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想在充满竞争的大城市里拥有一个“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尤是如此。富人坐拥海景或半山豪宅,而穷人的居住环境,则是难以想象地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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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于RTHK纪录片《活在劏房》

不久前,网络上报道了一对香港情侣——倩儿和 Rainny 的日常生活场景。(澳洲第一大网红抖音账号“微悉尼”,带你看遍澳洲生活那些有趣的事儿!留学旅游移民必备!请在抖音号搜索“微悉尼” ,我们在这等着你!)

他们两人同为香港顶尖的跆拳道运动员,却因为疫情影响,不得不挤住在5平米的房间里生活...... 没有床铺,没有单独的房间,就连东西的摆放都成为问题。

倩儿是香港跆拳道史上成绩最好的女将,亚运排名第五,平日里,两个人一边教班赚钱,一边筹备比赛,收入还算稳定。

但在过去的一年中,因为受到疫情影响,大批的跆拳道馆尽数关闭。不仅切断了两个人的收入来源,更让他们失去了日常训练的场所。

不得已之下,他们只能拆掉房间里的床铺,添置上训练器械,在5平米的狭小空间里努力训练,一不小心就会撞到墙壁或是倒向衣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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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来源自网络

为了生活,他们考过保险资格证、当过健身教练,也尝试过开网店卖女装,他们挣扎在生活的缝隙里,但仍不愿放弃心中梦想:“我亚运都未打,亚锦赛都未打,精英运动员都未做,为何要这么快放弃呢?”

而在香港,40万每平米的高昂房价,压迫的不仅仅是受疫情冲击的年轻人,还有成千上万漂泊的穷困家庭。

棺材屋、天台屋、劏房…… 极端恶劣的居住环境,映射出贫苦大众的辛酸日常。

图片来源于网易看客,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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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所盼望的,无非是有个有尊严的住所、一个称得上“家”的归宿,只是就连这样的小小心愿,在这里都成了天方夜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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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半夜,我的上铺死在床上”

如果你经常关心香港资讯,一定经常听到这样一个词——“棺材屋”。但当活人所住的地方与“棺材”发生联系,这常常让人费解。

但对于六十岁的香港老伯达叔来说,也是在亲眼目睹上铺室友半夜猝死在床上之后,才对“棺材屋”这个词汇,有了更深的理解。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达叔所住的,是一间用木板和铁丝间隔开的小屋,当然,与其说是小屋,还不如说是床位。这里比较典型的景观是床位连着床位,几十个人像住大通铺似的挤在一个空间里。

一个面积不足两平米的床位,里里外外堆了衣服、杂物、生活用品,床尾还有个小电视。达叔示范般地窝了进去,刚好够躺下。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目前这个床位的月租是1700港币一个月,他在这里已经住了二十多年。

上铺的床位租金为1500,还要便宜200块。

对于没有经济收入、只能靠着政府补贴度日的达叔来说,这个床位是他唯一的选择。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达叔的“室友”们,大多都是和他年龄相仿的老人——没有收入或收入有限,孤身一人,在寸土寸金的香港只租得起一个小小的床位。

突然死在这里,政府会把尸体拖走,然后床位便空了出来,等待下一位租客的入住。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那天夜里,达叔的上铺喝了点酒便上床睡觉,半夜达叔感到有异样,便起身查看。

他推了推上铺,没有回应,一摸已无呼吸。

“我迟早有一天也会这样的。” 达叔不无伤感地说,他知道原来外界对自己所住的床位有很多称呼——“板屋”或“笼屋”,分别得名于将不同床位分割开来的木板或铁丝。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但现在他知道,再没有什么比“棺材屋”这个名称更贴切的了。在城市霓虹灯也无法照亮的角落,无数如达叔一般的老人正在“等死”。

图片来源于网易看客,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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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岁的平姨也是“棺材屋”的住客,她在邻居们中是年龄最小的一个。而年纪最大的居住者,已逾八十高龄,大家时常互相开玩笑:

要珍惜“棺材屋”,死后“住”的空间,不过一个小小的骨灰盒,还未必有这么大。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香港的蜗居生活

平姨育有两个儿子,自从几年前老伴因肾病而去世,她就独自一人搬了进了“棺材屋”。

她从没想过和儿子一起住,因为大儿子要养五个孩子,小儿子也要养四个,他们光是照顾自己的家庭已是焦头烂额。作为母亲,她实在不忍心再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但住在月租两千港币不到的“棺材屋”,自己遭遇的麻烦却是一个接着一个。蟑螂老鼠出没倒是其次,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恶劣的公共卫生环境和摇摇欲坠的天花板。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香港的蜗居生活

平姨坦言,自己半夜就被掉落的屋顶石块砸到过,但除了忍耐,别无他法。

适合养老的环境,安度晚年的居所,就像虚无缥缈的泡沫。如果说起源于80年代的“板屋”或“笼屋”,曾承载着当年入住基层劳工的香港梦,那么如今它的“升级版”,则是一张冷冰冰的床,一个仅供栖身的地方。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香港的蜗居生活

在这里,只有生存,不谈生活。

2、10万家庭蜗居在一个只能转身的空间

“你有没有试过在厕所里吃饭?”

发出这句“灵魂拷问”的,是30岁的越南籍女工阿娥,她在20岁那年来了香港,嫁了一个男人,生下一个女儿。可后来那个男人不要她们母女了,所以她就自己带着女儿生活。

图片来源于【香港不少劏房家庭】開飯難

由于带着孩子,仅租住一个小小床位总归不太现实。于是,她们选择了月租大约四千港币的“劏房”,面积大概七平方米。

所谓“劏房”,在广东话中意指“剖开房间”,也就是将一间从50平方米至100平方米不等的住宅,分隔成一个个细小房间,分别收租。

有的房间带独立卫浴,租金贵些;有的房间则需要共用厕所与厨房,也相对便宜。

图片来源于【香港不少劏房家庭】開飯難

用阿娥的话来说,“劏房”并不是理想的居住环境,这里太窄太挤,冰箱挨着衣柜,床连着厕所,吃饭时只能展开一张小桌板。

有时,阿娥不得不在厕所里给女儿做饭,她总感觉做饭时“细菌在到处飞”,更气馁地说自己和女儿根本就是住在“老鼠洞”里。

图片来源于【香港不少劏房家庭】開飯難

身为母亲,她唯一的心愿就是能在一间像样的厨房,给女儿好好地做一顿饭。

但日渐飙升的楼价和租金,恐怕只会让母女俩离理想中的居住环境越来越远。

据香港房屋署统计,孤寡老人、低收入劳工、长期病患以及贫穷的妇女儿童是“劏房”的租住主力军,租金大约占到这些人月均收入的41.1%。但和普通房间相比,“劏房”租金上涨速度是它们的2.1倍。

图片来源于星期日档案•香港的房屋问题

为了攫取利润,房东只会变着花样地隔出更多房间——阳台可以变成房间,厕所可以变成房间,一个普通卧室可以被分割成两间……

房东的有恃无恐,来源于“劏房”市场巨大的需求量。据统计,全港的730万人口中,有10万家庭蜗居在劏房,这意味着走在香港街头,每二十个与你擦肩而过的人,就有一个住在这种连转身都困难的地方。

图片来源于网易看客,版权归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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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长于劏房、和母亲弟弟同住的香港男孩Billy从不敢告诉同学自己“家”是什么样子。他怕别人投来异样的眼光,更怕有人来做客。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有时间的时候,他更愿意到公共场合坐着,或去公园走走,离开那个逼仄的空间,整个人都会感觉开朗些。

Billy即将大学毕业,他希望可以早点出去找一份工作,帮助仍在做清洁工的母亲,也好继续供养弟弟上学。更重要的,是确保在新一轮加租之前,准备好足够的存款。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目前,母子三人租住的11平米劏房租金为六千港币,但谁也不知道租期结束时,房东会提出怎样的要求。他们没有与之抗衡的筹码,要么接受加租,要么搬去更小的地方。

在小小的劏房里,Billy拉起了年幼时学到一半、却因为学费不得不放弃的小提琴。

悠扬的琴声飘荡在劏房里,仿佛承载了许多希冀,却永远不会飘到更远的地方去。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3、住在天台:幸福与流离

同样是面对着恶劣的居住环境,租住在天台的人们,却好似表现出积极乐观的一面。

“我们在这里住得挺好的,面积又大,租金却比外面便宜。” 来香港11年的广东女人刘菲这样描绘她的家——一个位于高楼屋顶,用铁皮和纸板搭建起来的“天台屋”。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香港的蜗居生活

刘菲的女儿在香港出生,如今也在香港上学。母女俩交着每月两千多港币的租金,却“坐拥”着有着双层阁楼结构的住处。

刘菲住一楼,有独卫厨房;女儿住二楼,从一楼的小梯子攀爬上去,便是个卧房。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香港的蜗居生活

除了蟑螂老鼠众多、台风来袭时屡遭危险以及夏天烈日直晒让人倍感窒息以外,刘菲和她的孩子倒没觉得这里的日子有何不妥。

在刘菲看来,能在香港有个住处,能让女儿享受到这里的教育资源,已是莫大的幸福。

而在香港,类似刘菲所住的“天台屋”群落,据不完全统计大约有5000多处。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香港的蜗居生活

从理论上来说,将天台改造成民用住宅并出租的行为并不合法,政府对此也一直采取清拆的措施。但也一分为二——凡是在80年代以前建造并注册的大厦,在清拆其“天台屋”时,会承诺帮租客居民安置住处;

对于80年代之后的“天台屋”,则一律赶人清拆,不对后续的安置负责。

刘菲还算幸运,当接到政府清拆通知时便被告知已帮她找好下一处住所;而老李和他的30多户邻居则被勒令搬离,不容置疑。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老李在天台住了十几年,对这里的一砖一瓦都已产生了感情。这是一种归属感,更何况,外头早已无法用相同的租金,租到带有三个独立房间、独卫、厨房的居所。

太太在做保安、儿子失业的老李,直言和“劏房”、“棺材房”等相比,能住天台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但这样的幸福并不会持续多久,政府的清拆,将会使他们流离失所。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不是没有过抗议和斗争,但自知不受法律保护的老李一家,深感无力扭转结局的无奈。

当被问及理想中的家应该是什么样子,老李伸手指了指远处隐约可以看清的楼宇——“公屋”,更宽敞的居住面积、更低廉的租金,那才更接近一个像样的家,会还给他们尊严。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像老李一样千千万万的贫民,在居所无法得到很好的保障时,几乎都会提到“公屋”。作为政府福利性的安置住房,低收入家庭可以申请的“公屋”成了很多穷人最后一道希望。

图片来源于【纪录片】蜗居在香港 - 地球那一边

然而,“公屋”的一个最大问题是,已供不应求到了十分极端的程度——全香港有将近30万人在轮候公屋,在每年开放的名额只有2万,不是政府不想解决问题,而是建造公屋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申请人数的增幅。

于是,有人轮候了三四年才入住,也有人等了十几年,“居者有其家”,成了小概率事件。(澳洲第一大网红抖音账号“微悉尼”,带你看遍澳洲生活那些有趣的事儿!留学旅游移民必备!请在抖音号搜索“微悉尼” ,我们在这等着你!)

图片来源于网络,版权归作者所有

居住条件不佳的人们,或许现在是或曾是这个城市的清洁工、保安、服务员……带着满腔迎来更好明天的希望在此扎根,在偌大的繁华都市里贡献着自己小小的力量。

但城市难以还他们一片安身的乐土,过去是如此,现在是如此,未来可能亦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