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雪，29岁。一个月前她抛下山东老家的两个孩子，冲着直播村的名声来到北下朱，为改善生活放手一搏。
李冬雪并非一时冲动，“直播第一村”的“造梦”奇迹，在主播圈里人尽皆知。
一个月卖几十万件羊毛衫，一晚上赚几十万的也大有人在，这些听起来有些魔幻的场景，让主播们前仆后继。
北下朱村，坐落于浙江义乌福田街道，距义乌国际商贸城仅2.2公里。依托庞大货源和物流网络，许多人拿起手机“当老板”，直播带货赚得盆满钵满。
但对李冬雪而言，现实却与梦想相去甚远。
从十月初开始，李冬雪开播已有一个多月，但粉丝只有200多个，卖出100多单，收入还不到千元。
本想借着螺蛳粉的网红热度，在直播间大展拳脚，但在线人数挂零，似乎成为了常态。
没特点、没套路、没团队，像李冬雪这样的小主播，根本无力与大主播争粉丝抢流量，那些销售神话似乎遥不可及。
如今的北下朱，每天大约有500个新主播到来，但离开的人数近千人，比以往更多一些。
而难的，还不只是这些草根主播。
廖阳丽，今年4月来到北下朱，租下这处40平米沿街店铺，做起了直播供货商。
一大早，他就收到了房东下半年的租金通知，仅隔半年，房租涨了将近50%。
他告诉记者，自从打响“直播第一村”的名号后，数以万计的“追梦者”涌入北下朱，房租便水涨船高。
但开销大，收入低，如今廖阳丽微信群里每天都会收到主播离开、房屋转租的消息。
有人准备离开，有人已经离开。钟永平，曾经的北下朱微商会长，“直播第一村”诞生的见证者甚至是推动者，但如今，他正忙着转移店铺。
钟永平离开北下朱时，房东把原本30万加到了66万，他不得不无奈离开。
如今钟永平选择在义乌另一个农民回迁小区白岸头村，大展拳脚。
这里距北下朱只有十分钟车程，店铺面积更大，但租金一年只要两万块，他一口气租下了村里十余个门面。
他告诉记者，其实哪里都一样，因为现在的话对主播来说产品很重要，再加上内容，所以在哪里播都一样。
尽管目前白岸头村大部分地方还是废墟一片，两年后才能修缮完毕，但村口宣传栏里数不清的招租广告，告诉人们一个新的北下朱即将崛起。
廖阳丽还在权衡，一边是北下朱的名气和流量，一边是白岸头的经营性价比，也许他在等一个时刻，不得不离开的时候。
他和记者坦言，如果说因为租金导致很多主播不过来了，可能会考虑换地方。
为解思乡之情，李冬雪在直播带货间隙，常常和远在老家的儿子视频通话。
尽管如此，她仍不甘心就此离开。
李冬雪告诉记者，虽然很想孩子，但是不想回家。因为既然选择来了，就一定得坚持下去，不成功不回家。
义乌，从来不缺梦想。这场关于财富的梦，也许还没有到醒来的时候。
（看看新闻Knews记者 赵菲菲 王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