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熊宗荣

改革开放后,国门打开了,人们通过官方和民间的渠道与国外的交往也逐渐增多了。走出国门,看到了外面的世界,增长了知识,开阔了眼界,学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这些都于国人有益。但是,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也很无奈。有时,你可能会突然遇到一种很难预料的情况,将你置于一种无比尴尬的境地。

前年中秋过后,我和妻商量,趁天气凉快出去走走。到哪里去呢?听说,我国西部喜马拉雅山那边的尼泊尔是个颇为神奇的国家,那就到尼泊尔去吧!就在我到旅行社报名的当天晚上,我收到朋友的朋友的朋友辗转发来的一个微信。她是上海交大的一位退休女教师。微信中说,她同团的一位女教师,在尼泊尔一入海关便被扣押了。随后,送到警察局关押两天。理由是这位女教师身上戴的金银首饰超过50克,触犯了尼泊尔的国家法律。连中国使馆出面说情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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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越友谊关

后来,还是同团成员凑了6万元人民币交上去,人才被放出来。那位女教师在微信中说,那边的海关人员知道中国游客有钱,又喜欢带现金,便进行敲诈。人只要一弄进去,最少两万,钱不到位,绝不放人。接到微信的第二天,我就到旅行社说:"尼泊尔不去了,改往缅甸吧!"

越南河内主席府

同时,我又接到消息说,有人从越南旅游回来,因越方海关人员索要小费发生争执而挨打的事。这事使我感到震惊。但仔细一想,那年我和妻从越南旅游回来,在海关不是每人也花了一百元人民币的小费吗?我和妻的共同观点是,人若在外,宁可钱吃亏,也不让人吃亏。倘若那次我们也为小费发生争执,是否也会落个挨揍的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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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南河内

又想起了那年在南非首都比勒陀利亚。同行的一位女旅客吃午饭时,放在身边的包被人偷走,那里面有她随身携带的物品和全部现金。最要命的是护照和下一站到开普顿的机票。到警察局报警,警察局人员说:"今日周末休息,无人出警。"

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

地陪导游说:"即使不是周末,警察局也不会出警。因为在这个城市,因盗窃丢失物品的事情太多了,警察局根本就不把这当一回事。就是出警,他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地到现场看一看,笔录一下情况,你就别指望他们查出什么结果来。"

俄罗斯郊区农家

结果是,那一天导游同那位旅客,到中国驻南非大使馆补办护照,办机票,整整半天,我们预定的行程全部作废。当时大家都在想一个问题:同是周末,中国大使馆工作人员怎么就照常办事呢?短短几个小时,就把办护照、办机票的事情办理得尽善尽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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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克里姆林宫

二十年前,我同广电局的老汪一起到俄罗斯旅游。旅游结束,我们从莫斯科乘飞机返回到海参崴,下榻在阿穆尔金海湾边一座陈旧的旅馆里。晚饭后,大家陆续走出旅馆,都想欣赏一下这座海滨城市的美丽夜景。

莫斯科红场

我和老汪沿着海边一条马路信步往前走,走到前面一座小山头的半山腰时,突然,从路边的林荫里蹿出两个彪形大汉来。他俩一前一后将我们的来路和去路堵住。然后,他们用半生不熟的华语说道:"护照!"

乎拉迪沃斯脱克(海参崴)战士广场

我和老汪猛地一惊。定睛看时,原来是两个牛高马大的俄罗斯警察。他们全身武装,怀里抱着冲锋枪,腰间的武装带上挂着手铐、电警棍和匕首,全是硬梆梆的真家伙!

呼拉迪沃斯脱克阿穆尔海湾

我和老汪镇定了一下,然后解释说:"我们是来自中国的游客,我们就住在前面不远的旅馆里。我们的护照在导游那里集中保管。要看护照,我们一起到旅馆找导游。"但这些话全是白说,他们不懂中国话,就跟我们不懂俄国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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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罗斯远东大学

他们见我们手中没有护照,便互相耳语了一阵。其中一个警察掏出笔来,在一张纸上写一行字递给我们。我俩接过纸条一看,不禁叫出声来:"罚款6000卢布!"

我们知道遇到黑警察了。在俄罗斯,中国旅客遇到黑警察的敲诈是屡见不鲜的事了。记得那年,我们在黑龙江对岸的布拉戈维申斯克(海兰泡)时,导游晋小姐就告诉我们:"大家过马路一定要等绿灯,这期间可不能出什么差错,这个城市的警察三个月没发工资,他们正愁找不到理由罚款填腰包呢!"

我和老汪互相递了一下眼色,然后摇摇头,摊摊手说:"没有那么多卢布。"两个警察见敲诈不出钱来,便互相咕噜了一阵,然后,又做出了一个随他们走的手势。

决不能随他们走!我早就听说过,有的中国旅客在俄罗斯被警察敲不出钱来,便被带进警察局,关进铁笼子。自己受尽了苦不说,还给整个团队带来了无穷的麻烦。

这时,我突然灵机一动,想起了40多年前学的俄语,还有几个单词没遗忘,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于是,我换了副脸色,走到警察眼前,与他们套起了近乎。

我说:"自得拉儿斯特屋依阶,符拉迪沃斯托克,俄钦哩,克拉儿随哇呀!"意思是说:你好,海参崴是一座漂亮的城市,我们出来是欣赏这个城市美丽的夜景的。随后,我用手指指自己,又指指他们,说:"雅,堆,达瓦里希,不拉儿特!"意思是说:"我们和你们,是同志加兄弟!"

可别说,这几句夹里夹生的俄语单词还真灵!那两位警察听到这些后,开始是猛地一楞,随后,脸上的乌云渐渐消退,慢慢变得融和起来。这时,老汪也从口袋里掏出仅有的两百卢布和一百元港币递了过去。这时,站在一旁始终未出声的那位警察向另一位警察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那位警察便向我们摆摆手,终于同意放行。

我们俩如同遇到了大赦一般,转身就走。走了几步,我又回过身来,不失绅士风度地向那两位警察挥挥手,说:"斯巴随巴!达斯危达妮娅!"(谢谢!再见!)然后,我们便撒开脚步,朝我们住宿的旅馆方向一路小跑。

回到房间,关上门,我和老汪相视一笑,同时说:"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