿。

两相对比,在等级观念深入人心的印度,穷人不仅没有翻身机会,甚至连自己命运都无法做主,而富人不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还心安理得将穷人作为达成目标的工具。

至于所谓“现代文明”,不过是包裹其腐朽内核的彩色糖衣罢了。

为展示鸡笼困境对一代代低种姓的禁锢,《白虎》用近乎四分之三的篇幅描绘巴尔朗压抑困顿的生活,直到最后他利用从地主家得到的知识和资本成为企业家,才彻底将心中愤懑发泄。

但是,尽管《白虎》在印度语境里塑造了一个美国梦似的成功故事,却远不如《寄生虫》精彩,巴尔朗的上升之路是造化弄人多于个人奋斗。

影片之所以被誉为印度版《寄生虫》,更多是因其与前作一样触及全世界的痛点——阶层问题,其社会价值也远高于电影本身的艺术价值,引人深思。

本文图片来自网络

@Movieba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