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基辛格的著作《论中国》中,基辛格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小故事:1973年2月,当时结束越南战争的《巴黎协定》已经草签,作为国务卿的基辛格还需要和越南商讨具体的细节,于是他亲赴河内,开始了一段越南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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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东道主,越南方面派出了他们的高级官员黎德寿接待基辛格,基辛格因此参观了河内的一些著名景点,在参观越南国家博物馆时,越南方面“重点向我介绍了越南在历史上反抗古代中国斗争的部分”,基辛格显然对此感到非常诧异,他写道:当时他们可还是正式的盟友呢。

我们在这里要介绍一下越南和古代中国之间的关系,在历史上,越南曾有被北方王朝直接统治了长达千年,越南人把这段被统治时间称为“越南北属时期”,历史上的越南一共有4次北属时期,从秦汉的南越国到明朝宣德年间,到了第三次北属时期结束也就是唐末五代,中原王朝基本就失去了对越南的统治,越南人因此获得了大约500年的独立时期。到了明朝1407年,明成祖朱棣再次将安南纳入版图,但是此时越南人的自主意识已经非常浓厚,他们的反抗非常剧烈,所以第四次北属时期只持续了20年。黎德寿向基辛格展示的,大约主要就是这次反抗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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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基辛格感到诧异和疑惑的是,此时双方还是名义上和实际上的盟友,但是越南人却在他们的国家博物馆里重点讲述双方在历史上的一些冲突,这显然是一个不容忽视的细节,基辛格认为,这个细节背后所透露的信息是:越南并未因为共同的意识形态而忘记历史上的对立,与北方大国一笑泯恩仇。在地缘政治方面,越南或多或少仍把北方大国视为一个潜在威胁,他们心中的恐惧和不满尚存。

果不其然,3年后,北越以压倒性的姿态攻陷了西贡,越南对邻国的依赖大大降低,很快双方的矛盾就爆发了。1978年,越南更是攻入了柬埔寨。

基辛格在书中对这件事进行了一番思考,他认为,美苏中三个大国似乎都低估了越南,在美国人看来,北越似乎是苏联阵营的代理人和喽啰,苏中这一方似乎也相信自己能掌控越南,但是最后的结果证明,越南不是任何人的代理人,他只为自己而战,他的梦想乃是“最终建立印支联邦,自己做东南亚的龙头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