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些名不副实的食物在我们生活中出现频率很高,比如老婆饼里没有老婆,蟹棒里没有蟹肉,鱼香肉丝里没有鱼,那么有些书画作品的题目也常常给人类似的感觉。换言之,有些东西的本质与其名称有很大差别,这样的情况往往在写意书画作品较为明显。西方的油画总是画的是什么就对应画作名,如《向日葵》《睡莲》等,但是中国画则截然不同。主要是因为中国画作讲究寓意讲究心领神会讲究诗情画意,所以当你听到画作名字,就认为所绘制的内容理所应当也是如此,那你便不知不觉犯了“望文生义”的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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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一掷千金,以六十九万元买下齐白石的《槎上美人图》。此人的朋友听闻此事,纷纷前来,想要一睹风采。世人皆知齐白石画虾是一绝,但是存世的人物图是罕见的。物以稀为贵,自然大家都燃起强烈好奇心。但是当画卷展开,都愣住:哪有美人啊?

这位藏友向大家解释了一番。在他购买之前进行了一番了解。原来这画作背后有个小故事。齐白石在四十岁出头的年纪,曾南下游历,路过桂林的一件小客栈时,被客栈墙壁挂着的画作所惊艳。那幅画是以湍急奔腾的江水为背景,而两位美人乘坐在“槎”上。因为客栈老板不愿割爱,所以齐白石只好将画面刻在脑海里,回去后立刻绘出,并在题跋中提及这段经历,简单的阐述却足见齐白石的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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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故事并不是停在此处,这美人儿还是无处寻芳迹。且不论画作仅33*19CM的尺幅,将其十倍放大,画作的中下部分隐隐约约是个袅袅婷婷的美人儿坐在树杈上。一个娉婷的背影旁边,正是一行小字:槎上有二美人。至此,画作题目中“美人”二字终于得到了解释。虽然与人们的想象大相径庭,但是总归是解开疑惑。新的问题接踵而至,题跋中“二美人”有何解?

此时藏友说,齐白石之子齐良迟给出了答案。这幅画并非齐白石灵感创作而成,是对一幅画稿的记忆性“描摹”,这“二美人”是原作上的两位美人,齐白石自己下笔时则没有完全照搬,只是画了个大概。后来,齐良迟还为此给画作补题了几句,以证明画作的真实性。

齐白石的手法高超之处在于画作的意境。由简单的树枝错落而成的“槎”,在近乎无情的江河水中几欲翻覆,又配上画作上方密布乌云,看似笼罩在阴郁的氛围中,却神来之笔一般——一轮圆月在水天相接之处露出面庞,让人们在为小槎捏一把汗之后,顿生拨云见月的豁然之感。如此画作,令众人慨叹:“妙啊!”

齐白石留下与美人相关的题材中,还有一副赠与老舍的《手摘红樱拜美人》,也是一个影影绰绰的女子背影,却已盎然生姿。我们也不妨大胆猜测,这样类似手法的画作的灵感都来源于桂林某间客栈的那幅画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