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1月15日,俄罗斯宣布启动退出《开放天空条约》(Open Skies Treaty)的程序,理由是美国率先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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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外交部发言人玛丽亚·扎哈罗娃在外交部的网站上,针对此事强调说:俄罗斯曾尽最大的努力挽救该条约,指望西方国家会采取建设性的态度,但是一切都因其“对美国的政治取向”而遭受破坏。这意味着美俄之间的战略互信被进一步削弱,两国之间的战略对抗继续加深。

《开放天空条约》是全球军控大厦的一根重要支柱。该条约最早始于1955年,冷战爆发的高峰时期。当时的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提议美苏两国允许对方飞机在本国领空进行侦查飞行,用于收集有关军事力量和活动的数据,例如火炮、战斗机和装甲战车数量和部署情况等,以避免战略误判并增强战略互信。

虽然当时不断高涨的冷战氛围使这种想法无法实现,但毕竟像《盗梦空间》所讲,只要植入一个“想法”,它就会生根发芽最终成为强大的力量。1989年,老布什总统对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重提该“想法”,并获得了一定程度的认可。1990年,北约组织和华沙条约组织开始展开正式谈判。苏联解体后,俄罗斯作为继承国继续谈判并与1992年3月24日正式签署了《开放天空条约》,并于十年后正式批准生效。

加入并批准条约的国家共有34个,包括北约成员国、前华沙条约成员国和部分前苏联加盟共和国,基本涵盖了冷战期间两大阵营中的关键国家。根据条约,每个缔约国每年都有义务接受来自其他缔约国家的飞越侦查配额,允许其他缔约国在提前72小时通知后对本国进行全境非武装侦查飞行。虽然随着技术进步,很多侦查可以通过高空卫星来实施,但并非所有缔约国都拥有这样的技术实力,所以通过飞机进行飞越侦查依然有必要。

另外,相互飞越侦查在事实上成为缔约国之间建立信任的一种象征性措施,可以避免秘密侦察造成的紧张,有助于消除敌意和避免技术性误判,是增加彼此战略透明度的重要手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开放天空条约》在冷战结束后成为全球军控机制中重要的组成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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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5月21日,美国政府根据条约规定提前六个月宣布启动退约程序,理由是俄罗斯违反条约,11月22日,正式退出《开放天空条约》。该举动无疑是美国对《开放天空条约》的蓄意破坏。

首先,该条约事实上大大有利于美国。冷战结束后,华约解体和北约东扩,使34个缔约国中的绝大多数都已经倒向美国阵营。所以,大部分飞越侦查无论是理论上还是事实上都针对俄罗斯展开,俄罗斯只拥有理论上的对等飞越侦查权利,而因为能力限制而无法对所有北约国家实施事实上的对等飞越侦查。美国退出条约显示出美国的战略傲慢和不明智的“小算计”和自私。首先,美国确实可以凭借技术优势,通过高精度卫星对俄罗斯实施类似的侦查;其次,美国可以避免俄罗斯对本国实施飞越侦查,甚至拒绝俄罗斯对美国在欧洲盟国的美军基地进行侦查;最后,美国还希望其北约盟国继续与美国分享他们在俄罗斯实施飞越侦查的相关数据与情报。

但是,该举动无疑会严重破坏美俄之间的战略信任和战略平衡。历史证明,安全很难通过增大对手的恐惧来实现,这样只会助长安全困境。而且美国的退约行为,等于直接将其欧洲盟国视为保护自己安全的“肉盾”。在美国正式退出条约的当天,俄罗斯外交部就发表声明:美国退出《开放天空条约》既不利于欧洲安全,也不利于美国自身及其盟友的安全。

眼下,随着美俄相继退出这个条约,对全球军控事业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它释放出一个非常消极的信号,即美国不愿意且俄罗斯也没有办法再继续维持两国之间的战略互信和稳定。随着美国先后退出《反导条约》、《中导条约》、《开放天空条约》,在国际军控层面与俄罗斯之间仍然有效的国际条约只剩下最后一个:《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New START)。该条约也将在今年2月初到期。如果该条约无法续约,那么美俄之间的军备竞赛将不受任何限制,全球军备竞赛的潘多拉盒子也将随之打开。

幸运的是,美国新当选总统拜登已经公开表示,他希望与俄罗斯延长该条约,并以此为基础磋商未来的美俄军控事宜。但是,我们依然无法确定美俄是否能够重回之前的军控合作轨道,因为时代改变,双方对彼此的实力变化与价值观认知已经发生剧烈的变化。

正如习主席所指出:世界进入“动荡变革期”。我们希望在这样动荡的世界中,美俄能够从历史中吸取更多的经验和教训,通过条约等技术性、规范性手段来创造更多的稳定,维护世界和平。

(看看新闻Knews编辑 赵歆 郝苗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