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知青生涯(74)想家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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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刚下乡地时候,因为心气儿足干劲高,一点点儿也没有想家的意思,别的知青隔三差五地就回家一趟,而我因为在下乡的时候就偷偷地下定了决心:一年不回家!我要遵守我的诺言,就不能想家也不能回家。

头一年在乡下的日子,开头很充实,不管是在生产队干活还是在小组里的家务事,我都争着抢着的干,没有觉得在乡下和在家里有什么差别,在哪都是过日子,就看这日子咋过。

进入夏季,知青中的矛盾突出了(在前面“我的知青生涯(25)矛盾”里都说过,在此不加赘述),就在那种紧张关系的情况下,我也没有想回家呆几天过,恰恰的相反,越是争斗的厉害,我还就越兴奋,越斗志昂扬,越不能当逃兵。别的知青一看活计累了,就回家歇着去了,我则不然,活计越累越不能歇着,就是一种精神在支撑:干出个样儿来。

我们生产队的地大部分在干河套南边,那个时候地里没有大棚等设施,从我们生产队的地里一望出去老远,在冬天、春天或是秋天庄稼割倒以后,就是青纱帐没有长起来的时候,在将近中午12点钟的时候,就看到远远的公路上,一辆红白相间的公共汽车向我们营子驶来,汽车的屁股后一股黄尘冲天而起,一条沙尘,黄龙一般经久不息。每当到了这时,我都从心里涌起一种莫名的感觉:坐这车能回家。

因为偷偷地下过一年不回家的决心,就心无旁骛的在乡下安分靠己的劳动,直到冬天迎来了分红,我一年的汗水没有白流,我开的钱在我们生产队、全大队乃至全公社都是数一数二的。

转过年到了1972年,赶上那年大旱,春天后半季儿种地尽挑水了,有人看活计太累了,就蹽家里歇着去了,我可不敢回家歇着去,我也不舍得耽误工,就在生产队一直的盯着,一天天的累得都顾不得想家了,一早起来吃了早饭没别的,就是挑着大水筲去地里。

时不常地听到几重大山那边传来隐隐约约的火车鸣笛声儿,马上让我想起了老家八沟街上听到的火车汽笛声儿,在八沟街,火车的鸣笛声儿听得真真亮亮的,因为八沟街的火车站是两个铁路局的分界,火车天天的从八沟街火车站往两边发车、货运列车编组,无论白天黑夜,汽笛声声不断,两个铁路局的火车头需要在八沟街的火车站调头,火车站有一个人字形的调头的铁路路线,我们经常的去看火车头调头,火车机车的那股气势让人难以忘怀。

1973年夏天有一段时间,听到隔着几重大山那面传来的时隐时现的火车汽笛声,想家的念头油然而生,可是又不能回家,那种煎熬,唉,现在想起来都难受。那一阵子不知怎么回事,特别的想家,吃饭的时候也突然想起:爸妈他们也吃饭呢吗?睡觉的时候也在想:爸妈现在睡觉了吗?一想起来就久久不能释怀。这种情况过了老长的时间才好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