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清风西湖

来源 | 孔夫子旧书网App动态

家里有一些作者的签名本,我最喜欢和最珍爱的是巴金先生的签名本《家》。说起这本签名本,得来之易超乎想象,却又那么偶然,也许这就是人与书的缘分。
那是暑假里的一天,我到市场去买菜准备午饭,经过小区门口时看到一个收废品的,当时车上放了很多书,有个人(被人称为“江西婆”,一个收旧书为业的女人)已经在挑选书了。我走近看看,从她挑剩不要的书里又挑拣了4本书,其中就有这本《家》,但因为要去买菜,就没有时间翻看,直接询价,老板要30元,我还价20元,老板答应后付款匆忙离去,怕被老婆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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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买菜回家后,就随手把书放在书柜之上,忙于其他事情去了。过了几天,便想着翻看那天买的几本书,打开才发现,这本《家》居然是巴金先生的签名本!我高兴的直跳,老婆瞪眼瞧我,问我发啥神经。我告诉她,巴金先生的签名本。她也就淡淡离去,做她自己的事情去了,她向来如此,从不关注我的收藏。书是签赠给一个叫“刘志英”的人,落款时间是“九五年八月十五日”。看落款日期,笔迹细而有力,不像巴金先生的字,但“刘志英同志 巴金”应该是巴金先生的字。猜想,落款日期有可能是别人签的当天巴金先生签赠的日子。此书一直被我珍藏在书柜显眼的位置,随手可及。

然而,今天晚上,突然想去找一本书,在另外一个书橱里发现了另一本签名本,是秋石、黄明明编的《我们都是鲁迅的学生——巴金与黄源通信录》,签赠者不是编著者,而是黄源先生的夫人巴一熔签赠给一位叫“叶莉”的,具体内容是“叶莉同志惠存 巴一熔敬赠”,落款时间是“○七年三月十日”。看到此书,突然来了灵感,便把巴金先生签赠的《家》找出来,看看,再翻阅这本《我们都是鲁迅的学生——巴金与黄源通信录》,想找些线索来。简单翻阅后,才发现,巴金先生常来杭州休养,与黄源先生一家保持着密切的交往。根据黄源日记的记载,1995年8月15日,巴金先生当在杭州休养。日记中说:“1995年4月22日:巴金来杭。1995年5月18日:和一熔、明明去看巴金,告以在杭州即将举行抗日反法西斯文学研讨会。1995年8月23日:下午四时退出会场,和林默涵、周而复、李尔重去拜访巴金。上午,代巴金祝贺大会开幕。”从这些文字的记载可以知道,巴金先生当时在杭州,但并没有亲自出席这场在杭州举行的抗日反法西斯文学研讨会,而是让黄源先生代致贺词。当时,巴金先生已经91岁高龄,黄源先生也已经89岁高龄了。黄源先生还在日记说:“1997年10月8日:我正在看巴金译文集,巴金今年的签字和去年相比,显得衰老多矣,巴金在一篇屠格涅夫的文章注中说:黄源译为《一个自暴自弃的人》,他译为《一个无可救药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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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金先生在《家》上面的签字看,先生已经用笔无力了,确实尽显“老态”了,毕竟91岁高龄了。

有段时间,上小学五年级的女儿想读巴金的《家》,自己就在书柜上拿了这本《家》读了起来。女儿被《家》完全吸引住了,巴金先生的文笔让她惊叹,她读给我听“夜死了。……人们躺下来,取下他们白天里戴的面具,结算一天的总账。……”女儿禁不住在上面写起批语来。等我发现时,为时已晚,我大叫着夺了过来。告诉她这是巴金先生的签名本。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大笑不已。我只得从书架上再找一本《家》给她看,告诉她可以在上面写批语,但以后不能在我这本签名本上写字了。再以后,女儿看书前,总会问我一句,“老爸,这本书我可以画吗?”这也成为我们家的一个经典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