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提名到正式就职美国副总统，哈里斯（Kamala Harris）不仅打破美国女性的从政天花板，也一直在刷新人们对女政客的印象。当她以日常打扮登上时尚杂志2月刊封面，照片中的匡威鞋呼应了她一直以来塑造的接地气人设，但也引发争议。这一事件将女政客的穿着这一话题再次拉进人们的视野，Insidehook网站认为，这意味着“女性政客在时尚方面是不可能获胜的”。
哈里斯与她的匡威
事实上，匡威似乎是哈里斯个人形象的重要组成部分。多年来，这位加州本地人在采访中多次谈到了这款鞋。2018年8月，她在接受The Cut网站采访时说：“我有一整套匡威Chuck Taylors鞋的系列：黑色，白色，有不带蕾丝的，有带蕾丝的，有夏天穿的，有冬天穿的，还有穿裤装时穿的厚底款。”
哈里斯过去曾把竞选徽章别在她的运动鞋上，甚至她的丈夫道格拉斯·埃姆霍夫（Douglas Emhoff）也将哈里斯与这款标志性的鞋子联系起来。凯蒂·伊斯特伍德（Katie Eastwood）是《Stitch Fix UK》的造型大使，她接受了Express.co的独家专访，她说：“哈里斯对匡威的喜爱不仅代表了哈里斯作为一个行动女性的形象，也证明了她的平易近人和亲和力——她是一个尽管担任领导角色，但人们仍能认同别人的人——没有什么比这更强大的了。”
值得注意的是，在就职典礼后的一周，匡威Chuck Taylor All Star女鞋的销量与去年同期相比翻了一番。匡威不愿透露销售数据，也不愿就哈里斯是否给它提振发表评论，但该公司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我们很高兴副总统选择了我们的运动鞋作为她衣橱里的主打产品。”
“女政客在时尚方面不可能获胜”
尽管哈里斯这一举措让人们对政界平等有了新的希望，但今年2月，以哈里斯为封面的美国时尚杂志迫于网络压力发行了新版封面，似乎又向人们泼了一盆冷水。
▲原版封面（左）和新版封面（右），哈里斯在后一张照片中的形象更加职业化。
许多人认为，对于纪念美国第一位女副总统的历史性时刻来说，这样的装扮不够正式。与哈里斯团队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甚至表示，他们被杂志换封面的决定“吓了一跳”，他们被引导认为杂志会用一张更庄重的照片——哈里斯身穿浅蓝色西装，金色背景。现在，这张蓝金相间的照片也将作为印刷封面发布。对此，《Vogue》发表了一份声明，解释他们的决定，称“鉴于人们对数字封面的巨大兴趣，以及为了庆祝这一历史性时刻，我们将限量发行创刊号的特别版。”
新封面还去掉了“时尚美国”的潜台词，而是只关注哈里斯和“新美国”。有人认为，在这样一个历史性的时刻，最初的封面太过随意，这是对的。但杂志方坚称，这反映了哈里斯悠闲的风格和个性，以及越来越多的正式场合所推崇的宽松着装要求。杂志主编安娜·温图尔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当这两张照片被刊登在杂志上时，我们所有人都非常强烈地感觉到，这位副总统不那么正式的形象真实地反映了我们所处的时代，我们觉得，为了反映全球历史上的这一悲剧（新冠疫情）时刻，一幅不那么正式的画面，一幅非常容易理解、平易近人和真实的画面，真正反映了拜登-哈里斯政府的特点，以及他们正在努力实现的一切。”
“我们绝对无意贬低当选副总统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的重要性。”她补充说。如果说整件事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它提醒人们，女性政客在外表方面面临着额外的审视。很难想象，如果拜登不打领带出现在杂志封面上，会有人会眨一下眼睛；如果拜登选择贝托·奥洛克（Beto O’rourke）作为副总统，而不是哈里斯，我们无疑会看到更贴近现实生活的形象，比如他上《名利场》（Vanity Fair）封面的照片——他穿着卷起袖管的纽扣衬衫和牛仔裤站在一条土路上。
Insidehook网站认为，像哈里斯这样的女人做什么都会有额外的拷问。她们必须显得平易近人，但又有足够的力量使得他人愿意认真对待她们，她们必须打扮得体，但又不能太迷人，以免被人指责虚荣或轻浮。
“我们从没想过哈里斯会穿着礼服出现在《Vogue》的封面上，就像在她之前的大多数高调的女性政治家一样，她大多穿长裤套装。当然，这是一个根植于一种信念的传统，为了得到男人的重视，女人必须穿得更像男人。我们很高兴我们生活在一个女性可以担任副总统的世界，但我们仍然希望有一天，一个女政治家可以穿一条裙子出现在一本杂志的封面上，还不用担心它会如何影响她在民意调查中表现。
Insidehook的邦尼（Bonnie Stiernberg）表示：“需要说明的是，哈里斯穿裤装看起来很棒，我们无从得知她穿裤装的动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当然，女性气质有无数种不同的表达方式。如果她喜欢穿裤子，那她就应该穿裤子。关键是，女性政治家应该能够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以她们认为合适的着装方式自由表达自己，而不必担心成为全国性话题。”
她们如何利用着装传递信息
哈里斯的选择不仅仅是时尚宣言，也为那些追随他脚步的人定下了基调。华盛顿的形象教练、Styleauteur网站to TZR的创始人罗斯曼（Lauren a . Rothman）说道：“这是关于女性、时尚和政治对下一代意味着什么、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叙事的开始。”
从杰奎琳·肯尼迪的女帽到梅拉尼娅·特朗普的高跟鞋，美国对第一夫人有很完善的参考框架。与第一夫人不同，民选女官员在很多情况下仍在开拓新领域，包括她们的穿着。罗斯曼表示：“这个国家的女性掌权框架仍在制定之中。”我们已经看到，这些领导人在利用服装和美貌来推进他们的政治信息方面是多么精明，以及当副总统穿着一双匡威运动鞋时，它是多么有效。
▲杰奎琳·肯尼迪（右）。
“人类是非常视觉化的生物。”耶鲁大学竞选学院的教员索尼娅·加万卡尔（Sonya Gavankar）说。“（服装）是一种快速展示你支持哪支队伍、站在哪一边的方式……它无需张嘴就表明自己的立场。这样我们可以更进一步为我们的立场辩护，然后我们就可以讲述我们的故事。”
▲梅拉尼娅·特朗普。
在哈里斯之前，许多具有开拓性的女性都把时尚作为一种工具，在当时几乎全是男性的领域吸引关注。雪莉·奇泽姆（Shirley Chisholm）是第一位当选为国会议员的黑人女性，1972年，她又成为第一位竞选总统的女性。她戴着醒目的眼镜，公开反对种族主义和越南战争。在今年的就职典礼上，加州民主党众议员芭芭拉·霍尔（Barbara Hall）戴着一串曾经属于这位已故国会女议员的珍珠项链，在推特上写道：“因为雪莉·奇泽姆，我到达了我现在的位置。因为雪莉·奇泽姆，哈里斯成了副总统。”
▲雪莉·奇泽姆。
专门研究美国女性和性别历史的历史学家福克斯（Einav Rabinovitch-Fox）说：“我认为（女性）政治家，因为她们进入了这个非常男性化的空间和世界，她们想呆在这里并要求她们在这里的权利，但仍然保持她们的女性气质。”她说，如今，众议院议长南希·佩洛西（Nancy Pelosi）等政界人士都在坚持这一传统，于是翡翠色紧身裙和紫红色长裤套装成为了华盛顿权力人士衣柜里的新宠儿。
在国会山一贯的传统环境中，即使是个人风格上的小举动都能说明问题。来自纽约州的众议员亚历山大·奥卡西奥-科尔特斯（Alexandria Ocasio-Cortez）在其名为《美丽的秘密》（Beauty Secrets）的视频中接受采访时表示，她将红色唇膏作为自己的签名，这是对她波多黎各血统的一种肯定，也是一种竞选宣传的捷径，可以让她立刻感到更加自信。“作为拉丁人，这是我们的文化，我们来自那里。当我需要增加自信的时候，我会涂红唇。”
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是在性别格外不平等的日本，女性政客们也开始了自己的进攻。近期，日本女政客身穿白色服装出席众议院会议，抗议2020东京奥运主席森喜朗的性别歧视言论。据共同社报道，这些女性穿着白色夹克，翻领上别着白玫瑰，这是向美国20世纪的妇女参政运动致敬，他们的男同事佩戴白玫瑰以示团结，众议院的议员们也穿着白色衣服作为观察员出席了会议。目前，森喜朗因歧视女性言论已经引咎辞职。
但女性做这样的决定却并不总能收获同样的结果。纽约帕森设计学院时尚研究教授在接受《时代周刊》呼吁大家思考，“当一个年轻女性的男同事只需穿上一套深色的西装时，她在穿衣方式上要额外付出多少才能被权力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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