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娥五号成功从月球带回了1731克月壤样本,尽管比预期的2千克少了点儿,但科学家们交给嫦娥姑娘“绕、落、回”的任务是圆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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嫦娥五号月壤样本交接仪式

1978年,我们得到了1克小石头,别看它只比黄豆大一点儿,但这是美国阿波罗17号宇航员从遥远的月球带回来的,因此显得格外珍贵。科学家们小心翼翼地从这块小月岩上切下0.5克用于科学研究,得出不少科学成果,据说也发表了十多篇科学文章。另外一半珍藏在北京天文馆里供公众参观。

剩下的0.5克阿波罗月岩

现在我们一下子从月球取回了这么多月壤,有些朋友反倒犯起愁来:咱们有许多的大学和研究机构,大家都希望分得一份开展研究;这世界上还有许许多多国家,他们也希望从中国这儿获得一份月壤;当初美国人“很无私”地送给了咱1克月岩,现在NASA也向我们讨要来了,咱要不要还回去?还他1克还是还2克合适?算来算去,僧多粥少,咱这1731克不够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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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壤样本收集器

中国搞嫦娥工程的目的是什么?当然是科学研究。我们已经通过嫦娥工程的“三步走”战略证明了我们可以打造重型运载火箭,可以向月球发射航天器,可以绘制月球三维立体地图,可以成功降落到月球表面并开展一系列探测工作,可以通过鹊桥卫星解决月球背面通信问题,还可以从月球表面采集样本、在环月球轨道自动交会对接并成功返回地球。所有这一切都是无数科学研究成果的集合,而对月球岩石的分析只是这些成果中的一个部分,是“绕、落、回”的继续。

“三步走”完成,研究工作还要继续走下去

接下来我们还将向月球南极发射嫦娥七号,再从那里采样返回,相信明年后年我们还会收集到更多月壤,为今后在月球设置长期科学站打下基础。

从这个角度看,我们这1731克月壤样本每一克都很重要,它相对于40年前来说很多,但对于今天的研究来说显然是不够的。这月壤咱不能分给人家,又怎么与全世界分享月球科学研究的成果呢?

在嫦娥五号回来之前,我们的中科院早已经在北京天文馆建设了一个月球样品实验室。尽管规模不像美国那样庞大,但研究和保管设施一应俱全,科学家们可以有很好的条件开展全方位的理化研究。如果未来有需要,我们的实验室还能扩充、实验设备还可以进一步完善。

我们自己的月球样品实验室

所以,国内的大学和研究机构如果有需要,他们完全可以提出方案,在中科院认可的前提下,科学家可以直接入驻月球样品实验室进行研究分析,没必要冒着污染的风险将样品带出实验室。

对于国外的科学家也是如此。首先科学研究应该是互利的,成果彼此共享,你提出可行的方案,我们同意后你可以到我们的实验室里来跟我们一起做实验,这样你还可以有机会使用更多的样本,不必再在0.5克小石头上做月球研究的大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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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球样品试验可以在我们的实验室进行

国际科学合作有一个前提,那就是公平、公开与对等。

许多朋友对“科学无国界”这个提法很反感,可能是大家对“科学”一词存在各自的理解。

其实所谓的“科学无国界”指的是科学知识应该由全人类所共享,它既是人类过去的实践,同时也是科学的终极目标。比方说,牛顿的三大物理定律,孩子们在中学时就开始学,到了大学会更深入地学习,它是牛顿的科学研究成果;比方说,门捷列夫提出元素周期表,全世界的化学家都在用它;再比方说爱因斯坦提出狭义相对论和广义相对论,提出光电效应的原理,他的这些思想对全世界的物理学产生了深远影响,同时也深刻改变了世界。牛顿、门捷列夫、爱因斯坦和其他许多科学家有向你收费吗?并没有。中国和外国的许多科学家为全人类的科学进步做出了杰出贡献,你学的许多知识都是前人的研究成果,但他们并不会因此向你收费,也不会把这些研究成果锁在保险柜里不让你知道,他们甚至会不厌其烦地向大家讲解他的研究思路和推导过程。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科学无国界”。

科学家的理论成果为全人类所共享

与“科学无国界”相并列的是“科学家有祖国”。因为有些科学成果并不是无偿的,它甚至不能公开。有人发明了电灯,他申请专利,你卖灯泡要向他付钱;有人研究出一种药的配方,你照着这配方制药也得向他付钱;有人发明出提纯核材料的新工艺,对不起,这是国家机密,你付钱也不能给你。在这些情况下,科学研究的成果是独占性的,它不会公开,也不可能被公开。如果有人跟你说,“科学无国界啊!请把你们的导弹图纸给我”相信你一定吐他一脸。

钱学森为回国历尽磨难

所以,在国家利益面前,咱们该分清的还是要分清,该坚持的必须得坚持,不能含糊。

美国人确实在50年前就登上过月球,也带回了300多千克石头和土。但四十多年来他们再也上去过,并且嫦娥五号着陆的位置与阿波罗登月点有很大不同,因此他们讨月壤要数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不要白不要嘛!

阿波罗登月已经过去了半个世纪

同时我们也要注意到,当初他们送1克月壤是1978年关系正常化的表现,并且是他们研究之后的好几年。现在美国人搞了个沃尔夫法案,根据这个法案,NASA不可能与我们有公开的合作关系,否则就是犯法。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应该鼓励美国科学家冒险,送月壤的事,还是过几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