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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子初冬,广东省美协与岭南艺术研究院主办“观花入怀”花鸟小展,与友李恩成、季颁、陈涛自北京、济南、青岛分头抵达广州。是日晚,许敦平、许晓彬两位道友正餐后相约夜市潮汕牛肉火锅,虽老话说食在广州,可初至羊城便拉开了潮汕美食之旅。

晓彬君揭阳人,与策展人许晓生二兄弟生于潮汕长于潮汕,有句话说“没有一头牛能活着走出潮汕”许兄自然深谙此道,涮牛肉手法自不必说,不论肥胼吊龙、嫩肉胸口油,一手执筷一手执执笠,于沸水中几上几下,间或沸汤一浇,火候刚好,趁热在沙茶麻油香菜老抽等调配酱汁里一醮,红白微紫的卷曲牛肉便可在舌尖舞蹈……潮汕牛肉火锅汤清味爽,可谓“大味至淡”,是牛肉本来的味道,我等大快朵颐,不亦乐乎。 许兄边烫边介绍,此展明日开展后,即赴揭阳,有一个梅兰竹菊主题小展,展不重要,主要请诸位品尝潮汕美食。“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推杯换盏间,腹食如鼓。

庚子尹始,新冠肆虐,深居简出,适时减肥,几次出行已多有克制,此时潮汕牛肉之鲜美非同之前所食,难以停箸,暗自思忖,半年之功,怕要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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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花入怀开展,新老朋友相见,自是一番欢聚。下午至揭阳,与重庆熊显林、深圳马顺先,广州罗玉鑫等画友汇齐,揭阳同道潮汕特色美食恭侯,又是新朋旧友,自然觥筹交错,寒暄问候,加微信留电话,一时无瑕琳琅满目的菜品。有印象者有二,一个羊肉,一个叉烧,羊肉红焖,滋味浓郁丰腴,入口即化而又略有韧性,不膻不腻;而叉烧皮脆肉嫩,保留了清甜原味,二者相得益彰,是肉食厚味的绝响。菜品丰盛,汤品也有多款,非常滋补,“秋冬进补,来春打虎”宴毕归途,走路似也虎虎生起风来。

第二天早上朋友一行去参观进贤门、揭阳学宫。揭阳学宫始建于八百多年前,由二十余座单体建筑构成,是岭南地区规模最大、配套最完善、保存最完整的同类历史建筑组群,原称“揭阳孔庙”,是全国现存的第二大孔庙,仅小于山东曲阜孔庙,文脉一现,我等又多了几份亲切。

参观完进贤门、孔庙、城隍庙,大家一致要求就在街边吃小吃。当地朋友选了他们也常去的“店马路老牌蚝烙",就在马路边支起两张桌子,静待美食。店老板五六十岁光头,手脚麻利,欣赏他手下翻飞的煎蚝也是享受。蚝烙类似台湾、福建的蚵仔煎,是用地瓜粉浆拌鸡蛋葱姜腊肉丁等加上牡蛎,在一个平底铁锅上煎,煎至外皮香脆内里嫩滑,趁热蘸鱼露吃,鲜香到掉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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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每人叫了一碗粿汁,又买过来旁边店的牛肉丸汤和猪肠胀糯米,胀糯米薄薄的肠衣内糯米、香菇、莲子、花生等材料丰富,略甜一些,少吃是美味。粿汁是潮汕传统民间小食,是潮菜代表,粿条是糯米粉做的,和米线牛河等完全不同,也不似北方宽粉,但几种东西又有异曲同工之妙。粿汁的配料丰富,卤蛋、豆腐、猪肉、鸡杂等,也有牛肉的,再配上花生碎、葱未等,淋上咖色咸甜卤汁,趁热吃,爽滑鲜香,只是于我们口味略淡了一点,也同蚝烙一样醮了鱼露沙茶酱吃,口感层次更丰富了些。

吃饱喝足,沿古城墙散步消食,有千年古榕与墙融为一体,盘根错节撒下一片阴凉,树间几只乳猫穿行跳跃,一只黑狸,一只三花,一只白身黄尾,当地称为金簪插银瓶,据说很是少见。

西湖美术馆于揭阳名胜榕江西湖公园内,开展后品茶研讨,及至黄昏,揭阳朋友带大家前去莆田,品尝潮汕的海鲜特色。车行近一小时七拐八拐到了一家酒楼,店不大,但进得店来,明档海鲜让我们吃了一惊,帝王蟹、龙虾、爬虾、海蛏子的尺寸都和以前认知不同,爬虾长可盈尺粗如小臂,海蛏子也有二三十公分,连来自青岛的季颁都说这么大的爬虾还没见过。我们要了一只八九斤的帝王蟹,一蟹四吃,蟹腿椒盐,腿根部切块烧萝卜汤,蟹身肉丰厚处清蒸,蟹黄炒粿放在硕大的蟹壳之中,又是一番视觉与味蕾的双重享受。椒盐蟹腿蟹壳已酥脆,轻捏之下,丝丝莹白的蟹肉棒昂然弹出,滋味鲜甜,绝对可称为吮指蟹腿。相比之下,其他如荔枝烧鹅等代表菜式也被湮没了光彩。但还有一个咕咾鱼片值得一提,没请教用的什么鱼,只记得鱼肉嫩滑如凝乳,不必用嚼,只一吸便鲜味满口,菠萝香甜、彩椒脆辣、浓汁微酸、鱼肉咸鲜,口感丰富、层次分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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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早起,于榕江边散步,两只白鹭在江面不高不低的飞,朝日初吐,空气清新,健步深吸,打算走到哪儿看见个小店儿便尝尝道地小吃,正行走间,大晴天落起雨来,于是还是匆匆折回酒店吃自助餐。

榕江酒店早餐丰富,但今早打算只用心的品一窝生滚粥。生滚粥是广州特色,算早茶的当红花旦,白粥作底,看配什么肉料,我选了鱼片、猪肝、牛肉片、青菜,多放调味及姜丝、胡椒粉,毫无腥膻,只一味鲜美。

窗外雨未停阳光便出,认真的小口喝着粥,与朋友交流着艺术心得和所行所感,时光便放慢了脚步。“你刚刚抵达一个地方,马上感到有一种将别的隐痛,说明你爱上它了”,我想,潮汕是味蕾的乐园,也是一个画家一个行者可以走心的港湾。

樊磊,字弗言。1974年生,就读于山东艺术学院美术学院,获艺术硕士学位。

现为山东画院专职画家、国家一级美术师;系中国美术家协会会员,山东省美术家协会副秘书长、理事、现代刻绘艺委会副主任、花鸟画艺委会委员;山东省青年美术家协会副主席;山东省中国画学会副秘书长;山东艺术家学术委员会花鸟创作院副院长;山东省青联委员。

出版诗画集《光荫茶语》、作品集《滴水堂余墨》、《山东画院美术家系列丛书·樊磊卷》等,作品被山东美术馆、山东省博物馆、济南美术馆等收藏并入选入编、入展各类大型展览、画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