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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 陈彩娴

编辑 | 陈大鑫

在外界眼中,博士后一直被看作是一个收入不稳定的群体:工作不稳定,薪资补贴少,难以找到研究“铁饭碗”,等等。

但,他们对自己的生活与工作真的不满意吗?

近日,Nature在学术界的博士后群体中展开了一次深入调查,希望探讨该群体在职业前景、工作压力、工作氛围等方面的真实情况。这个调查收到了来自 93 个国家 7670 位博士后的回答。

调查结果显示,60%的博士后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愿意坚持自己的学术理想。

尽管新冠疫情爆发后,许多大学缩减了在博士后方面的开支,但仍有 2/3 的博士后表示:学术研究是他们最中意的职业方向。而在这 2/3 的博士后中,有80%的人就职于欧美地区。这或许与他们的收入水平、工作氛围与学术环境有关。

而与此同时,也有32%的受访者认为自己的博士后生活没有达到预期,56%的受访者对自己的职业前景感到悲观。

博士后都厌恶自己的生活吗?

这次调研的受访者中,52%来自生物医学领域。博士后群体在该领域中扮演了举足轻重的角色。在其他科学领域,博士后的存在感并不高。

“挣扎”心理在博士后群体中普遍存在。2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并不喜欢自己的职业。一半受访者还提到,在疫情期间,他们对科研工作的满意度急剧下降。

与之对应的是,80%的受访者对自己工作的前景感到满意,75%为自己的独立感到自豪。

来自不同领域的博士后对自己的工作满意程度不同。

在生态与进化学领域,69%的受访者(占所有受访者的8%)对自己的工作感到满意,比其他所有领域的博士后满意度都高。

在生物医学与物理学领域,对自己的工作不满意的受访者数量占28%,对自己的工作满意的占57%,14%保持中立态度。

来自德克萨斯大学的一名癌症博士后研究员Natalie Sirisaengtaksin提到:“生物医学研究要求高、压力大,基本是耗在实验室,远离家庭,也无法经营自己的兴趣爱好。”

此外,Nature的调查还显示,随着时间的推移,博士后对自己生活的满意度会逐渐下降。

年龄在26岁至30岁之间的博士后对生活的满意度最高,达到66%;仅工作了两年的博士后对自己的生活也相对较满意,达到64%。

2

工作流动性大

值得注意的是,博士后的工作地点流动性很大。

61%的受访者谈到,他们现在的工作地点在海外。博士后一般被鼓励前往其他国家工作,但迁徙却会带来很多挑战。比方说,在日益严峻的国际形势下,签证问题便是一大忧虑。

调查也显示,在海外工作的博士后往往会比在国内工作的博士后取得更大的成功,对工作与生活的满意程度也往往更高。

博士后所签订的工作协议一般是短期合同,时长2到3年。大部分博士后都是一边从事短期工作,一边寻求长期稳定的工作机会。

调查显示,48%的受访者有超过三年的工作经历,30%的受访者换过两三份工作,有些甚至换过六七份工作。

工作地点与时间的流动性,是影响博士后生活稳定性的重要因素。

来自爱丁堡大学的生态学家Kate Buckeridge在当了近十年博士后,才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生活的稳定性与连续性。她提到,投入一个项目往往要几年时间,但往往才刚上手就要离职。此外,她还发现,博士后的选择十分有限,在加拿大不能招博士生来协助研究,在英国不能直接申请大额研究基金。

3

来自外界的支持少

科研资金来源与职位界限模糊,是许多博士后难以避免的问题。

调查显示,只有13%的受访博士后是直接供职于所在的研究机构,其余受访者的身份很模糊,既像学生又像教师。

40%的受访者曾获得研究基金会所颁发的奖学金,金额与他们的PI(Postdoc Institution,博士后研究机构)所颁发的资助比例相差无几。

手握研究资金的博士后有一定的自主权,但部分研究也要依靠导师和就职机构提供的设备及工作环境——这可能会影响你对研究与知识产权的拥有。

大部分博士后对自己的研究没有拥有权。只有18%的受访者所接收的研究基金资助表明,Ta对正在进行的项目拥有绝对权,可以带着自己的项目离开当前供职的机构。

这个现象在每个研究领域也略有不同:31%“自给自足”的社会科学家可以带着自己的工作离职,远超于生物医学领域(17%)或化学领域(11%)。

受访者表示,博士后能从PI或导师那所获得的指导极少。55%的受访者每周与实验室负责人一对一交谈的时间少于一个小时,1/3的受访者每周交谈1-3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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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收入与福利

博士后的研究收入并不乐观。

一位来自美国的化学博士生提到,博士后的收入甚至比不上助理教授的一半,仅比研究生几千美元,但博士后的研究压力比研究生大许多。

在Nature的调查中,42%的受访者每年的收入在5万至8万美元间徘徊,仅有3%的受访者年收入超过8万美元。

这个数字与许多大型基金组织设立的博士后薪资水平保持同一水平。比方说,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颁布给博士后的内部研究培训奖(Intramural Research Training Awards)便是含一年52,850美元起。

此外,女博士后与男博士后的薪资水平差不多。

在博士后群体的低收入梯队中,38%的受访者年收入为3万至4万9美元,15%的受访者年收入低于3万美元。

来自不同地区的博士后收入也不同:来自澳大利亚西区的84%受访者与来自中北美洲的70%受访者年收入超过5万美元,而欧洲地区达到这一水平的受访者仅占29%,亚洲地区更少,仅有13%。

不同领域的博士后收入水平也不同:天文学与行星科学领域有63%的博士后(仅占所有受访者的3%)年收入超过5万美元,是所有科学领域中最高的。

在生物医学领域,也有51%的博士后年收入超过5万美元。社会科学领域达到这一水平的受访者仅有43%,生态与进化学领域的只有36%。

受访者Sirisaengtaksin提到,在生物医学领域,博士后的收入并不全用于经营自己的生活,而是会将部分资金投入实验室用作研究。

在Nature的调查中,22%的受访者坦言自己无法从博士后的收入中攒下积蓄,48%的博士后虽然能攒下一点钱,但数字也没有达到预期。

至于假期,84%的博士后有带薪假期,79%的博士后有带薪病假,一半受访者有带薪探亲假,但只有14%的博士后有育儿补贴。

尽管如此,但仍有46%的受访者表示,他们对自己的薪资与福利感到满意。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0-0319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