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 张蓉 见习记者 刘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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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比利时布鲁塞尔街景。新华社发

欧洲第二波新冠疫情反扑凶猛,多国单日新增病例和住院人数屡创新高,防疫措施再度升级。

据世界卫生组织数据,截至欧洲中部时间27日15时11分(北京时间27日22时11分),全球新冠确诊病例较前一日增加357704例,达到43341451例;死亡病例较前一日增加4624例,达到1157509例。

世界卫生组织卫生紧急项目执行主任迈克尔·瑞安10月26日表示,10月19日至25日全球约46%的新冠确诊病例和三分之一的死亡病例来自欧洲地区,欧洲无疑正处于疫情“震中”。他呼吁欧洲各国采取更为全面的抗疫措施,通过提前行动、及早预防等方法,与疫情蔓延“抢时间”。

早在本月23日,世界卫生组织总干事谭德塞表示,对于全球尤其是北半球国家来说,目前新冠疫情正处于一个“关键时刻”,未来几个月将非常“艰难”。为应对新冠疫情反弹,多国已决定采取诸如封城等更为严格的防疫措施。

为此,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采访了在英国、法国等地的华人和留学生,讲述疫情二次来袭时他们的生活现状。

三级管控执行不严,核酸检测跟不上

兰兰 在英华人 私立学校的语言教师

由于新冠疫情反弹严重,10月下旬,英国开始实施最严格的疫情管控措施。

“现在,街道和公共交通上又变得空荡荡了。”身在英国伦敦的兰兰(化名)告诉钱江晚报·小时新闻记者,目前,英国按照疫情程度高低,将全国城市分为三级管控,“第一级城市内,允许正常社交;第二级城市内,不同家庭的人员只能在户外见面,且规模要少于6人,商店、餐馆等都暂停营业;第三级城市内,政府则建议大家不要出门。”

兰兰说,英国政府更多的是提出建议,或者纳入法制管理,比如,一旦违反某条规定,罚款6000英镑,同时社区内也没有足够的工作人员。

伦敦地铁上空荡荡的。

目前,伦敦处于第二级疫情管控名单。身为一所私立学校的语言教师,兰兰发现当地学校缺乏统一的管控标准,“很多学校照常开放,尤其是幼儿园和小学,也有些学校鼓励学生在家上网课。有的学校要求老师和学生戴口罩,可也有一些学校不要求。”

相对而言,兰兰觉得自己所在的私立学校管控相对规范。“9月开始,学校的自助食堂改成了配餐制,同时,将学生按照年龄段分成六组,为每组划分各自的活动区域,将不同组别的学生完全隔离开。”兰兰说,在教室内,老师和学生也有各自的活动区域,“上课时,老师只能在教室前方两到三米的区间内活动,每个学生之间保持有一米半的间距。”

事实上,9月份,兰兰和身边不少人已经预感到英国的疫情可能反弹。“在7到9月,疫情得到一定控制。为了恢复经济,政府鼓励大家去餐馆吃饭,所有餐单都有五折优惠,人们的活动频率大大增加。”兰兰说,当时自己也和家人去附近餐厅吃了一顿饭,“人很多,桌子全坐满了,而且两桌间的距离很近。”

出于谨慎考虑,此后,兰兰再没和家人外出吃饭。在她看来,这项政策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助长了人们之间的交叉感染。

“在英国,核酸检测也有点跟不上。只有身体出现症状,才能申请进行免费的核酸检测。”兰兰说,10月下旬,自己有点感冒、发烧,因为教师身份而享有核酸检测的优先权,可她足足等了五天才得到检测结果,“如果我不主动将自己隔离,万一确诊,五天时间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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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兰为家人自制的口罩。

3岁的儿子还要照常去幼儿园,这让兰兰有些担心。尽管家中还存有从国内买回的口罩,她还是特意为家人自制了几个口罩,以备不时之需。“好在,英国人对待口罩的态度已经彻底变了。”兰兰回忆说,今年初,疫情刚爆发时,佩戴口罩的华人往往会受到异样目光,“当时,英国人非常抗拒口罩,认为只有生病的人才需要戴口罩。到后期,他们才意识到口罩的防御作用,开始买口罩,戴口罩。”

因管控松懈疫情二度来袭,情理之中

卢建伯、张旭蓓 法国留学生

10月28日,一对夫妇在法国巴黎蒙马特高地拥吻。新华社发

卢建伯刚刚到法国一个月,就遇到了第二次封城。

他心情有点崩溃,发了条朋友圈,吐槽道“城封了,我也疯了。”

原本,他一直待在家里上网课。11月2日,格勒诺布尔高等商学院通知他们要从线上课转为线下课。为了能做些事先的准备,他提前一个月来到了法国格勒诺布尔城,住进了学生公寓。

来的一路上几乎没遇到什么障碍,飞机落地之后也没有被隔离,卢建伯几乎不太能感受到法国对疫情的管控。虽然街上的人大多都戴着口罩,但是餐厅里往往没有人戴,且并未实行隔座等相关措施。

如果需要出去买物资,需要有一个通行证明文件,但是出入到公众场合时,并不会有专人查看,只是在路上偶遇有警察询问时出示即可。

通行证明文件

目前,疫情对他的影响没有特别大。没有必要的理由,他一般不会出门,“只是不大有机会出门玩了。”卢建伯说道。

但是,对于长住在法国的华人留学生来说,疫情的二度来袭,意料之外却在情理之中。

张旭蓓在法国已经呆了五年,在格勒诺布尔阿尔卑斯大学修读计算机硕士。从疫情刚刚开始到现在,他始终滞留在法国,见证了感染的人数从无到有的全部过程。

张旭蓓租住在学校附近,和法国的房东住在一起。他感叹自己是“高危感染人群”。他每天骑自行车去上课,但同学中不乏有人坐轻轨或者公交车来上学的。他之前在新闻里看到,学校有一个学院的人因为感染停课了。两天后,果然就收到了校长的邮件,提醒他们如果有症状需要预约核酸测试,如果已经确认感染,需要和学校进行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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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的邮件

“原定的打算是同学们分批轮流去上课,但是估计封城之后,可能又要回到3月份疫情最严重时,在家里上课的状态了。”张旭蓓感慨,疫情这一年,他对法国政府的所作所为,比如后知后觉的封城,要求全体戴口罩,媒体对新冠肺炎的歪曲报道等,感到难以理解。

“8月份正好是法国人的年假,那个时候的感染人数在往下走,所以法国人就又开始松懈了起来,该度假度假,该放松放松。结果疫情又卷土重来了。”张旭蓓说道。

疫情刚起来时他也会焦躁不安,托家里人帮忙寄口罩等等。是现在,他更希望把自己的生活节奏经营好,不被疫情打乱——“我得知道,我来法国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没法工作,趁机学习一门新的硕士专业

潘小姐 英国华人 中文学校教师

10月28日,一名戴口罩的女子站在英国伦敦泰晤士河畔。新华社发

潘小姐在英国的一所中文学校里任教。她从国内本科毕业后就出国读研究生,之前在苏格兰读的硕士,后一直在英国生活。

潘小姐说,在英国,留学生宿舍是个重灾区,因为世界各地的留学生都回来了。外国学生很难约束自己,整天开趴,所以特别容易相互传染。他们隔离也是自己在宿舍隔离,全凭自觉。不过迄今为止,还没听说有中国学生感染。

潘小姐平时在中文学校里教书,另外还有一份销售工作。之前政府给发80%的工资,后来复工了就没有了。但她还是有点担心,所以跟老板请假没去上班。

但这波疫情对她来说,算是给了一个新的机会。潘小姐趁着这个时间,又给自己申请了邻近城市埃克塞特一所大学的法律硕士学位。

她住在伦敦附近,因为是在上网课,不用去学校,可以省掉很多住宿费用。“我觉得上网课比面对面上课要好。因为对我们国际学生来说,有时候上课还是会听不懂,网课可以不断回放。英国的雨季也来了,比起顶风冒雨去上课,在家呆着多好。”潘小姐说。

不过潘小姐最大的感受还是有点孤单。“因为我们不能出去聚会了,也不能认识一些新的朋友。”