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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毅峰先生做客天津美术学院讲座。

李毅峰先生做客天津美术学院讲座。

天津美术网讯 日前,在天津美术学院举办的首期“工笔重彩青绿山水精研与创作”的专题讲座中,中国美术家协会中国画艺委会委员、天津市美术家协会副主席、画家李毅峰先生围绕《气、势、笔、墨、意、心乃中国画之六魂说》展开详尽而精彩的探析。

“中国画六魂说”是李毅峰先生多年在研究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上总结出来的涵盖传统中国画的核心思想的认识观和方法论,是中国文化在中国画创作实践中的具体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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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美院精创班同学聆听李毅峰先生讲座。

现将讲座内容摘要整理如下:

一、“气”

讲座由论“气”开篇,以《周易》的阴阳哲学为起点,用辩证史观撷取“气”对中国文化的影响之论及文化艺术史中呈现的各类现象。

“易之为道也屡迁,周流六虚,变动不居。”“气”是万物一切的“生之元也”。

通过对文学之气、哲学之气、医学之气、国画之气等四个方面的诠释,毅峰先生逐一讲述了“气”之内涵,并反观于历代中国画的创作,剖析“气”对艺术作品精神性的作用,指出:“气”的运动和对“气”的把握,决定着并占据着创作的主导行为,同时也决定着作品最终的生命和审美。

结合历代大家的作品,先生对于历代中国画论中的“气”也分别做了讲解,尤其对南朝谢赫是“六法”中的“气”进行的哲学的分析。“气”动则“韵”起,“气”起则“韵”生,“气”生则“韵”动,“气”遍身躯不少滞,方可处处均有一虚实,阴阳和而万物生。缘此,艺术形象才能活起来,有生命力和感染力,才能生出生命之“势”。

李毅峰先生讲座现场。

二、“势”

接下来,自然就讲到了“势”以及“势”和“气”的关系。毅峰先生认为,“势”是“气”的存在和流动的具体表现,“势”是画面形象间的联系,以及画面形象和画外时空的关系。

“势”也可理解为情态趋向,它主要是指由章法本身所产生的视觉心理动态效果,亦即在画面上制造出的一种形象间或形象全体之中的运动倾向,这种倾向称之为“势”。

没有“势”就不会有“气”“韵”“生”“动”。

“势”有两种:一是画面结构之势;二是笔墨运动之势。

李毅峰先生从“形不变”---黑白关系不变,“计白当黑”之互补,“势所趋背”---运动关系之不变,“以一为主”---主次关系之和合,以及三者所构成“势”的活的整体这几个方面,结合作品分析,深入讲解了“势”的内涵及布“势”的方法。

“气韵藏于笔墨,笔墨都成气韵”。笔墨是传统中国画的特质所在。自然山水之形质皆由笔墨出,笔要有气骨,墨也要有气骨,先生说,笔墨之气骨皆要由“气”“势”而出,不然笔墨必死无疑。

中国画是鲜活的,“势”有万象,有险绝之势,有雄壮之势,也有平淡之势、纵横之势,等等。所以在布局上更要注重宏观,并重于取势、布势、写势中与“气”的关系,讲究大开大合,下笔要肯定、果断。这就要求画家有着深厚的文化学养与扎实的笔墨功力,能够熟练自如地驾驭笔墨。

三、“笔”

李毅峰先生说:谈到“笔”,谢赫“六法”中第二重要的元素即是“骨法用笔”,石涛也讲“墨授与天,笔操与人”。黄宾虹曾说:“分明是笔,融洽是墨”,笔墨是中国画以文载道的重要表现手段。所谓“笔以立其形质”,这一点好多人或不知,或不会用,会用了又缺乏更深更多文化的注入。

中国传统书画强调“用笔同法”,讲求“石如飞白木如籀,写竹还应八法通。若也有人能会此,须知书画本来同。”用笔的功能和实效即是“藏锋聚气”,执笔之法,也是聚气之法,聚力聚气,才能使笔刚柔相济,变幻万千。这又与书法的修养和汉字文化有着直接的渊源,用笔之道,不可或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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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墨”

李毅峰先生围绕黄宾虹七墨法、黄宾虹用水等用墨方法为大家展开讲述了“墨”的功能和文化含义。

所谓“墨以分其阴阳”。《老子》讲:“知其白,守其黑。”黑与白是中华民族艺术的圣光,民族的精神和思想有多深,在中国画的笔墨中就能体现有多深。

石涛《话语录》中言:“笔非蒙养不灵,墨非蒙养不神”。以墨为体,以水为用,才能浓淡有致,虚实合一,“浓欲其活,淡欲其华”。清代包世臣讲书法时说,“画法、字法,本于笔,成于墨,则墨法尤书法一大关键已。笔实则墨沈,笔飘则墨浮 ”。

黄宾虹用水曾言,“一钵水,一砚墨,两者互用,是为墨法”,可见,墨与水,黑与白,共同构成了阴与阳,这又回归到之前讲的“气”与“阴阳哲学”。中国的艺术创作,无不在这一大的哲学认知背景下第次展开。脱离了这一前提,用笔用墨无从谈起。

五、“意”

“意”是中国画论的重要特质,中国画独有的物象塑造方法。结合创作实践,毅峰先生分享了他对“意”的理解。

历代画论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儒释道思想的影响,《易经》中有“书不尽言,言不尽意”“立象以尽意”的观念,又说“在天成象,在地成形”。庄子的“得意忘言”之论,对中国画的创作意义深远,可以说,奠定了几千年中国哲学和美学的典型特征,即中国文化所特有的思维模式和空间意识。这种意识表明,一切形式言语都服应从于“意”的表达,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无不以“意”领之。

到了六朝刘勰的《文心雕龙》,丰富了先秦以来的“象”“意”“神”等认知范畴,把“意”与“象”的独立作业和意义发展到“意象”,“窥意象而运斤”。这就在艺术创作中人的自我认知方面又深入的一层。

唐代张彦远在《历代名画记》中说,“骨气形似皆本于立意而归乎用笔”,黄子久《画诀》说,“心存目想,神领意造”,“本于立意”、“意造”,就是说一幅作品形成的缘起,必从意出,不仅是单纯的形象,精神层面的物象关系,也是要源于自然而升华于心中的“意象”,是要以符合心、眼、手的需求而为基准,这样才能如荆浩所言,“度物象而取其真”,表达事物的根本。

六、“心”

李毅峰先生以他对传统儒释道思想的研究,把“心”提高到对传统中国画认知的更高层次,提高到一个独立的范畴创作。他认为,“心”既是创作的起点,又是创作的终点。即作品的终极表现境界。只有“以心观物”,才能“妙造自然”“悟对通神”。

“心”在历代画家的论述中并未更多的专门提及,但在创作实践中,却是一切的核心。

与“意”不同,“意”可以理解为创作前的酝酿、构思等意识活动,而“心”则是发现美、发现物象、“灵感”一动的那一刻。“意”是有意的思考,“心”则是从无到有的发现,是缘起。

清代石涛深谙佛道之理,他说,“画受墨、墨受笔,笔受腕、腕受心”。又说,“太古无法, 太朴不散; 太朴一散, 而法立矣。法于何立? 立于一画。一画者, 众有之本, 万象之根; 见用于神, 藏用于人, 而世人不知。所以一画之法, 乃自我立。”

这个“我”,在这里是“心”的同一语。

“心”在佛学体系中即是觉,觉什么,觉“我”。石涛说,“我之为我,自有我在”。

那么“我”是谁?

“我”是真正发现宇宙万物之美,发现人的生命本来意义的、与“天人合一”的那个“我”,而不是肉身的“我”。

“我”是本心,是觉悟生命自然之性,是主导“相由心生”、“境由心生”的一念起处。找到了“心”,就能发现客观事物的真相,从而挖掘出自然之“内美”,黄宾虹讲的“内美静中参”就是此意。

行万里路,读万卷书,艺术创作最终还要唯心所造,用“心”感悟自然,体味人生,这样才能创作出不负时代和历史的精品力作。

李毅峰与天津美术学院教师李旭飞在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