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正道是沧桑》中的北伐军
1920年代的北京政府，已不再像袁世凯时期那般稳定，在北洋一代逐渐退出舞台，缺乏领袖的率领之后，大多出身草莽的北洋二代之间经常混战不断。1924年的直奉战争就标志着北洋二代当中为数不多，算得上文武双全的吴佩孚的失败，至此北京政府进入到一个更加混乱的阶段。但与此同时，南方的革命党却正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正义的天平正在向着南方倾斜。
吴佩孚
一、南方军事力量的整合
1924年直奉战争结束后，冯玉祥、段祺瑞与张作霖三方势力在北方纠缠不休，而此时的南方革命党却刚刚完成一次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
影视剧中的冯玉祥
尽管在这一年，革命领袖孙中山在北京逝世，但这并没有羁绊住国民党前进的脚步，在1925-1926年中，以黄埔军校学生为主干的“学生军”——国民革命军第一军，联合粤军将占据广东的陈炯明部击溃。
与此同时，广西省则出现了新兴军人势力李宗仁与白崇禧等“新桂系”发动的武装政变，驱赶了原先的旧桂系，从而完成了对广西军事力量的整合。
影视剧中的李宗仁
若说广东地区因孙中山长时间经营而具有相当雄厚的根基，那么广西地区的新旧桂系之交替，则十分令人意外。新桂系之所以以“新”命名，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李宗仁所掌控的军队当中，军官是接受过正规军校教育的，士兵有着先进的武器并接受过正规军事训练，而这在现代战争当中是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因素。
李、白二人率新军以短短数月时间便统一了广西全境，这怎能不引起广东国民政府的关注呢？1926年1月，广东国民政府即派出以国民政府主席汪精卫为首的高级代表团前往广西慰问，在广西他们顺利完成了接触李宗仁的任务，随后在北伐之前，新桂军顺利改编为国民革命军第七军。
影视剧中的汪精卫
除两广地区以外，唐生智在湖南驱逐由北京政府任命的湖南省长赵恒惕，控制了湖南大部分地区，并与两广进行联合。至此，原先主导南方诸多势力的西南地方如滇系、旧桂系与黔系，逐渐被整合之后的国民党及其联合的新桂系、唐生智部所取代。至此，南方权势完成了由西南向东南的转变。
唐生智
二、军校派学生的崛起
南方权势重心的转移，除苏联对国民党一方的援助之外，还有一重要原因，即此时军校生势力崛起。在晚清时期，由于中国接连在对外战争中战败，使得社会当中兴起一股“尚武”的风气，这种风气带动了大量军校的诞生，事实上北洋一代如段祺瑞等人，就皆出身正规军校。
但随着一代势力的终结，新出现的北洋二代及南方西南旧军阀对军校生不屑一顾，这使得以保定军校为代表的军事学校毕业生，毕业即失业，没有出路，即使参加北洋军，也很难受到上司的赏识，升迁之路苦难重重。
保定军校
但此时在南方却诞生了另一重点军校，即黄埔军校，黄埔成为培训革命者的“天堂”，它的出现吸引了大量北方军校，如保定军校等的毕业生前往广州。
要知道，在现代战争之下，正规军校的毕业生跟土匪出身的张作霖和大字不识的诸多旧派军阀相比，战争经验或许不足，但他们一旦经过战场厮杀的磨练，其所具有的现代军事指挥技能，绝对是远超前辈们的。也就是说，这些北洋势力与南方旧军阀所看不上的军校生，在国民党所率领的革命力量来看，却是多多益善的“宝贝”。
黄埔军校旧址纪念馆
事实也的确如此，北伐军队当中的大多数中高层军官，几乎都是军校生毕业。在国民革命军当中，有大量的黄埔军校、保定军校及其他军校的毕业生，例如以黄埔学生为主的第一军，保定军校毕业生为主的第四、七、八军。在当时的第四军当中，“团以上的军官，几乎无一不出身陆军四校”，而李宗仁所掌控的第七军，同样几乎“所有的营、团、连长，一律全是四校同学”，唐生智掌控的第八军情况也是如此。
国民革命军
由此可见，在国民政府下设的主要军队当中，无论是不是国民党嫡系军队，都已经充斥着大量的军校学生。黄埔军校由于创建时间较短，其毕业生在第一军当中也大多是中下级军官，上级军官几乎都出身于保定等北方陆军四校，而这些军官将会在之后的数十年内，持续发挥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三、北方权势的衰颓
可以说在北伐之前，南方已经完成了以国民党为核心的革命力量的整合，正蓄势待发准备出征，而北伐军之所以在北伐过程中一路高歌，还与此时的舆论环境有着密切的联系。
1922年，中国共产党在《向导》上发表文章，对当时的社会状态进行了详细的说明，中国共产党认为，现在中国人民迫切要求的只有一点，即与当今战乱横行的世道正相反的一点——和平。在战乱的状态下，学生有学上不了，商人有货卖不了，工厂有设备却无法生产产品，百姓在战争下更是死伤无数。而怎样改变这样的状态呢？只有一点，即通过一支正义之师，统一全国军政，进而结束战争
北伐之前，北方战乱不断
事实上，占据广东多年的国民党也始终在寻找“师出有名”的机会，在1926年北伐之前的誓师大会上，国民政府即向全国民众发出宣言，称只有通过正义的国民革命军，才能打倒军阀与列强，进而统一全国，拯救百姓。
这其实是十分有意思的事情，同样都是战争，但只有站在正义一方的战争才是正确的，北方的混战则是没有秩序的错误的战乱。
文史君说
北伐之前的中国社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转变，原有的以北洋政府为主导的政权，已经因北方多年战乱而逐渐丧失人心。与此相反，南方正蓄势待发，不但两广地区得以整合，连湖南也加入进来，且大量正规军校毕业生涌入南方，使得南方军队极具有现代军队的特征。加之苏联援助的先进武器，北伐军占领了道德高地，北伐过程才能一路势如破竹，在一年的时间里攻克了大半个中国。这样的迅捷，是很多人都想不到的，但其实也是很容易预见的。
参考文献
罗志田：《“有道伐无道”的形成：北伐前夕南方的军事整合及南北攻守势易》，《中国社会科学》2003年第5期。
罗志田：《北伐前夕北方军政格局的演变：1924—1926年》，《史林》2003年第1期。
（作者：浩然文史·小太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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