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宣和七年,金军分东、西两路南下攻打宋朝。靖康元年(金天会四年,1126年)正月,完颜宗翰率金兵东路军进至汴京城下,逼宋议和后撤军,金人要求五百万两黄金及五千万两银币,并割让中山、河间、太原三镇。不久,宋钦宗亲自至金人军营议和,被金人拘禁。

除徽、钦二帝之外,还有大量赵氏皇族、后宫妃嫔与贵卿、朝臣等共三千余人北上金国,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自此,北宋灭亡。在宋朝的历史上,曾出现过“靖康之变”这样令人扼腕的历史悲剧。殊不知造物弄人,作为侵略一方的金朝,亦发生过类似的历史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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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海陵王完颜亮开始,金国的政治便开始走下坡路,王朝内部陷入接连不断的动荡中,各贵族、官僚相互猜疑,以至于,金国由内而外地腐坏。公元1211年九月,蒙古人于抚州集结了大军,将金国三十万主力军打得一败涂地。“金之精兵良将,大半尽于是役”。仅过了两年,蒙古大军再度南下,在这场侵略战中击败了十万名金兵。

公元1214年,被蒙古人打得闻风丧胆的金宣宗不得不派公主前往蒙古和亲,外加无数金银珠宝陪嫁,苟且偷安。公元1123年,完颜峋在国难当头之际驾崩,将重担交给了自己的儿子完颜守绪,完颜守绪临危上位,是为金哀宗。公元1225年,成吉思汗在西征中横扫欧亚大陆,在西方留下了“上帝之鞭”的赫赫凶名,兼并了大量西夏领土,对金国完成了初步合围。

窝阔台继承铁木真的汗位后,立即对金国发动了侵略战争。公元1230年,蒙古咸丰进攻至京兆、凤翔两地,没过多久便侵吞了潼关以西的全部领土,此时的金国已基本没有还手之力。公元1232年,金国集结了最后的数十万人马,与蒙古人在三坪山展开决战。不过,此时的蒙古铁骑锐不可当,仅一战便全歼了金兵主力。

史料记载此战金兵“无一人得逃者”,被蒙古人全灭。

打完这场胜仗之后,蒙古人高歌猛进,直逼汴京城,并对汴京进行了为期两个月的围城。在这场围城战中,数以百万计的百姓被饿死,金国的覆灭已成定局。

当时的金朝诗人,写下慷慨悲歌,对国家即将覆亡的场面进行了深刻描述:

北来游骑日纷纷,断岸长堤是阵云。万落千村籍不得,城池留着护官军。
山无洞穴水无船,单骑驱人动数千。直使今年留得住,更教何处过明年。
雁雁相送过河来,人歌人哭雁声哀。雁到秋来却南去,北人南渡几时回。
太平婚嫁不离乡,楚楚儿郎小娇娘。三百年来涵养出,却将沙漠换牛羊。

——《续小娘歌》

道旁僵卧满累囚,过去旃车似水流。红粉哭随回鹘马,为谁一步一回头。
随营木佛贱于柴,大乐编钟满市排。虏掠几何君莫问,大船浑载汴京来。
百骨纵横似乱麻,几年桑梓变龙沙。只知河朔生灵尽,破屋疏烟却数家。

——《癸巳五月三日北渡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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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出城迎敌的金兵一去而不复返,蒙古人开始在汴京周遭进行烧杀淫掠,汴京附近的百姓流离失所。金国仅剩的官兵,只能据守不出,等待着上帝之鞭最后的审判。公元1232年末,汴京粮食已空,走投无路的金哀宗只能打出“东征”的旗号,率最后的金兵逃离汴京。

公元1233年初,金国西路元帅崔立杀掉了完颜阿不与完颜奴申,带兵闯入宫禁挟持太后,传召梁王完颜从恪为监国,字号左丞相。随后,崔立暗中与蒙古大军联络,拟定降书,出卖了国家。最终,崔立夺取兵权,以蒙古旨命,亲自羁押那些随着金哀宗出逃的金朝官员、女眷,随后又杀掉了监国的梁王。

与此同时,崔立还派人迎接蒙古兵,协助蒙古人在城中进行烧杀淫掠,让汴京百姓犹如身处地狱。同年四月,崔立胁迫两宫太后、梁王、荆王及一众金朝宗室北上,将所有俘虏献给蒙古人。“次取三教、医流、工匠、绣女皆赴北”。此情此景,恰似六年前金人将北宋皇族掳掠北上的场面,唯一的差别是此时金哀宗因出逃而躲过一劫。

像崔立这种卖国的叛徒,其下场也是显而易见的。在掳走了金国宗室之后,蒙古人立即闯入崔立的府邸,“取其妻妾宝玉以出”。正所谓现世报来得快,崔立“闻讯大哭”,随后,便被自己的属下杀之后快。崔立被杀之后,其尸被弃置闹市,“汴京军民争剖其心生啖之”。

“金俘人之主,帝人之臣,百年之后适启崔立之狂谋,以成青城之烈祸。曾子曰:‘戒之戒之,出乎尔者,反乎而者也’。岂不信哉。”或许是因为金国的境遇恰似当年的“靖康之变”,所以元,代史官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写下了这段历史,这实在令人唏嘘不已。

参考资料:

【《金史》、《续小娘歌》、《癸巳五月三日北渡三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