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世纪以来,西方殖民者在亚洲攻城略地,几乎战无不胜所向披靡,但在阿富汗这片神奇的土地上,西方却折戟沉沙,英国三次侵略阿富汗失败,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苏联深陷阿富汗泥潭,新世纪之后美国深陷阿富汗泥潭,因此阿富汗被誉为“帝国坟场”。

鲜为人知的是,在亚洲的东南亚地区,还有一个比阿富汗更硬气的国家,与西班牙打了三百年,还抗击美国二十余年,几乎从西方殖民者入侵的第一天起,就拿起武器反抗,几乎直至今天。更令人想不到的是,这个坚强的国家,还一度希望并入中国,可惜被当时的皇帝给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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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世纪初,菲律宾一直没有形成统一的国家,只是在如今菲律宾南部的苏禄群岛上,出现一个叫苏禄国(上图,苏禄国王像)的酋长国,郑和下西洋返程时,苏禄国王巴哈剌曾跟随郑和朝觐朱棣,归国途中染疾,病故之后就安葬在了山东德州。除了长子回国继承王位,苏禄国王的其他儿子与随从都留在了山东。

大约差不多的时候,来自阿拉伯的穆斯林商人在与苏禄人贸易时,将伊斯兰教引入苏禄群岛,当地王公贵族逐渐开始信奉伊斯兰教。

十五世纪中,苏禄素丹国正式创建,信奉逊尼派教义,实行政教合一的伊斯兰政治制度。所谓素丹,又称苏丹,即为部分伊斯兰教国家君主的称谓。

由于也位于海上丝绸之路通道上,苏禄国经济极为发达,凭借过往海商们的吃穿用度与税收,苏禄国活的非常滋润。

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随着地理大发现浪潮的掀起,西班牙殖民者来到了菲律宾。

第一个到达菲律宾的是葡萄牙人麦哲伦(当时为西班牙效力,见下图),在环球航行时从大西洋航行绕过美洲抵达南洋地区,当然麦哲伦参与菲律宾地区的部落冲突,然后被一位名为拉普拉普的部落酋长杀死。船队在他死后继续向西航行,回到欧洲,并完成了人类首次环球航行,也将菲律宾的信息传回了西班牙。

1565年,来自墨西哥的西班牙人,穿越太平洋登陆菲律宾南部的宿雾岛,由此开始了殖民菲律宾的三百年。宿雾岛有三最,即西班牙人最早登陆的岛、最古老的城堡及最古老的街道,有“南部女皇城”的美誉。

随后,西班牙人以宿雾岛为中心,迅速向外扩张,并将苏禄国人称作“摩洛人”,并把当地叫作“摩洛兰”,即是“摩洛人的地方”,准备灭掉苏禄国。

以极少兵力征服南美洲大半地区的西班牙人认为,攻打苏禄素丹国,也会像灭亡南美诸多国家一样简单。但让西班牙人没有想到的是,苏禄素丹国成为西班牙建立殖民帝国过程中遇到的最强钉子。从1578年开始,直到1899年西班牙退出菲律宾,苏禄国多次打退西班牙入侵者,尽管地盘缩小至今日菲律宾南部的地方,却始终保持着独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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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葡萄牙经营东南亚数十年,被苏禄国挡住继续东扩的步伐。西班牙虽然灭了吕宋国及诸岛,却依旧没法将苏禄国给灭掉,只是压缩其地盘。可以说,苏禄国是在两国世界霸主夹攻中艰难求生。

十七世纪,随着明亡清兴,江河日下的苏禄国,希望依靠中国,抵御西班牙人的步步蚕食。雍正时期,苏禄国两次遣使来华,第一次重建了和中国的“藩属”关系,第二次苏丹亲自来华,并拜谒苏禄东王墓。苏禄国两次遣使来华的目的非常简单,就是希望大清保护苏禄国。

1753年,面对越来越危机的形势,大清又迟迟没有动作,于是苏禄“老苏丹”上《请奉纳版图表文》,请求将本国土地、丁户编入中国版图。但乾隆皇帝对此根本没有兴趣,直接将之婉拒,只愿意维持双方的面子工程——“藩属”关系。百年之后,随着西班牙人占领苏禄国的和乐岛,大清与苏禄国的航道被切断,这时的大清处于太平天国的浪潮中,自身难保,更无余力帮助苏禄国。

乾隆为何拒绝苏禄国加入大清?原因不是怕了西班牙,而是苏禄位于遥远的海外,乾隆当时正在实行闭关锁国政策,不允许大清子民与海外国家进行交流,甚至认为华侨都是“汉奸”,死不足惜,殖民者杀死华侨对大清更有利。

截至美西战争爆发,苏禄国的情况可以归纳为两点:

1,苏禄国的宗主国是大清。

2,西班牙一直没有征服苏禄国。

1898年,美西战争爆发,西班牙人战败。根据美西协议,西班牙从菲律宾退出,菲律宾成为美国殖民地。按照实际情况,苏禄国地区应该不包括在菲律宾范围内,但西班牙人在停战条约上把该地划给美国,清朝对此没有什么异议。

美国占领菲律宾后,又多次攻打苏禄国,但还是没能占领该地。于是,美国人采取缓兵之计,先与苏禄地区各个势力谈判,最终签订《吉兰姆—白茨条约》。按照条约规定,美国人不进入菲律宾的南方,区内事务由摩洛人(苏禄国人)自治管理,保留了素丹的权力,但承认美国对苏禄所持有的宗主地位。

至此,苏禄国与中国再无关系。

但《吉兰姆—白茨条约》只是缓兵之计,摩洛人自治,素丹在苏禄的世俗统治权,就犹如一个独立王国,且在宗教信仰的是伊斯兰教,美国人自然不愿罢休,于是双方实际还是多次发生冲突。菲律宾独立或菲律宾起义(1899-1902)战争后,美国在苏禄建立了“摩洛省”,开始对苏禄实行军事统治,逐步压缩苏禄穆斯林人的生存空间,最终在1915年苏禄人屈服,摩洛省总督同苏禄素丹基朗二世放弃世俗统治权,仅保留宗教领袖地位,从那以后,苏禄成为菲律宾的一部分,苏禄国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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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之后,1946年美国宣布废除海外殖民政策,将摩洛兰一并划归信奉基督教的菲律宾,这一点遭到摩洛穆斯林的强烈反对,为后来出现的“摩洛民族解放阵线”埋下伏笔。

1972年,“摩洛民族解放阵线”成立,后来分裂为三派,其中两派主张南部棉兰老地区实行民族自治,另一派主张棉兰老地区脱离菲律宾,成立一个独立国家。“摩洛民族解放阵线”与菲律宾的武装冲突,之所以至今犹存,祸根在于西方殖民者。

参考资料:《清史稿》、《列国志:菲律宾》、《菲律宾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