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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杰·迪金斯是当代杰出的摄影大师,由他担任摄影指导的作品《肖申克的救赎》《美丽心灵》《老无所依》《朗读者》都是经典之作。在第92届奥斯卡颁奖典礼上,迪金斯凭借最新战争片《1917》收获了他的第二尊小金人。

出于对摄影的兴趣,罗杰·迪金斯在上学期间进入了英国国立电影和电视学院系统学习电影摄影。他从纪录片和电视短片做起,1984年以摄影指导的身份参与电影《1984》,逐渐被公众熟知,其后他合作的都是当今最知名的导演,如科恩兄弟、丹尼斯·维伦纽瓦、萨姆·门德斯等。

罗杰·迪金斯专注“少即是多”的原则,摄影呈现出一种自然美。他一向主张摄影工作不该是风格及技巧的炫耀,而是要诚恳地为故事和人物服务。本文根据迪金斯多年来的创作经验总结出8个拍摄法门,让我们一起来学习他是如何透过镜头塑造动人的电影世界。

不刻意卖弄技巧,为角色和故事服务

对罗杰·迪金斯来说,好的摄影应自然地与电影融为一体,让观众从视觉上感受角色的处境,而非以美丽的影像、突兀的灯光分散人们的注意。他还表示,当你选择移动相机,你得清楚知道“为何要这么做”,炫目的镜头、华丽的运镜未必适合每部电影,镜头的设计必须基于故事本身,并进一步展现故事蕴含的意义。

在影片《肖申克的救赎》中,安迪刚进监狱,就出现了打胖子的镜头,近景加特写的描绘了监狱的暴力和黑暗,然后一个远景,表现着犯人们的冷漠,短短几分钟,一个黑暗冷漠的监狱环境就展现在观众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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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镜头下的监狱,即使有着开阔明亮的监狱广场,大片的天空也不会出现,大多时候高墙和建筑笼罩在镜头上方,这些刻意而又自然的镜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被压抑的自由。

灯光始于剧本,创造叙事情境

罗杰·迪金斯曾说,要成就一部好电影,灯光是最重要的元素之一。除了适度照亮场景、让演员的表演得以被看见,更重要的是透过灯光塑造情绪和氛围,使演员和观众沉浸在电影里的世界。因此决定灯光配置时,别忘了理解剧情、和导演进行讨论,思考场景要带给观众怎样的感受,找到“用光线说故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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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银翼杀手2049》中,迪金斯依托灯光投射和反射到水面的设置来营造封闭空间内的日光效果,很多场景中几乎使用了所有的照明工具。男主演瑞恩·高斯林曾回忆:“看上去令人震惊……我被淹没在巨大的布景和灯光之中,同时又为它们的精致和美而倾倒”。

认清既有限制,善用手边资源

由于过去拍摄纪录片的丰富经验,罗杰·迪金斯习于认清既有限制、善用手边资源,以重点事项为优先进行创作。他表示,若摄影师没有太多灯光预算,那么拍摄地点的选择就至关重要,那将是决定镜头、灯光及摄影机配置的关键。

迪金斯和科恩兄弟合作多年,因为他们是做独立电影出身,资金有限,所以会花大量时间在堪景和故事板的绘制过程上,甚至连构图和摄影机的运动轨迹都要一丝不苟地早早设计好。迪金斯很快适应了这样的工作方式,改变了以往将故事板作为现场拍摄参考的方式。科恩兄弟的电影大多黑色复杂甚至疯狂,迪金斯则坚持简洁自然,接近自然光效的摄影原则,不让影像喧宾夺主。

在拍摄《缺席的人》之前,科恩兄弟曾建议迪金斯用老式黑白胶片来拍摄这部黑白电影,迪金斯却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管怎样都会用动态范围有优势的彩色胶片拍摄,后期再转成黑白画面”。

不要为了捕捉完美镜头,而牺牲演员的表演

为了帮助演员发挥最好的表演,有时你必须就构图、灯光稍作妥协,比方说将摄影机退得远一些,以免干扰演员的注意力。

罗杰·迪金斯提到,当演员已于拍摄现场准备就绪,任何变动皆可能会对他们造成影响,因此若是在拍摄当下发现问题,例如画面中出现不该有的阴影、或预期的视线处理稍有偏移,迪金斯不一定会要求重拍,而是记住这次错误,尽可能避免同样的状况再度发生。

找到属于自己的摄影风格

罗杰·迪金斯表示,摄影无法透过一昧地模仿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技艺,他期待自己的创作能为他人带来启发,但不希望被视作唯一正确的解答。若你有非常崇拜的摄影大师,请记得不要只是复制他们的作品,而是要在学习拍摄技法的同时,努力寻找个人对影像的诠释方式

学习使用新技术,但别忘记「说故事」的本质

迪金斯在1980年代使用ARRIFLEX 35BL 4,90年代使用ARRIFLEX 535 B,2000年后开始使用ARRICAM,然后在2010年后开始使用ALEXA。他最新的作品《1917》则首次尝试大画幅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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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到《1917》可能非常适合大画幅,迪金斯使用ALEXA LF进行了测试。“我惊讶于普通ALEXA和LF版本之间图像质量的差别。”他表示,“如果你在大银幕上看到画面的时候,它非常出色,质量和过渡上的差异,以及微妙的色调。这些其实是最打动我的部分。”

从胶卷、数位、3D摄影,到稳定器、摇臂、空拍机,随着科技的持续发展,电影拍摄技术亦不断随之改变。不过迪金斯认为,尽管人们必须跟上技术革新的脚步,但就摄影工作的思考而言,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科技只是达成目的的工具,摄影的本质仍是透过光影、构图与镜头运动,来讲述关于人的故事

累积生活经验,与他人互动交流

罗杰·迪金斯相信,比起钻研技术方面的知识,累积生活经验反而更为重要。摄影师肩负将电影视觉化的任务,而摄影工作本身,其实就是你看待世界的方式,亲身感受这个世界、与他人互动交流,都有助于更加认识自己,并将这些想法和经历应用到作品之中。

找到与导演,拍摄团队的协作方式

每位导演的特性都非常不同,摄影师的责任是要找到合适的方法,与导演、拍摄团队组织合作,共同完成眼前的电影创作。尽管电影是团队协作的艺术,摄影师也能提出自己的想法和意见,但“电影终究是属于导演的电影”,这是绝对不能忽视的一点。

罗杰·迪金斯与科恩兄弟的合作始于1991年的《巴顿·芬克》,至今已经合作十二部长片,这其中包括《冰血暴》《老无所依》《大地惊雷》《逃狱三王》等。从2013年开始和丹尼斯·维伦纽瓦成为新搭档,两人先后合作完成《囚徒》和《边境杀手》两部作品,并凭借《银翼杀手2049》获得第90届奥斯卡金像奖最佳摄影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