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记者从潘鹤亲友处获悉,我国著名雕塑大师潘鹤,11月22日上午在广州病逝,享年95岁。潘鹤生前为广州美术学院终身教授、广东省美术家协会名誉主席,创作雕塑作品近千件,其中大型户外雕塑一百余座。曾获文化部“造型艺术终生成就奖”、中国美协“中国美术奖·终身成就奖”、“广东省首届文艺终身成就奖”等。2008年,广州市海珠区政府专门建立了“潘鹤雕塑艺术园”,作品的时间跨度达70年;广州美术学院也为其设立了潘鹤艺术馆,2014年对外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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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鹤原籍广东佛山南海,1925年生于广州。个性执着、极有艺术天赋的他,从小就用绘画或者雕塑的方式“记录”和表达情感,自言曾经为初恋塑像,“因为爱情走上了艺术之路”。

潘鹤创作于1956年的《艰苦岁月》曾入选小学课本,为几代人所熟悉。

新中国成立之后,他进入华南人民文学艺术学院(广州美术学院前身之一)美术系学习,对时代的感悟很快见诸创作。1956年,他在海南岛实地采访游击队员,将他们衣不蔽体仍坚持战斗的生活塑成了《艰苦岁月》,被认为是新中国雕塑史上的经典作品,其后被收入了小学语文教材。

1960年,潘鹤进入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任教,并继续创作,其中大多数为各级政府委派的重要任务。潘鹤总能兼顾政治要求与艺术价值,融入真情实感。广东美术学院原院长梁明诚曾评价说:“我们找不到另一位雕塑家,在他的一生作品中,像潘鹤教授那样,对二十世纪的中国历史作了如此真诚而强烈、全面而深刻的表现。我们也找不到另一位雕塑家,像潘鹤教授那样,对本世纪的雕塑事业作出这样全方位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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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鹤、梁明诚合作的《广州解放纪念碑》现立于广州市海珠广场。

上世纪80年代潘鹤创作的《珠海渔女》石雕已成为珠海市的象征。

1978年至1983年间,他先后为广州创作了《广州解放纪念像》(与梁明诚合作),为珠海创作了《珠海渔女》,为深圳作《开荒牛》。他的设计问世之初不乏争议,比如潘鹤选择用丰满的女性形象来寄寓珠海特区发展的美好希望,用奋力耕犁的牛来象征改革的决心。随着时光的变迁,这些作品不仅不会过时,反而变成了深入人心的城市地标,甚至影响着一座城市的精神和历史书写。对此他曾说:“从雕塑角度考虑,当代仅是一百几十年的事,但我考虑的是一百年后的事。”他想用石头写历史,“百年以后就是永恒。”

已成当代雕塑大家的潘鹤,仍然保持着狂傲直言的个性。他为鲁迅塑像,用粤语取名为《睬你都傻》,雕成了横眉冷对的粗粝线条,也承认是他的“自画像”;曾经倡议“雕塑的主要出路在室外”,并亲手将城市雕塑引入全国高等艺术教育,注意到某些“雷人”雕塑在城市空间泛滥成灾之后,多次出言痛斥,不留情面。

晚年的潘鹤以创作自娱,将自己的居室命名为“戆居居”,自称“戆居(粤语,意为呆头呆脑)居士”。2018年在家接受口述采访时,他说现在已经看破红尘,回归单纯,“我就‘五彩缤纷’以后‘单纯’,入世以后才出世。”他忘却了很多旧事,记得最牢的是自己的爱人。

采写:南都记者 侯婧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