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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中国在拥抱世界进程中遇到的最大挑战。

2012年6月,加拿大海关曝出一则信息,瞬间震惊华人圈——

2011年4月到2012年6月,在短短14个月里,加拿大官员在全国各大机场,从中国公民的行李箱中累计搜出8100万人民币现金。

什么概念?

以一个体重为100斤的女性为例,要想搬动装有70万人民币现金的手提袋,需要双手扛着。

8100万现金,相当于需要115位这样的女性双手拎着手提袋过海关,往下细算,也就是在长达一年的时间内,平均每3到4天就有1位携带巨额现金出境的中国人抵达加拿大机场。

数量之大、次数之频繁、风险之高,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中国在外汇管制的相关规定中是这么约束的:

携带现金出境超过1万美元的,必须向国家外汇管理局申请《携带证》,没有申报直接携带巨额现金出入境的,重者可被判定为走私,资金予以没收,当事人可能面临刑事处罚;轻者将被课以罚款。

在数字支付如此便捷的21世纪,中国人仍选用最古老且私密的方法“人肉运财出境”,除了一些不法勾当,让人想不到的是,其中大多数是为了办理移民……

即使清楚可能会被判为“走私”,也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带现金出境换个身份,常人很难对富豪们的想法产生共鸣。

这些明明搭上了中国改革开放快车,并赚到第一桶金的富豪为何要离开故土,远渡重洋?走了的人还会不会回来?人才是不是正呈加速度向外奔涌?太多疑虑在中国人心中漫开。

失望的是,要是翻开历史素材,我们会发现以上疑问全都找不到答案。

这是中国过去五千年人口迁徙史中,从未出现的现象,但却又是在全球资产争夺战中不得不迎头直面的难题。

中国是世界人口第一大国、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但过去十几年,中国人正以每年几十万人口的数量增长,成为全球第一大移民输出国。

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曾出现过三次移民潮。

移民序章发生在改革开放初期。当时国内一穷二白,国人对海外未知而向往。

在众多口口相传的饭后谈资中,有一个说法被广泛传播。

据说当年许多官员奔赴海外考察,尤其是在日本访问回国后,大家震惊于日本家庭平均每两户有一辆车,东京的大型百货大楼中商品高达50万种,而北京王府井百货大楼里挂的商品总量只有区区不到2.2万种。

一个更鲜明的对比是,当时国人一个月的工资几十到百元出头,而国外,即使在当地唐人街餐馆刷盘子端菜,一个月可以挣千元人民币。

国外赚大钱的机会似乎很多。“打洋工”成为多数中国人改变家庭经济状态的第一选择,胆大的中国人踏上甲板,在海上度过漫漫数十天后,踏上另一块陆地就再也不回来了。

改革开放以前,国家尚未完全开放移民关口,从1949年到1978年,中国大陆因私出入境人员总数只有21万。

而在1995年以前,中国人想到海外定居,只有两种途径,一是留学转移民,二是通过探亲访友、家属团聚的身份定居海外。

所以,真正意义上的移民潮是从1995年拉开帷幕的。

当时国内的技术人才(如IT行业、互联网新兴行业)发现,原来海岸线对面的发达国家,对高新科技人才的渴求如此强烈,更凑巧的是,原来凭借自己的履历,完全符合发达国家对技术人才的移民需求。

于是大量技术人才填写移民申请书,纷纷进入发达国家,举家移居搬离故土,还有一些原本在海外留学的学生,在深入了解西方文化和生活以后,不再回国了。

这波浪潮一直持续到2002年才出现回落趋势。

因为发达国家发现,5年时间激荡,中国技术移民质量开始出现下降。

“人才”和“钱财”是各国政府在制定移民政策中主要考虑的两大因素。如果“人”达不到要求,“钱”能进来也不错。

所以西方国家转而开放投资移民通道,希望全球富豪能带着资金来本国,拉动当地经济,不论是开公司或者是开个餐馆,只要能为本国人提供更多就业机会就是好事。

几乎是在2007年以后,发达国家开始对富豪张开血盆大口。

时间很快来到2008年,金融危机冲刷过后,西方国家对投资需求急剧拉升,为了吸引更多资金,欧美国家移民局降低投资移民门槛。

比如,降低对投资移民申请人的学历和英语水平要求,以往的要求可能是大学本科,后来降低为大专;以往对技术人才的雅思要求可能最少是6.5分,对投资移民申请人的要求有的项目只要5.5分就可以了。

于是,中国人再度呈现出外流趋势。

美国移民局数据显示,2011年11月到2012年9月,整一个财年内美国总共发放了7641张投资移民签证,其中中国人拿了6124张,占投资移民申请者8成;


澳大利亚移民局数据显示,2010年到2011年,7796位获批的商业移民中,中国人数量最多;


加拿大移民局数据显示,2011年,通过投资移民拿到枫叶卡的中国申请人有2020位,占当年投资移民总数的62.6%。

胡润研究院注意到了这种现象,对中国富豪进行了一次摸底抽样调查。

数据显示,在2012年,资产达10亿人民币的中国富豪有7500人,其中2500人属于“阳光富豪”,5000人属于“隐性富豪”。

所谓的“隐性富豪”指的是资产总量不透明,暴露在表面的资产数值可能有2亿,而未曝光的资产可能达10亿以上,具体多少,除了富豪自己,没有人知道。

在这7500位富豪中,超过6成的被试表示已经在办理移民或者表达了有意愿办理移民的诉求。

这些富豪大部分刚步入40-50岁,他们有鲜明的时代标签:富一代、白手起家、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发家致富。

问题来了,在国内精准握住时代脉搏的幸运儿为什么要离开?

他们的后代在进入中国名校学习后又一次出洋留学,也选择直接留在海外。

毫无疑问,这加大了中国人才培育的成本,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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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7月,一个平平无奇的盛夏早晨,广东某一因私出入境中介公司来了一位中年客人。

这位客人表示想要办理移民身份,目标国是加拿大。

申请大国投资移民身份的人都知道,老牌资本主义国家在审核申请人资金来源这一方面尤为严格,更较真的是,为了防止申请人投资资金来源不明(比如黑钱),移民局会追溯申请人的第一桶金。

这对所有创一代来说,几乎是致命痛点。

创业初期,事情繁杂,不是所有的老板都能拥有完美账单,也意味着不是所有的资金都完美无瑕。

但这位客人却是个例外,他带来了满满一箱已经略微发潮的发票、收据,从创业初期到目前(年代久远,没有电子账本),所有财务数据都被他一五一十收集在箱中,中介公司看到时很是震撼。

“恐怕他很早就动了移民的念头。”

时间划入2015年,移民不再是富豪专属,中产家庭也加入了这场全球迁徙浪潮。

“为了孩子教育、为了更好的生活环境、为了呼吸更自由的空气”,“三大需求”日夜刺激先富人群的神经,似乎越成功,越如履薄冰。

以至于午夜惊醒时,这些念头就像蚂蚁爬上心窝,排着队一步步,抵达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插上胜利的锦旗,促使中产们加快离开的步伐。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大家都认为中国的机遇实在太大了,于是“移民不移居”渐渐成为现在移民风潮。

关于移民不移居,有人曾巧妙地总结过——

“永居也好、绿卡也好,只是在中国人的旅行证件中多加了一个签证而已。”

回过头来看,现在移民已经成为了“避险产品”,是在给人生上保险。

有人办理签证,源于商务往来中,曾经因为签证需要等待1个月,订单被竞争对手半路劫走;

有人是在某个清晨早餐桌上,看到孩子在接受教育中完全不适应,童真的脸上有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焦虑;

有人是在从商过程中,疲于打理上下关系,追求更顺畅的创业环境。

我们无法承认,多一张签证就能让生活换一种色彩,但确实给先富人群的心脏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不论美国大选总统花落谁家、不论世上某个纬度再起热火,生活还得继续。旅行证上的这张签证就是人生最大底气。

在网络上,常看到这样的提问:人们为什么要移民?

一位移民者给了答案。

“生活之门有很多扇,推开哪一扇都是一道风景。

有人回来,有人离开,万千中国人在往来中迁徙,循环不息,日日上演。

而当我们不得已如潮涌般被推到生活出口时,唯一的选择也只剩下推开门,看一看。”

移民从来不是改变社会阶层的方法,但它可以成为解决人生困难的钥匙,让自己掌握拥看得见的自主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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