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东平

图:来自网络

每个人的心中,对于自己的家,都有一段难以磨灭的记忆,即便历经岁月的磨砺与侵蚀,一样可以去触碰当初的滋味。

我的家,在我印象里就是三间土坯房。大门前有一条十米不到胡同,我家居中,两边住着寡居多年的大奶奶,和一直光棍单身的一位大爷。而我家,除了大姐是降生在大娘住的老屋外,我们后五个全部出生在这个窄小的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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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从小没吃多大苦,现在仍然挺好,娘半开玩笑的说,她选择降生地方好。

我才不相信!我就喜欢这个家。我的家有高高门槛,两扇沉重木门,一东一西两个带棱的窗户,每到冬天,用报纸一糊,屋里可暖和了,我常在宽大的窗台上,养一碗白菜头,借着透过窗户纸微弱的日光,每到春节开出淡黄色的小花,四个瓣花朵,里面有许多含粉花蕊,鲜嫩绿叶一称就象玉雕般,使沉闷冬天透出春的气息。

我更喜欢在下雪的午后,我们姊妹六个,谁也不敢出门,父亲生起用瓷盆改制成火盆,放下几支碎玉米芯再加上椐末,一种松木香味弥漫在小屋。

这时的大姐二姐靠着被子而卧,我和弟弟妹妹把玉米粒和黄豆焐在微明的火星里,有时,还煨上一只两只红薯?。照常,我们几个小的,会缠着做针线活的母亲给我们拉呱。

娘一边拉着长长的麻线,一边用大洋针在头了蹭了蹭,手中拿着像象瓜片似的鞋底,用大洋针使劲一扎,小针带着麻线就纫过去,呲拉呲拉地从鞋底上拉过去,细细密密,把千层底的袼褙纳实。这时,娘就讲了:从前在一个山里,山里住着一打柴的……

弟嚷着,听过了,再换一个!

娘又接着讲,从前,乾隆爷微服下江南走过咱这儿……

虽然又是讲尚家院历史由来,我们听得津津有味,弟弟趴到母亲怀里睡着了……

我也喜欢在静静的黑夜,娘挑着如豆的煤油灯,一家八口人的酣声此起彼伏,而她坐在床沿上赶制冬衣,这时爱说梦话的小五呓语道,娘,俺饿!

娘哈着寒气,把孩子们被子掖了又掖。

寂静寒夜,当我睡醒一觉,还见娘的身影落在墙上,那么高大,安宁。

最难忘,父亲穿过的一件灰色单衣,除了领子连着袖子,后背都磨烂了,娘说换了吧,不能穿了。父亲说穿着舒服,一个夏天他穿着这件

衣服钻玉米地薅草,背着妹妹上井台上洗我们的破衣烂衫,几年以后,土地承包到户,父亲把这件单衣一扔,说,再不穿了!

娘笑笑说,把它当做古物吧,等有了孙子再让孩子看看他爷爷当年过得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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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穷的记忆,印在生命的年轮上,难以磨灭;贫穷的记忆;种在生命的基因里,永不褪色。但如今我们已经打败了贫穷,可再回望那段岁月,却是满满的幸福味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