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记忆##理想不褪色#

2021年的冬月,二十四节气中的三九天,在淮河中游北岸的农家院中,昼夜温差在10度左右,这几天,连续晴好的天气,似乎有了入春的感觉。

周末的上午,在一位抗美援朝老兵家中,见到了半年前想要见到的这位老兵,听到了一位老兵有关青春、梦想、家庭、祖国等休戚相关的人生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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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兵,名叫魏列副,1933年出生,18岁的时候参军入伍,今年88岁了。

老兵个头很高,他说,正是因为自己个子高,当时被选为炮兵,和他一起从老家乡镇入伍的21名新兵,那20名老乡战友,都牺牲在战场上了,若不是自己当了炮兵,可能也牺牲了。

抗美援朝战场上的炮兵故事,这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热播的电影《金刚川》。

88岁的魏列福,有着怎样的参战故事和人生故事?

他说,改变自己一生命运的,都是从当兵开始。

——写在前面的话。

这是一个关于老兵的故事,故事来自于魏列福的讲述。

口述:魏列福

整理:图说江淮

相关老照片及资料由魏列福及其家人提供。

我叫魏列福,1933年出生在甘肃省皋兰县什川乡一村。那时候,生在旧社会家里很穷,我没上过学,不识字,一天学都没上过。

我的母亲生了我们姊妹9人,家中有男丁5人,女娃4人。

小时候,我比较调皮,老家人都唤我叫“铜娃子”,后来,长大了,家里人觉得我也得有个大号,我的哥哥叫魏列海,就给我起了个大号叫“魏列福”,希望我以后能够有福气。

1951年,我18岁,去当兵的时候披了大红花,可光荣了,母亲很支持我。

遗憾的是,后来我从战场上回到祖国,又去北京炮校上了学,后来1961年准备转业的时候,我的母亲在老家去世了,回家后,奶奶也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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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保留的唯一一张母亲的生前照片,她出生在旧社会,一生勤劳苦干,虽然裹着小脚,但是养育我们兄弟姊妹9人,又要照顾年迈的婆婆,不容易。

她的脚从小就被裹住了,但是,她的一双手很大,布满了老茧,遗憾的是,我和我母亲在一起的生活,在我18岁那年去当兵离开甘肃老家的时候,就断了。

后来,我因为娶了一位安徽的对象,她叫吴翠英,也因此和我的岳父母一家人生活在一起,我的岳父母也是勤劳朴实能干的庄稼人。

岳父母和我母亲一样,都是靠着一双手在庄稼地里刨食的农民,和我母亲一样,有一双劳动人民的长满老茧的大手。

我的岳父母生前合影

妻子是我从战场上回来后一位安徽战友帮我介绍的,所以,1961年我从北京转业来到安徽蚌埠郊区小蚌埠乡,那时候在乡里的企业上班。

这一段故事,回来再说。

1951年,我参军后,和我一起入伍的有我们乡其他20名农村小伙子。

我们都怀着报效祖国,保家卫国的光荣使命,就这样,离开了生我们养我们的小山村。

从家乡出发后,我们先是被送至酒泉一个新兵训练地,在这里进行了一个月的军事学习训练。

后来,从酒泉出发后,我们坐着闷罐车的军列一路向东北方向开进,在沈阳下车后,我们在这里又学习了半年的军事技能。因为我的个头高,一米八多,在同乡新入伍的新兵中,一眼就能被看见,这时候,我被选入炮兵连,虽然我没有文化,但是,我很善于刻苦钻研学习,不到一个月时间,我操作炮台进行瞄准射击一系列动作就掌握的比较熟练了。

到达战场后,我们又在平壤学习了一年,那时候我在炮兵7师21团5连1排。炮兵21团有4个营16个连。

后来,我们终于上了前线,我们用的是山地炮,我担任一排班长,也是瞄准射击手。

我们在战斗中,我看到对面公路上两辆美军坦克左摇右晃,我和战友们迅速装填5发炮弹命中两辆坦克,那一次我们还俘虏了3个美国兵。

没想到,他们会向我们跪着磕头,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大致意思就是手下留情希望保住性命,我们肯定是优待战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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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次战斗结束后,我荣立三等功一次,并且被提升为一排排长。

我还保留着当年的军衔。虽然过去了几十年,但是,当年的场景我还能回忆起来。

后来,停战协定签订后,就不打了,1953年12月底,我们就全线撤离了。

战争结束后,当地老百姓恳求我们说,“你们千万不能走,你们走了我们就没法活了,我们的家也没了”。

当时,很多地方的村庄道路因为战争被美军的炮火摧毁得很厉害。

我和部队其他将近1000名战友留了下来,帮助当地老百姓搞建设,恢复生产生活。

主要是帮助他们盖房子,铺路,就这样又干了两年。

帮助恢复建设的工作结束后,我和战友们乘火车回到祖国,先是到了沈阳,然后去了北京,在北京炮兵学校,我又学习了文化。

在学校学习的时候,我因为没有基础,所以,数学成绩一直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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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4年4月,当时的志愿军步兵21团给我发了《修业证书》,这样的学习算是高小毕业的文凭吧。

这个修业证书我一直保留着,幸好赶上了新中国,参加了解放军,要不然,我这一辈子可能永远不会有机会学文化,学知识。

也就在1954年的4月份,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而且,当了少尉排长。

在北京的时候,我的战友给我介绍了他老家的一位姑娘,她叫吴翠英,比我小了4岁,后来,我们通了书信,她还来过北京两次,我们感觉彼此都不错,就在一起结婚了。

婚后,我们有了第一个孩子,是个男孩,也是我们家的老大,那段在北京生活的时光,我们都很幸福快乐。

这是大儿子一周岁的时候,给他在北京和平里照相馆拍的照片,那是夏天的时候,照片上还留了日期,1960年的8月26日。

儿子两周岁的时候,是不是比一岁的时候,长大了许多。

也就是那时候,我面临着转业了,甘肃老家的母亲去世了,我奶奶也没有了,当时部队尊重我的意见,去哪里都可以,也可以转业安置到我妻子的老家,安徽。

后来,我和妻子商议后,就从北京来了安徽蚌埠,妻子的老家在淮河北岸的一个叫小蚌埠乡的村子里。

妻子也是一个非常勤劳能干的女人,是一位好妻子,也是孩子的好妈妈。

我们家老大出生后,紧接着我还有两个儿子还有女儿出生了。

我在甘肃老家的妹妹,我当兵后一直在家照顾母亲。我转业到蚌埠后,她来玩过。

她结婚后,想要一个男娃子,后来,因为我有了3个男娃子,她想要我家的老二,我给妻子商议后,妻子没意见,后来,我妹妹就把我家二儿子抱过去抚养了。

这是妹妹带着我家老二在一起的合影。

几年后,这是妹妹(左,坐着)和妹夫一家人的合影,后面站着的戴帽子的小男孩是我们家老二,小时候过继给我妹妹,去了甘肃兰州生活,他现在也在兰州,早已经曾经立业有了一大家人。

转眼间,我(右一)也从当年刚转业的小伙子,成了中年大叔了。这是我和妹妹一家人在一起的合影。那时候,我们经常走动,蚌埠这边有火车站,那时候出行很方便,我不是回老家甘肃,就是他们来我们安徽这个家。

让我一直很伤心的一件事就是我的小儿子外出洗澡的时候,在水里溺亡了。

我的三个儿子,虽然老二生活在甘肃兰州,但是,三兄弟关系很好,感情很好,只可惜,我的小儿子(中间)的面容只留在了这个童年里。

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就在淮河岸边,打鱼的人家多,去游泳的人家也多,那时候地广人稀的。现在想一想,我也很伤心。

这一辈子,我出生在甘肃的黄土地里,18岁的时候参加了解放军,当了10年兵,最难忘的就是去抗美援朝出国作战,如今,已经过去71年了,我也88岁了。

至今,我经常在梦里,回忆起过去的点点滴滴的往事。

我一个人在家的时候,经常会晒晒太阳,我孙子经常来看我,女儿离我不远,每天中午做好饭给我送来,我自己腿脚也还灵便,有时候自己也会做一点吃。

21年前的时候,我们镇子上的当年参加过抗美援朝的老兵曾在一起相聚过一次,照片中前排左一是我,如今除了一位战友(后排左三)还在,别的战友都走了。

当年,我若不是个头高,在同乡的战友中被选做炮兵,可能也牺牲在战场上了,和我一起从甘肃老家的乡镇里当兵的其他20名战友,都牺牲在战场上了,没有一个再回一趟老家的黄土地。

这一辈子,就这样过来了,老伴也去世了,我生活在淮河北岸的这个小村庄,后来也建了新的小区,都搬进了楼房里,面貌比我刚来的时候,变化太大了。

我以前工作的时候。

这一辈子,我说我是幸运的,赶上了新中国,学习了文化,能够有一家人,现在孩子们过得都很好,我也很知足,社区里的工作人员也经常来看望我,我也不孤单。

一生中,能够有一次,保家卫国走上战场的光荣,我至今记得,也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永远记得,我们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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