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临危受命后以光杆司令身份进入晋阳

东海王司马越成为八王之乱的最终胜利者之后,对全国各地的方面大员们进行了一次重新洗牌,他让自己的兄弟和亲信占据各个战略重镇,其中的并州交给了他的二弟、东燕王司马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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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是中原民族和游牧民族的分界,是汉民族阻挡北方民族南下的战略要地。此时并州西北闹起了匈奴的刘渊,这对晋朝来说非同小可,一旦并州有失,晋朝也将国将不国,而司马腾的能力实在欠妥,无法担当经营并州的重任。因此司马越决定让刘琨进入并州替换司马腾。

刘琨此人在《晋书》中记载:“有纵横之才,善交胜己,而颇浮夸。”意思是刘琨有战国时苏秦和张仪的纵横家之才,善于结交比自己强的人,缺点就是有些浮夸。此话应该是对刘琨最贴切总结。

八王之乱发生前,西晋是太康之治的和平时期,刘琨则是著名的文学家,他是京城文学圈“二十四”友的一员。八王之乱后,刘琨转向了武职,他曾和祖逖一同担任齐王司马冏的主簿,两人一同“闻鸡起舞”。在武功和政治方面,祖逖比刘琨强,因此刘琨和祖逖的交往,也符合他“善交胜己”的特点。不仅如此,刘琨和祖逖两人还暗暗较劲,看谁能把握好这个乱世时机,成就一番功业。

司马冏之后,祖逖跟了长沙王司马乂。刘琨不愿意跟着长沙王,因为他的父亲和哥哥在许昌的范阳王司马虓麾下,所以他离开洛阳投奔了许昌。

司马越对刘琨的注意是因为刘琨的哥哥刘舆的引荐。司马越赏识刘舆是因为他杀了自己的宿仇成都王司马颖。可是刘舆杀成都王司马颖却是不得已。

当初,司马颖被司马越的堂兄弟司马虓手下将领捕获并带到了邺城。司马虓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司马颖就病死了,于是邺城最大的官就成了司马虓的长史刘舆。考虑到邺城是司马颖的老巢,司马颖随时可能被他的旧部救走或者趁机翻盘,刘舆觉得自己负不起这样的责任,于是他秘密杀了司马颖。

司马颖的死就除去了司马越的一块心病,也算是刘舆向司马越提交的投名状,于是刘舆就成了司马越的心腹。作为刘舆亲弟的刘琨,自然也成了司马越的心腹,他被加封振威将军,领匈奴中郎将。

可是,司马越虽然给刘琨封了官,却没有军队给刘琨,因为他自己军队的数量也不足。司马越不给兵,刘琨就真的成了光杆司令。刘琨的成名是以五千突骑阻止河间王司马颙向司马越的进攻,并使得司马越转入反攻,扭转了司马越的不利态势。可是刘琨的突骑是向幽州王浚借的,此时早已经回归了王浚建制。因此刘琨只能以光杆司令的姿态赴任。

刘琨要从洛阳到晋阳,最短的途径是过黄河后翻越太行山,从晋南到晋阳,途中必须经过刘渊占据的上党地区,有很大的未知风险。可是,刘琨并不害怕,他毅然决然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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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祖逖带百户人家还有1千人的粮草进行北伐相比,刘琨的起点低得多。

二、重建荒芜的死城

刘琨赴任途中,一路所见景象,真是惨不忍睹,由于连年的饥饿和战争,并州地区已是“白骨横野,哀呼之声,感伤和气。”而当地的住户则已经“流移四散,十不存二。”但见一路逃难的难民“携老扶弱,不绝于路。”而留在当地没有出逃的,则是“鬻卖妻子,生相捐弃。”

此地的环境却又异常险恶“群胡数万,周匝四山,动足遇掠,开目睹寇。”老百姓的生产资料又极其匮乏“耕牛既尽,又乏田器。”

而人口也剧减,该地区的人口已经不足二万户。

刘琨此时唯有怀揣的一颗并州刺史大印,而且面临如此恶劣的生存环境,他此时的心态,也许正好符合了那句歌词“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刘琨从头再来的第一步,便是招募军队,饥荒之年,当兵便有粮吃,因此招兵不难,很快便招募了千余军队,刘琨便带着这支新兵部队自上党地区往并州首府晋阳(今太原)进发,一路“道险山峻,胡寇塞路,辄以少击众,冒险而进。”

刘琨部队的企图,刘渊自然清楚,他急命前将军刘景为使持节、征讨大都督、大将军进行堵截。

但刘渊却正处于异常困难的时期,当前的饥荒,席卷整个山西地区,因此刘渊能给予刘景的,除了浩大的名号以外,在钱粮军饷方面便实在给不出任何东西。

饶是如此,刘景军力相比起刘琨来还是强了许多,刘景本人也决非庸才,其接到命令,便在刘琨的必经之地版桥设伏,企图“腰击”刘琨军,没想到却被刘琨击败。

击败刘景军拦截后,刘琨便一路急进,终于抵达晋阳。

而这时的晋阳城,自司马腾走后,带走了所有的官僚机构,已是一座无人管理的死城,刘琨所见到的,是“府寺焚毁,僵尸蔽地,其有存者,饥羸无复人色,荆棘成林,豺狼满道。

刘琨的第二步,便是重建晋阳城,先打扫晋阳城的街道,然后修建官府,建立市场和监狱,加强军民联防,并亲自带领军民们劳动,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大生产运动。

晋阳的大生产运动有个奇特的景象,一方面军民们要加紧劳动,开荒耕地,另一方面又要防止四周盗寇的突然来袭,于是,军民们劳动时便带着盾牌,睡觉时便枕着用来装弓的弓鞬,而省长刘琨给先进工作者,劳动模范们发奖时,居然也带着盾牌,而这个盾牌却不是拿在警卫员手里,而是自己带着。

创业时期,最容易激发人们的斗志,尤其在为生存而奋斗的环境,让领头人更容易丢弃尊卑等级,与大家同甘共苦,而这个时候焕发出的力量是巨大的。

在刘琨的带领下,晋阳城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机,四周的人口又开始往晋阳聚集,晋阳城的人口开始急剧增长。

他开始有能力关注三百里以外的离石地区,此地乃是晋阳城的最大威胁,对于骑兵来说,只需四个时辰便可奔袭城下,虽然刘渊到了黎亭,但此地却仍是他的战略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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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刘琨目前的人力和物力,他可以自己虽然可以重建晋阳,却无法抵挡来自离石的刘渊军队的进攻。

三、纵横之才重建晋阳

对三百里外的刘渊离石集团,不能力攻,只能智取。

离石地区的态势,有着众多的大小少数民族,俗话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如此众多的民族,想法不一,自然矛盾多多,有野心的是刘渊的匈奴族,其他的民族却不见得,他们在晋和刘渊的汉之间游离。

矛盾无处不在,关键看如何利用,这些矛盾在司马腾手上没有得到利用,在刘琨这里却派上了用场。

刘琨派人混入这些少数民族之间挑拨离间,好好的利用了一通反间计,结果便是离石地区有一万支大小部落投向晋阳。

这时的晋阳,从“荆棘成林,豺狼满道。”变成了“流人稍复,鸡犬之音复相接矣。”

刘琨的晋阳,已经得到了重建。

将晋阳稳固后,刘琨准备打通与中原的中央政府联系,便南下攻占壶关,但孤军作战,势力太弱,在刘渊大军的大举反扑之下,壶关失守,刘琨认识到单凭自己的力量还无法与汉军抗衡,便在晋阳采取积极防御的态势。

防御中却少不了主动进攻。

匈奴部号称铁佛氏的刘虎和鲜卑白部降汉,刘琨用鲜卑拓跋猗卢部将两部击败,并“屠其营”。

同时,刘琨遣使者报告司马越,要求两军共同起兵,从南北两面夹击刘聪,这是对汉军绝好的一次战略进攻机会。

怎奈,对付外患再次让位于内部争斗,司马越担心与自己不和的苟晞及豫州刺史冯嵩乘机坐大,便否决了刘琨的战略构想。

此次机会的痛失,使得刘琨再无与友军进行大兵团会战的机会,但凭自己的力量仍能伺机对汉进行主动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