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少从中车府令赵高学习狱法。秦始皇出游南方病死沙丘宫平台,秘不发丧,在赵高与李斯的帮助下,杀死兄弟姐妹二十余人,并逼死扶苏,而当上秦朝的二世皇帝。秦二世即位后,赵高掌实权,实行残暴的统治,终于激起了陈胜、吴广起义,六国旧贵族复国运动。公元前207年,胡亥被赵高的心腹阎乐逼迫自杀于望夷宫,时年二十四岁,四十六天后,秦朝灭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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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很多历史爱好者将秦朝的灭亡归咎于二世胡亥,将“二世而亡”作为胡亥终生无法洗脱的污点,仿佛这小子就是个败光了“七世余烈”的皇二代。

那么,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未必。

“秦所以二世十六年而亡者,养生泰奢,奉终泰厚也。”

这段出自《汉书》的记载,比较中肯的分析了秦朝灭亡的原因。秦朝之所以覆灭,完全在“泰奢”二字上。过度地追求欲望,便是“奢”,秦之“奢”体现在多个方面上。

首先,是对集权的奢求。

在秦始皇的生平语录里,我们能看到他比任何帝王都要膨胀的权欲:

从今以后改朝换代这个字眼便不复存在了,朕便是始皇帝,将来坐在龙椅上的是二世三世乃至万世,无穷无尽。在嬴政眼中,天下永远姓秦。不仅自己要手握大权,在他百年之后也要像埃及的奥西里斯王一样手握冥府的控制权,盯着人间的子孙继续享有大秦基业。终身制、世袭制,这两种封建集权最典型的制度,更是在秦始皇一朝得到了强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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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次,是对永生的奢求。

人生在世,什么新鲜的东西都要尝试一遭,这本无可厚非。但秦始皇的贪欲是无比强大的,他不但要此生此世享受人间最奢华的东西,还要永恒地享受下去。

读过《史记》的朋友都知道,嬴政十分怕死,他恐怕是有史以来最忌讳死亡的皇帝。为了让自己活个千年万年,他每天接触的都是以方术为幌子的骗子。秦始皇派徐福(徐市)出使蓬莱的典故我们都知道,徐福这个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骗子成功地忽悠了秦始皇,先后两次带着金银财宝和童男童女出海,且在第二次一去不归。

对于一般人来说,长生不老这样的春秋大梦在被骗一次后也该淡去了,可偏偏秦始皇没有这份自觉,继徐福之后他又请来了旧燕的方士卢生,派他与仙界再进行一次友好交流。结果显而易见,卢生与他的前辈徐福一样拿了钱跑路了。即便曾奠定过统一六国的功业,但这段“黑历史”也足以让秦始皇沦为与嘉靖同档的昏庸皇帝。

再次,是对物质生活的奢求。

秦始皇的日常饮食中吃的是龙肝凤髓还是山珍野味我们不得而知,毕竟,史料中不可能事无巨细地进行记载。秦始皇的豪奢生活,仅通过阿房宫即可管中窥豹。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为了修建这座豪华宫殿,连蜀山上的木头都被砍了个精光。然而,通过近代考古学家的研究发现,阿房宫尚处于建造阶段,还没有等它竣工秦朝就已灭亡了。饶是如此,仅地基部分就已消耗民力无数,秦始皇先后调遣了几十万名民夫进行筑造。

对于这座宫殿,秦始皇提出的要求是这样的:“先作前殿阿房宫,东西五百步,南北五十丈,上可以坐万人,下可以建五丈旗。周驰为阁道,自殿下直抵南山。表南山之巅以为阙。为复道,自阿房渡渭,属之咸阳,以象天极阁道绝汉抵营室也。”

从这段文字中可以看出阿房宫只不过是这项工程的“先期项目”,倘若秦始皇多活二十年此工程竣工,不知又要荼毒多少苦难百姓。

最后,是对身后事的奢求。

时至今日,游客们来到骊山秦始皇陵时仍能看到“劳动人民勤奋和智慧的结晶”等字样,这似乎是在褒扬古代劳动人民,然而,实际上真的是这样吗?有多少劳役,愿意将自己的智慧结晶播撒在未曾谋面的老皇帝身上呢?

况且,古代的工程现场与现在大不相同,“刑徒七十万,起土骊山隈”,所有参与工程的劳动人民,都像猪狗牛马一样被秦国的士兵驱策。当初胡夫修建金字塔时,才召集了不到十万名奴隶,秦始皇修建皇陵调集的人力堪称“世界之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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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秦论》有云:“今秦二世立,天下莫不引领而观其政。”

显然,摆在胡亥面前的是一个烂摊子,他如何处理父亲留下的局面,或许是一种重要的政治资源。然而,胡亥自幼受嬴政耳濡目染,且并无扭转局势的本事。比起他的父亲来说,胡亥只是个一无是处的暴君罢了。在连续两位暴君的治理下,饶是大秦“奋六世之余烈”,仍避免不了土崩瓦解的命运。在笔者看来,胡亥固要背王朝灭亡的责任,只不过,这黑锅需由他老爹与他共同来背罢了。

参考资料:

【《史记》、《汉书》、《过秦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