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环的“国家赔偿”(以下简称“国赔”)判决书终于落定,虽然并未达成“2234万元”的“国赔申请”,但是496万元的赔偿金额总数依然创下国内冤错案“国赔”的最高纪录。在一定程度上,张玉环方(张玉环及其家人)当初提出“2234万元”的“国赔申请”时,舆论外围就不怎么看好,即便张玉环有申请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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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算争议再多,也只是“张玉环案”的延伸讨论,回到具体的“国赔”序列中,还是要参照以往的“赔偿数额”,这其中有一定的变化肯定是允许的,但是不可能出现跳跃式的“极值赔偿”,毕竟就“国赔”而言不只是个案的问题,还涉及如何直面过往的冤错案以及如何处理未来的冤错案的问题。
所以,站在较为现实的层面上看待张玉环获得496万元的“国赔”,其实也算较为“圆满的结果”。就如张玉环大哥张民强接受媒体采访时所言,对于这一结果,张玉环及其家人表示有些许遗憾,但仍选择接受,并直言“领到赔偿金后,张玉环打算先给俩儿子买房,以弥补多年来缺失的照料,余下部分留给自己养老”。
到此为止,“张玉环案”算是彻底走向终局,起码未来媒体再谈到张玉环时,不再会强加上“张玉环案”的帽子。而对于张玉环来讲,新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就他所获得的“496万元国赔”来讲,总还是要走进现实,去弥合曾经被摧毁的人情世界。
要知道,从张玉环无罪归来那一刻开始,就注定会有如何分配“国赔”这一环节的谈论,只不过很多时候,媒体也有伦理观,也讲究什么时候讨论什么问题的节奏感,要不然张玉环无罪归来还没坐稳就探讨“国赔”怎么分配的问题,肯定有些不太妥。
但是,对于这种现实的问题来讲,可能舆论本身早已探讨过很多遍,所以也就能理解,为何宋小女的出现会被推向“分羹揣测”的序列当中。只是,无论怎样,回到具体的事件当中,只有张玉环自己最清楚该怎么分配他所获得的“国赔”,其中有舆论能猜中的部分,当然也有猜不中的部分。毕竟,在情理的揣度之外,还涉及到张玉环的后半生怎么过的问题,以及他与宋小女和俩儿子怎么相处的问题。
所以“先给俩儿子买房,这到底是谁的主意”,其实真还不好说,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张玉环“出事儿”后,他最亏欠的应该是俩儿子,其次是宋小女和父母亲。这种人情亏欠上的排序,在一定程度上,其实是比较结构化的,也就是在既定的世俗秩序中,已经形成固定范式。
因为,就我们的家庭观来看,子女往往是属于婆家的“不动产”,这导致父亲在养育子女的问题上,更容易形成强烈的责任边际。于此,张玉环对俩儿子的亏欠自然是不用过多强调的。当然,有人可能会说,张玉环也是受害者,为何还要把补偿别人放在前面?

这其实并不矛盾,在某种意义上,张玉环在补偿亲人的同时,也其实就是在重新构建自我。毕竟对于他而言,唯一有存在感的也就是“国赔”本身,所以,无论是他的亲人,还是舆论外围,都要给他足够的宽容和理解,无论他作出怎样的“国赔分配”计划。
因此,就张玉环大哥张民强接受媒体采访时谈到“国赔分配”时,仅谈到“张玉环打算先给俩儿子买房以及留给自己养老”,可能并没有完全说出具体的分配计划。毕竟就张民强和宋小女来讲,在“张玉环”无罪归来的路上也付出不少辛劳,于情于理似乎也该得到一些具体的补偿。
这个问题上,“要不要”是一回事儿,但张玉环肯定需要“给一给”,要不然他很难过掉“舆论关”,当然也包括自己的“内心关”。因为,对于个体“重构”来讲,不仅需要“外部平衡”,也需要“内部平衡”,“外部平衡”讲究礼法人情,“内部平衡”讲究给予和被给予,所以这方面肯定是要考虑的,即便之前没有在计划之内。
当然,就张民强和宋小女而言,可能也有自己的考量,但无论怎样,比起自己的压力,能让张玉环得到应有的释怀,可能才更为重要一些。要不然就因为“国赔”的分配问题不妥,而导致张玉环再次陷入舆论困境,这很大程度上,跟当年“出事儿”时的困境是一样的。
要承认,人心是肉长的,但回到具体的现实里,依然需要物质的滋养和贯通。所以即便是“国赔”得来的钱财,依然有它可用的价值,而这似乎也是“国赔”本身最直接的意义。所以,我们可确切的是,从宋小女决定把儿孙留给张玉环时,就意味着张玉环必须要去无条件的补偿自己的儿孙,毕竟对张玉环来讲,最好的疗伤药就是能在余生和儿孙好好在一起。
很多人在这个问题上,过分强调宋小女的“精明”,意在把俩儿子推给张玉环,就是为分得可预见的“国赔”。这种揣测指向虽然有迹可循,但却显得比较孤立和静止。说实话,就496万元来讲,如果保守的花,可能张玉环到死也花不完,并且我们也知道张玉环之所以没有绝望,就在于还有儿孙的环抱。
因此,对于“国赔”来讲,与其说是对张玉环的慰藉,不如说是张玉环重新走进生活的资本。毕竟对于满目苍夷的“张家人”来讲,唯一可能得到慰藉的就是“物质生活的改善”,而对于精神层面的修复,只能靠时间去逐步的疗愈,除此之外,别无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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