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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BIG

WAVE

大波浪乐队专访

“乐夏2”,大波浪虽非最大赢家,但他们的音乐能量、惊艳表现力,不得不让人重新审视。这是一支值得的乐队,他们作品优秀,舞台感强,改编能力杠杠。他们还深植于北京的布鲁克林鼓楼,一身追求梦想的故事。热度及喧嚣过后,大波浪在想些什么。李剑说,他挺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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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波浪:焦虑的李剑,和他不太焦虑的“弟弟们”

策划:温特

拍摄、剪辑: 美美志、小锤子

李剑

“乐夏2”完结后,大波浪作为Hot 4,随热度奔波营业了两个多月。突如其来、毫无预设的名利场生活——商务活动、采访、演出邀请……甚至是走在街上被索要签名,那种“巨星”感,都让他们陷入了“焦虑”。其实焦虑的本体主要是李剑——他焦虑的宏观方向主要在于,“运气”来了,我们,能不能接得住?

李剑把大波浪的名次概括为运气,并说自己绝非谦虚。“乐夏2”老牌大咖太多,随便杀出来哪个,都比他们有业界地位和群众基础。但可能也是正基于此,不承载过多的期待,也没了负担,他们能心无旁骛自顾自“放开了演”,以前怎么演,“乐夏2”就怎么演。原本预期是挺过第一轮就可以了,没想到越战越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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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台上的大波浪格外 “real”。有爆发力,“自由” “有戏” “Charming”,还意外制造出了综艺普遍所需的“八卦”感,李剑跟邢星两人的“情感纠葛”(兄弟情谊)也让人咂摸得津津有味,眼泪汪汪。他们的范儿,也从头贯彻到了尾——既做了自己,有了品质保证,也始终没有拉下“做音乐”的身段。总之,他们不是新人,却战出了“黑马”意味。

台上“戏剧”,台下丧。

李剑的丧,被他写在脸上,甚至微博里,丧得昭然若揭。事实上焦虑始终伴随着李剑,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用李剑自己的话说,就是他“始终在乌托邦和现实中切换”,来回拉锯,没有尽头。时而在那头,时而在这头,很明显,这是一场李剑个人的持久战。

——即将发布的新专辑,即将开展的巡演,如何在现有基础上进行可持续发展,如何“运营”?如何“管理”?哥几个如何能齐头并进?现有财务状况如何能实现在老家天津买房?如何能孝敬父母?里里外外,于公于私,他都得事无巨细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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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操心在某些时刻也让李剑显得很像个“大波浪的经纪人”。

采访现场,李剑时常会间歇性“变身”。时而是受访人,时而是“经纪人”,他始终在“艺术家”和“艺术家的经理人”两种角色里切换。时而“抒发”,时而“把控”。

但凌厉、焦虑如李剑也有软肋。

采访当日,一位大波浪的小学生粉丝作为“惊喜环节”突然来了拍摄现场,她还带着她给大波浪画的logo。本来有点“绷”的李剑,看见这一幕,像换了个人一般,瞬间化了。他甚至拿来了吉他,客串了一把伴奏,高高兴兴听对方唱了一首自己的歌。

这之后的李剑,墨镜之下,总有细微笑意。

热度似乎已趋于平静,李剑目前仍住在地安门的小屋,他在此已经住了十年。这意味着他经历过北京Live House最好的那几年,他拥有最正宗、强劲的鼓楼基因。但他对几家老牌Live House的闭店看得很开——时代在变,“很多事情也不是我们能去决定的”。他还说,最近在看房,考虑搬家,“但不会离开二环”。

当下的李剑也为自己做出了一条终生长线规划图:如何将大波浪持续到老。

他就如西西弗斯一样,推着大波浪命运的巨石上山,谨慎,卖力,倾其所有。他说这些事的思考不能指望“弟弟们”,只能他来。

弟弟们

被李剑称作弟弟们的,是邢星、李赫、张一航。邢星是第二主唱兼合成器,李赫是鼓手,张一航是吉他。前些年乐队成员来来回回、变动不少,现在,算是稳定下来了。

台下的四位,李剑跟邢星像是电影《猜火车》里走出来的Cool Guy,李赫像是韩剧里走出来的暖男。张一航则是一张很Man的娃娃脸,因为他留了络腮胡。他们都比李剑小几岁,被李剑叫做“弟弟们”。

听上去很像李剑有一个大氅,弟弟们在氅下。

弟弟们其实并不小了。最小的张一航,90年的。李剑比他大6岁。

弟弟们普遍表示他们还好,不怎么太焦虑。他们说,焦虑的是李剑。

“乐夏2”过后,邢星、李赫、张一航的生活并未有太大变化。热度最火的时候,一直做古着生意的邢星开的线上古着店,迎来了红红火火的两个月优秀销售额,“赚了不少”。李赫甚至透露,他们那会儿都叫邢星“邢总”,因为他是节目播出后,“几个人里赚得最多的”。邢星正筹备开实体店,目前在鼓楼和三里屯这两个地标里徘徊选择,“但房租都不便宜”。如同“乐夏2”里呈现的一样,邢星怪咖的表象之下,其实有着孩子般特别澄澈、纯净的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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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面对媒体,他毫无顾忌,甚至会透露他的一些非常私人的家事,甚至是“商业机密”,譬如他的古着店从哪儿拿货……说起自己的现状,邢星坦白说就是想赚点钱,所以那两三个月营业额让他很欣慰。但这些话完全没有“铜臭气”,反倒因为格外落地,格外真,显得格外动人。谈及“乐夏2”舞台上他光芒万丈的表现力,他说:“那都是李剑的想法”。

采拍当日,我们去了鼓楼的独音唱片取景,邢星说他过去曾在这里打工。他还曾做过其他一些工作,但当下就是安心做古着,他的朋友圈没什么私人东西,基本只发货品。邢星的理想是生活在泰国,那边古着货好,物价低,生活也很便利。

当我们问到邢星,现在是不是想把大波浪做到老,他的答案很干脆:对。

李赫跟其他人都不太一样。排练、演出的交通成本都有点高,因为他常居贵阳。很难想象大波浪之前的排练都是怎样进行的,李赫在空中飞来飞去,完成了他作为大波浪鼓手的排练及演出使命。

李赫很喜欢贵阳,那里有跟北京不一样的气质,生活便利上的优势,和生命中重要的人。作为一个曾常驻北京但又“离开了北京”的人,他对北京并没有黏黏腻腻的不舍。最近,大波浪正为2021年的巡演和双专辑做准备,李赫将重心从贵阳挪移回了北京——周边的燕郊——那是他自己多年前买的房子——兜兜转转,回了北京,他还是驻扎在北京城的地理版图之外。

跟很多同龄人一样,李赫喜欢周杰伦,这似乎很不大波浪。但只要在台上,他特别大波浪。不做音乐时,他还是个专业的平面设计,从前在4A公司呆过,平时也会接一些设计类的工作。李赫确实有一张暖融融的“弟弟脸”,这也让他积累了自己的粉丝,在一个重塑雕像的权利的粉丝群里,甚至有人将昵称设置为“李赫的现女友”。

张一航的第二职业也是平面设计,不做音乐,他最有可能从事的职业是平面设计师。跟邢星一样,他也是北京人。他没什么生活压力,家庭幸福,情绪稳定。但“乐夏2”带来的聚光灯效应,多多少少也让他感知到了一些“事业”上的压力——你从他的内敛、沉稳里能感知到。

如他所说,他一直在想这个命题:“怎样能做到更好”,怎样能跟行进中的大波浪步调更贴合。他像个让人信赖的东方成年男性一样,坦诚说自己在团队里“弱一些”,但李剑始终在前方带着他走。

李剑在带着每个人走。

他把大波浪的未来看的至高无上。从音乐创作,到舞台,到“品牌运营”。他的角色时而是艺术家,时而是经纪人,时而是舞台设计,时而是导演……李剑认为自己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自己是哥哥。

他们乐队四人,站在一起,就像一支从宇宙边缘的某个缝隙里生长出来的乐队,野蛮,有力,无拘无束,打法特别。所以超越了地域、语言、风格的边界,那些关于乐队的最好的词汇都应该送给他们。

总有人说,一些乐队们走着,走着,就泄了,特别为此扼腕——这里有很多客观原因,时代,年龄,激素水平,以及步调难以始终保持一致的人,以及生命力的自然式微。不必过多苛责。盛放过,就值得。

愿大波浪在持续到底的路上走得更深远一些,

李剑和他的弟弟们值得。

Q&A:

相亲相爱的大波浪一家人

TimeOut 对话 李剑

Q:你是个操心的人吗?

肯定操心,每天大脑都在转,永远有解决不完的事情。时不时要改编一些歌,还要面对合作,每天夹杂在创作和管理中,基本上没有太多个人生活。

Q:很多事你也喜欢亲力亲为。

我不想管,问题没人管。一直还是这样,肯定不行,对吧?必须要往更专业的方向去做。

Q:如果没有演出和拍摄的话,一天通常都是怎样度过的?

一般都是在家创作,跟外界很少联系。时间一旦全部属于我自己,对我来说,就特别特别舒服——一般我9点起床,泡个茶,吃个早点,然后开始创作,到点儿了,我就自己做饭,晚上7、8点的时候,就停止工作,12点前肯定就睡觉了,非常规律。录节目那三个月,感觉是过了三年,后来状态就比较乱,天天失眠,焦虑更严重了。主要是我一个人要干的事情太多了。

Q:就听上去感觉你太累了,你有想过怎么解决吗?

我们现在正尽量去找专业的人来干专业的事。

Q:三个弟弟,他们会想这个问题吗?

从来不会。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Q:你的理想生活状态是?

我现在最想的,就是买一套房,当然北京估计是不可能了。目标其实很简单,实在不行的话,就回天津,在天津买套房,这样离父母近。父母年龄越来越大了,我得去照顾他们。现在交通很便利,我未来无论在哪个城市,都会买套房,然后会有一个地下室,或是专门排练的屋子,以后我们就去那儿排练,这就是我能想到的最美好的事儿。

Q:你还想过要回天津?

因为父母年龄大了,你知道他们无法跟你去新的城市。他们所有的交际圈全在老家,到这个年纪了,你不可能让他们再认识新的朋友,他们也已经为我操劳了太多。

Q:你上了“乐夏2”之后,你父母对你做音乐这件事在态度或认知上会有很大改变吗?

我父母一直都知道我在做什么事,他们也支持我——既然你喜欢,你就去做吧!因为你喜欢。从“乐夏2”后,他们可能又会觉得你这十年太不容易了,终于今天起来了,太好了,为你高兴。但是他们同时也告诉我,李剑你现在应该比以前更加低调,千万记住把那些坏脾气坏毛病都改掉,其实我能理解他们的意思,调整好心态,身边的贵人会越来越多的。

Q:你觉得你丧吗?

你觉得呢?我是非常悲观的悲观主义者,非常悲观。不过我最近好像控制很多,情绪基本上很平和,但悲观还是有的。因为我不会把自己持续放在一个漩涡里,我懂自救。

Q:看节目里你的小屋虽然不大,但还挺整洁有条理的,你是那种很爱收拾的人吗?

我特别爱收拾。心情好的时候,我每天都把房间打扫得干干静净,特别乱的话,根本无法工作——先把被子叠好,桌面上弄干净,才开始干活儿。

Q:感觉你一看到小朋友整个人就化开了。

对,我特别喜欢小孩,因为他们特别天真、纯净。我很久之前在小学当音乐老师,每次看到我的学生,都非常开心,无论我多焦虑。

Q:对你影响较大的精神偶像是谁?

对我影响比较大,乐队方面还是Joy Division。从他组乐队,到解散,再到他去世,其实也就三年光景。他一直以来的生活,我觉得跟我20多岁的时候很接近——每天都不高兴。他歌词写得特好,乐队非常棒,但后来他受不了乐队的爆红,再加上有癫痫,突然就自杀了。如果我23岁就爆红,估计也悬。

Q:除了鼓楼,让你在北京换个地方住,你觉得哪儿你还能试试?

我一直觉得在北京就得住二环以里,出了这块地儿,感觉就不像北京了。住鼓楼心里比较踏实,所以十年没换过地方。

Q:我们是关于生活方式杂志,所以很好奇你在家自己会做什么饭。

其实我没什么生活,天天都在做音乐。自己做饭也很简单——都是以求快的标准,各种炒鸡蛋,米饭蔬菜,鸡胸肉,怎么快怎么来。

Q:如果不做乐队,你觉得你最有可能从事的工作是什么。

开滴滴,或者是当小卖部的老板。但我7、8年没开过车了。

Q:大家普遍感觉你戴上墨镜和不戴墨镜是两个人,墨镜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没什么重要性,只是我这两年因为操劳过度,老得比较严重,戴上墨镜可能能重回一点自信。确实是这几年心力交瘁,然后就面由心生。如果我近半年一年没什么事儿的话,肯定不戴墨镜,老没关系,就是有时脸色不好看。

Q:你体重有130斤吗?

120都没有。

Q:平时除了在音乐节,还有哪些地方可以偶遇大波浪?

地安门,反正就那几个菜铺。

TimeOut 对话 邢星

Q:当时你去节目的预期是什么?

赚点钱,让父母过上好日子。家里人就父母支持,别的人什么的,也不知道我在干嘛。其实亲戚们也不会去听我们的音乐,他们可能只是关注你都能上电视了,那是不是就所谓成一明星了。

Q:你平时在乐队也写歌吧?你一般都怎么写?

我没有电脑。我在舞台上的表现,都是李剑编的。在台上,其实就是上班呢。你得表现好了,才能有流量,别人才会买我的古着。

Q:上台会紧张吗?

说实话不紧张,因为就没想太多,就玩儿来了。我记得我在节目上就说过几句话,可能没播——我说,来这儿之前就在胡同里,何德何能来这么多人伺候我。

Q:是因为李剑非要拉你去吗?

不是李剑非要拉我。后来我想去,其实就是想赚点儿钱,能开一个古着店。抗拒肯定是抗拒,因为不太喜欢,到现在说句实话也不太喜欢。我跟导演最后也说了——我说我特别尊重每一个人,也觉得节目做得特别好,但我可能受西方摇滚乐影响太深了,可能还是接受不了,但是我很尊重您。因为他们都忙前忙后特别辛苦。

Q:所以可能也是因为完全没什么负担,也没什么预期,你们特别自然坦荡。

对,其实就跟演Live house一样。但是我知道我的想法是不对的,人都在往前看,我这种人,就像是贾宏声,老追着从前的东西。我这想法肯定不行,肯定是很快就被社会淘汰了。

Q:你很喜欢贾宏声吗?

我挺喜欢他的。

Q:所以我们觉得你也很“艺术家”。

我不是,您别这么说,我真不是艺术家。我觉得艺术家不是我这样,李剑算是艺术家,因为他编曲什么的,但我肯定不是。我觉得(某些时候)我只是一个发泄的愤青,肯定不是艺术家。

Q:你是80后对吧?更小一点的时候,大家总会有更多的愤怒更多的能量,但那阶段过去了,它们都会减轻,你觉得你还愤怒吗?

肯定会有所改变。但就说我自己的话,我肯定还是愤怒。李剑平时写歌那些,他也是愤怒,李剑把愤怒转换成了电子乐,或者转换成了另一个形式——类似于换了一个外衣,还在表达原来的意思。我这人,是更简单直接,直来直去的。

Q:你什么星座?

白羊。刚才也跟您说了,我赚钱开店其实已经违背自己之前的意愿了。Vintage Boss,其实真就是一小商人。

Q:疫情期间都在做什么?

在泰国。我们是提前去的,但那时候也快爆发了。后来导演分别跟我们每个人打语音视频,聊一聊生活什么的,联系我们上节目的时候我就在曼谷呢。

Q:对你影响比较大的人,都有谁?

之前喜欢过早期的Joyside。现在喜欢的都比较“地下”,肯定上不了(杂志)。Bed Stars,叫床星,还有小南瓜,我很喜欢他们,还有Leaders这样的乐队。我觉得他们都很直接。国外的我说一下,国外喜欢Joy Division, 70年代那一批都很喜欢。影响较大的另一位“偶像”……那就伊藤润二吧,画恐怖漫画的,但我觉得他那漫画能体现出人性,他用更扭曲的方式来体现,我挺喜欢。

Q:有粉丝想问,你英语过4级了吗?

英文我不行。去泰国什么的,是连说带比划那种。基本沟通行,但是深点就不行了。泰语我真是张不开嘴,不知道怎么说,就知道一个“萨瓦迪卡”。

Q:北京的Livehouse越来越少了,你有什么想法吗?

对, DDC也没了,愚公移山都没了。现在这边最火的就是School,鼓楼也没什么Live house了,感觉都是演出场所了,它不像一个Live house,只是演出,演完了大家就走了。鼓楼广场原来老的疆进酒我也去过,印象特深,我自己的乐队去那儿演出,把房顶给捅漏了,掉了一脑袋灰,后来那老板就不让我演了。

Q:怎么捅漏的?

房顶特别低,就一蹦,琴可能杵上了,就出了一个窟窿。之后老板就把线拔了,让我走了。我都忘了老板是谁了,很早了,10年的时候吧。

TimeOut 对话 张一航

Q:你胡子留多久了?

从上大学就开始留,平时会修。留胡子是因为我脖子比较短,就用胡子来修饰一下。

Q:对你影响比较大的乐队都有哪些?

分阶段吧。上学那会儿导致我开始弹琴的,就是Metallica,金属乐队。那会儿我是比较偏执,再加上十几岁有点躁动,最喜欢重的,后来听音乐越来越凶,就触底反弹。第二个影响的就是Radio head,偏情感加技术派的,现在说影响最大,就是“电子”这块了。

Q:有没有什么精神偶像?

王朔,我看他好多东西,他的表达方式我比较喜欢,接地气,我特别能融入进去。我小时候的生活状态,其实就跟他小说里写的那样。

Q:你平时除了做乐队,还有其他什么要忙的吗,譬如兴趣爱好之类。

我一直在做设计类的工作。什么活儿都接,比如logo设计,给杂志做一个什么改版都可以。李赫也是,他也做设计,比我还更职业。其实我有时候还在想去种地,因为我比较喜静,喜欢看着植物从种子一点点长大、再收获那种感觉。平时我还爱玩游戏,王者荣耀也玩,电脑游戏什么都行。小时候爱玩游戏,现在可能一忙就没时间玩了,抽空玩玩还是挺高兴的。

Q:你也是从小住在胡同,后来搬出去了,会觉得你印象中那种老北京生活一点点在流失吗?

有,主要是人的状态。举个比较浅薄的例子,以前我们住在院子里,当然也是因为那是很多年的老街坊了,晚上真的是夜不闭户。比如过端午,院里的老人会包一大盆粽子,挨家挨户送,就那种感觉,我不知道怎么去形容,和现在真不太一样。你看现在我住在楼房,但我对面邻居是谁我都不认识。

Q:你有没有觉得到了30岁之后,好像身边人就都开始认真考虑养老问题了。

我现在也有这个感觉,不知道这是不是心理作用。因为一过了30,好像身体就跟以前不太一样了。没明显哪儿不行,但首先体重不像以前,饿几顿,就能瘦下来。现在随便熬个夜,就开始掉头发,所以我也不敢熬夜了。我觉得特别可怕,从来没想到过我会脱发,并有秃头的趋向。我们家吧,我爸现在头发是不太多,但他年轻时,跟我这岁数那会儿,头发可多了。

Q:你也常在鼓楼周边活动吗?

之前主要是去Mao和愚公移山,现在这俩都没了。愚公移山说是再开,希望它能开。我刚才从Mao的跟前路过,我发现它的门脸是绿网,建筑绿网已经罩上了。其实原来的大铁门从它停了之后,大概还留了两年吧。你从那路过还能看到,你心里可能还有个安慰,就感觉像遗址一样。我觉得鼓楼东大街的“文化水平”全是靠Mao来带动的。比如说最有名的南疆饭馆就在对面。Mao一没了,很多东西就都没了。

Q:你觉得自己性格属于腼腆的那种吗?

其实舞台表现力主要是邢星和李健,我跟李赫在后面,我们俩性格也差不多,李赫也是个比较腼腆的人,不太爱表达。所以你说让我像邢星那样我也做不到,邢星他也不是装出来,他非常真实,他一上舞台就那样。

Q:对我们的音乐产业环境会有信心吗?譬如说你觉得到你们这一代,能做乐队到老吗?

我有信心。我觉得环境肯定是越来越往好的发展,不会说到最后越走越窄。可能会有困难,但是从社会发展角度来讲,我觉得总体来说是乐观的。

TimeOut 对话 李赫

Q:在燕郊生活好像不是特别方便,是不是也没有什么娱乐的地方。

有有有,只要不进北京的话,其实还行。各种商场超市都有,有玩的地儿,也有商场或其他可以逛的地方,但没有演出的地方。在燕郊住的是我自己的房子,买得挺早的。那边住的人稍微有点多,所以挺堵,我平常进北京来排练、演出,都是叫车。

Q:刚才说你之前在上海生活过几年,比较一下这两个城市吧。

上海就是精致一些,做广告和设计行业的很多,但是像搞音乐、艺术的,肯定是北京的文化氛围更好,感觉就是,北京更亲切吧。

Q:你在疫情期间生活状态是怎样的?

很舒适。初期是在贵阳的家里,忙忙工作,听听歌,看看电影,也不出门。后来就开始准备上节目了,我就飞回北京,跟大家汇合,一起忙。

Q:我刚才听一航说你也是学平面设计,之前在公司待过,专业做过平面设计吗?

我大学就是学艺术设计的……后面工作也是设计,这个好像在乐手里也挺常见的。

Q:乐队现在“火”了,要忙起来了,你现在还会接平面设计的工作吗?

会有一些。不过我现在这个状态,好像也没有太多时间去弄,只能把设计的工作放一下,专心搞乐队的事。

Q:平时会自己开车出门吗?

也会,开车出去玩,自驾那种,之前有一股气开车回贵阳,挺自在的。

Q:你平时自己喜欢听什么类型的音乐,摇滚乐比较多吗?

其实不是,我也没什么特定喜欢听的风格,只要自己觉得好听,就会听。最近歌单里都是李荣浩和周杰伦——我还看过两场周杰伦的演唱会。

Q:你打鼓有多少年了?有尝试过其它乐器吗?

得有十来年了吧。刚开始组乐队的时候也弹吉他,但是乐队里缺鼓手,我就去练鼓,后来在打鼓里找到很多乐趣,就一直打下来了。

Q:没工作的时候,除了音乐还喜欢玩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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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温特

采访、文/线条

图/Mia Song

妆发/ 雅婷

录音整理/Bran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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