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多数人的印象中,读书人大都是低调谦逊的,尤其是古代读书人更是如此。毕竟孔老夫子都说“三人行,必有我师”,连他都这么谦逊,其他读书人有样学样应该不至于太过自负狂傲吧?但这样的认知显然是片面的,毕竟读书人一旦狂起来,别说谦逊,便是连孔老夫子本人都是“不放在眼里”,就像“诗仙”李白便曾写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可以说自负骄狂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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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很多人觉得李白的狂傲可以理解,因为“狂”这一字贯穿了他的一生。初出茅庐之际面对名士李邕他便敢嘲讽对方“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皇帝下诏入京时,他更是得意忘形道“仰天大笑出门去,吾辈岂是蓬蒿人”;做翰林的那几年他更是狂到没边,连贵妃研磨、力士脱靴这种事都做出来了。

如果说李白的骄狂大家能够理解,觉得是在情理之中。那么白居易的骄傲自负呢?大家还会认为在情理之中吗?显然很多人都不会这样觉得。毕竟被称为“诗魔”的白居易,他的诗作言语平易,通俗易懂。据载为了写出大家都能读得懂的诗,他每次写完诗都会读给不识字的老妇人听,直到对方能够听懂他才满意。这样一位诗人又怎么会自负呢?

别说,他还真会。不过这种“自负”并不是对外人,而是对交情十分要好的友人。公元815年,当时的白居易已经43岁,因为写讽喻诗触怒了朝中权贵,他被贬为江州司马。在这样的人生低潮期他内心的苦闷可想而知。不过虽然仕途受挫,但他却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于是他便将自己从前写的诗文好好整理了一番,编成了十五卷诗集。编好以后他看着自己的这些诗篇,好不得意,不免就有了“显摆”的心思,于是便给好友元稹和李绅写了首调皮诗“嘚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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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集拙诗成一十五卷,因题卷末,戏赠元九、李二十》
一篇长恨有风情,十首秦吟近正声。
每被老元偷格律,苦教短李伏歌行。
世间富贵应无分,身后文章合有名。
莫怪气粗言语大,新排十五卷诗成。

这首诗的标题已经将前因后果大致说明。起首两句先是点明了自己的代表作,一为长篇叙事诗《长恨歌》,二为讽喻组诗《秦中吟》。前者体现了他的文采和情感;后者则是说明了他组诗的讽喻性,这里的“正声”指的是《诗经》中的“雅诗”,因为《诗·大序》中说:“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其实简单来理解这两句,就是白居易自夸自己的诗既有文学价值又有社会价值。

三、四两句则是对好友元稹和李绅的调侃之语。说元稹经常偷学自己诗中的格律,而李绅对自己的歌行也是佩服得不行。其中这两句就是对元稹和李绅的调侃,诗题中的“戏赠”已然说明。不过能这般调侃元稹和李绅,也足见他们三人之间交情之深厚,令人羡慕。

毕竟是戏赠给好友的诗,所以白居易自然也会说些自己的心里话。而当时的他正值贬谪苦闷时期,所以不免就会有牢骚之语。而五、六两句正是他的牢骚。人人都羡慕富贵,但想来却和我没什么关系,唯一能让我感到慰藉的,或许便只有我身后的文名了。这两句中既有白居易对于自己文才的自傲,也有对于现实的无奈心酸,五味杂陈莫过于此。

最后两句则是白居易的洋洋得意,像是在和好友拉家常一般。你们可别笑话我气粗,满嘴大话,不信就看一看我这已经编成的十五卷诗集。

不得不说,遍览白居易生平诗作,这首堪称最为“嘚瑟”。不过这首“嘚瑟”诗却因为其中“身后文章合有名”一句被有些文人批太过自负,更有文人说他只是在卖弄,难道白居易真的错了吗?在我看来并不是,只是那些文人不识货而已。白居易这首诗看似戏作,但全篇却并非全都是戏言,在轻松调侃的言语下,其实别有深意,寄托有诗人的心志。如果只是单纯的戏言,它又怎么会流传1000多年,至今为人所传颂呢?

对于白居易的这首“嘚瑟”诗,大家有什么看法?欢迎在评论区畅所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